《君不君,臣不臣》第26章


“娘,只你进来,可好?”江玉璃的声音带着哭腔。
江夫人对身边几个婢女说道:“你们几个先留在门口等着,被让人进来。”
屋内只有一个丫鬟,是从小陪着江玉璃长大的鸢儿。江玉璃用手捂着脸,等江夫人靠近才说,“娘,这是……”
江夫人瞬间变了脸色,忙问:“玉璃,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娘,我也不知道。”
“李大夫可还在别院里?”江夫人问道。
“在的。”鸢儿说道,“小姐别怕,奴婢这就去请。”
一开春,京城比较出名的大夫就会常住在达官显贵家里住着,以防不时之需,李大夫匆匆赶来,看了一遍面上和手上的红点,说道:“这是时疫呀!小姐最近去哪里了?”
“我……我没出过门。”
李大夫皱眉:“那就不好了,江家恐怕有人得了时疫,把病过给小姐。”
“鸢儿,赶紧,带上李大夫去买预防时疫的药材,艾草一类千万不能少了,小姐染时疫这事,谁都不能提起,对外就说是风寒。”
现在的天气时冷时热,说是风寒,也没有什么人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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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思你成疾,药石无医 贰
随着江越逛了会江府,虞濯此时的心情并未同早开的迎春那般明朗起来。婚期是夏侯瞻定的,本月二十二是个好日子,等到三月份,春闱开始,他可有的忙了。原定三年一次会试,但是前朝摧残读书人,如今又是新帝上位,故而开了恩科。
但愿京中的时疫别惹得太严重。
江越此人他不是了解,官不大不小,为人颇有原则,先前跟周熙不对头,周熙倒台后,也人算上了“中立派”的一员。
这也是京中对大臣不愿往来逢迎之人的称呼,尽管这一类人往往容易被皇帝器重,却也是能得罪人。要么像左相、御史大夫那般雷打不动的地位,要么就是江越这种文官集团边缘的人。
虽然不结党营私,虞濯对于朝中的明了的很。一方是世袭功勋,前朝重臣;一方是先帝在位时期开科取士而来的进士们。
等鸢儿和李大夫走后,屋内就剩娘俩了,江夫人郑重其事地说:“玉璃,你实话告诉娘,到底有没有出过门?”
“娘,我惧冷,开春之后天寒地冻的,我怎么会出门呢,府上一般的下人婢女,也是没怎么说过的。”
江夫人自知女儿品行,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谎,这就奇怪了,江家也没人染了时疫,怎么会突然……
“娘,你见过虞大人,觉得如何?”
“生得好相貌,为人也和气,一点架子也没有。”
江玉璃立即苦着脸说:“娘呀,女儿是不是连如意郎君都没瞧上一眼,就这么死了,那可怎么办?”
“姑娘家家的,说什么浑话!”江夫人呵斥道,也不敢说重了,“玉璃,不会的,娘跟你保证,会好的。”
用午膳前,江夫人同江玉璃才出来。
“阿姐,你为什么要蒙着脸呀?”不足十岁的江玉箫问,家宴之上坐着江越和江夫人,还有两个嫡亲弟弟,二小姐并未出席。
江玉璃坐下之后,江夫人赶紧解释道:“玉璃染了风寒,便让只让她来给大人请安,便不同大家一道用餐了,免得过了病气。”
虞濯从小到大也没染过什么病,着实是内力深厚的原因。
“倒是本官疏忽了。”虞濯看着江玉璃一双眼睛,称得上秋水剪瞳,必定是个极温柔的女子。
两人对视一眼,江玉璃便垂下脑袋,面色发红,幸而有白纱掩面。
“大人,奴家便退下了。”江玉璃声音婉转动人,娇而不腻,听得极为舒服。
虞濯内心直叹气,若是他这么辜负了一个如水的女子,那才是要遭受天谴。等她走后,便道:“温婉动人、娴静如月,陛下为臣赐了一门好亲事。”
“大人可别这么说,玉璃没有绝色之姿,也没有满腹的才学,还望大人不嫌弃才好。”
出了江家门后,虞濯问道:“逐兰,你觉得江家大小姐如何?”
“没见着面,看不清容貌,不过江家二小姐倒是生得不错,为人也活泼,不似大小姐那般中规中矩。”
虞濯一笑:“你倒是会评头论足。”
“这话小的只同大人说的。”
“未出闺阁而声名远扬,身为庶女却名压嫡女,少些礼数,确实不宜做相府主母,先前是我不懂,后来想着也是陛下思虑周全。”
逐兰“嘿嘿”了一声,说道:“大人真是三句不离陛下呀。”
“你少与我扯皮。”虞濯拿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逐兰顿时还委屈起来了,直言自己要被敲笨了。
路过一家药铺前,本来虞濯打算买些艾蒿来熏炙,然而问过药铺掌柜后,不仅他的店铺说卖光了,还说别的店铺也没了。
逐兰不信这个邪,说道:“大人,咱去别家点看看,说不定是这个老头子坏得很,想讹我们。”
“嘿你个小屁孩,怎么说话的。”药店掌柜顿时火冒三丈,“你尽管去看,在这儿能常价买到艾蒿,这药铺里的东西随你拿。”
捏了捏逐兰的脸,虞濯笑着说:“多大的人了,张口就来,你这可是毁人信誉。”
逐兰撇撇嘴,一溜烟地逃了。他还真的挨个问了京城的店铺,大多数掌柜一听是个半大小子来买艾蒿,直接让伙计轰出去。
故而,虞濯一回到左相府,就看到了逐兰哭丧着脸的表情。
本来虞濯打算留到晚上的,然而江家的大小姐染了风寒,他也只能提前回来了。这么一想,晚饭还可以去皇宫蹭一顿。
“阿冰呢,叫他,同我去宫里。”
“好嘞。”逐兰一口应下,赶紧跑到夏语冰的屋子,逐兰和染墨这两人一动一静,倒也是够凑合。
看到本该出现在江家的虞濯突然到宫里用膳,夏侯瞻无奈的同时也有几分舒心。“小德子,去御膳房说一声。”
“好嘞。”
趁这儿的人只有夏侯瞻与赵公公,虞濯便少了点拘束,说道:“这小德子真是有福气,都说仆随主人,今日瞧来,还有三分接近龙颜。”
赵公公满脸堆笑地说:“那老奴是没这福气了。”
“上了二十后,容貌便不大变了,怎么说得上福气不福气。”
“尚早,恒清陪朕去御花园逛逛,其余人不必跟了。”夏侯瞻说罢走进衣帽间,换了一身常服。
虞濯手里照旧揣着赵公公托他拿的裘袄,还嘱咐他起风了一定要给陛下披上。
“恒清,江家的大小姐你见过可还满意?”夏侯瞻本来想问为何提前回来,奈何他这也算是半个逼婚,只能曲折一下。
虞濯道:“今日不巧,江小姐病了,只是掩面一见,没有多谈。”
这个月底,虞濯就要同江玉璃喜结连理,届时再对夏侯瞻念念不忘,倒是他说不过去。虞濯再怎么失落,有时候也得面对——
他是君,自己是臣,虞濯自问怎么能生出这般心思。
“朕观恒清今日心事重重,不如今日同住寝宫内,秉烛夜谈。”夏侯瞻总能碰见虞濯不经意的失神与落寞,却又那般无缘由。
张了张口,虞濯发现自己着实生不出反对的心思。
“臣一切都听陛下的。”
隔着假山,有一伙宫女捂住口鼻,抬着一卷草席匆匆走过,神色慌张,故而没有注意到这对君臣。
“这都第五个了。”
“我今日瞧林太妃病恹恹的,怕也是……”
“少说吧,主子的岂是你我能议论的?”一个年级稍大的宫女教训道。
小太监可不服她,尖着嗓子说道:“她算什么主子,自己的儿子,都不知道待在哪个深山老林里头。”
“对呀,亏我当初还觉得她能成为太后。”另一个太监附和。
虞濯扯住夏侯瞻的衣裳,小声道:“那是得了时疫死的,千万别过去,别瞧那几人逞一时口舌之快,在尸身旁边说话,过几日非得染时疫。”
听罢,夏侯瞻蹙起眉头,却还是抓着虞濯的手臂,走出这片假山林。
“林太妃那里,朕要不要也寻个太医去看看?”夏侯瞻问。
林太妃是夏侯杰的原配,同时也是夏侯峰的生母,一手养大了夏侯启。这些年来一直安安分分,同原当个小门小户的妻子时无大差异。
“后宫的事,自然要问太后。”
一听到“太后”,夏侯瞻的语气便有些起伏地说:“恒清,你要成亲了,日后宫内也还是少住吧,毕竟未来也要顾及妻儿。”
自己想是一回事,听夏侯瞻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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