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入梦》第10章


可如今她却早早的去了。
死在了花骨朵一般的年纪。
他静下心来仔细想过之后,便察觉出林毅南当时的态度不对。林毅南嗔怪的似乎不是他的糕点害浅浅殒命,反而像是这盘被下了蛊毒的糕点破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破坏了什么呢……
林裴砚皱着眉,一点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忽然之间他却好像听见了身后有利刃划过空气的声响,只来得及仓皇回头,瞥见了寒光一闪。林裴砚歪了歪瘦削的身子侧向一旁,才堪堪躲过了那长剑的致命伤害。
但是手臂上却多了一条血红的口子,林裴砚咬着牙按着手臂,任由鲜血流淌着。
林裴砚坐在地上,自下往上看清了伤他的人。
竟是持剑而来满脸肃杀的成莫昭,眼眸里却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他的心也好似被揪了一下,如同被针尖刺着。
“你——你要杀了我吗?”
林裴砚看着剑尖一点点靠近自己,不住地后退。
他自知,浅浅终是因为自己做的桃花酥才死了的,他来时也想过了,若是成莫昭真的要他以命抵命,他也认了。
只是长剑划破他手臂的疼痛,好似划破了他所有的防备一般。
林裴砚按着手臂,紧紧闭着眼,似是默然的接受自己的命运一般。
只是下一刻,劈头盖脸砸向他的竟是一张张的信纸。
成莫昭蹲下身,捏住了他的下巴,那张好看至极的脸因为盛怒,表情阴郁至极。
“林裴砚,我竟从未想过,你是这般下贱恶心的人。”
他捏着林裴砚的下巴将他的脑袋往下一按。
林裴砚一下子就愣住了,只是胡乱的接着那些信,林予浅的笔迹写下的那些令人心碎的话语不禁让他潸然泪下。
可是当他看见自己的笔迹写下的那些信却愣住了。
字迹是那般熟悉,可是信的内容却是那般陌生。
他从未写过这些回信,他给浅浅的回信和发出是信件都只是询问浅浅的身子如何。
而不是这般,这般字里行间一字一句如同怨妇一般控诉林予浅夺走了他的情爱与宠溺……还有那些绝不原谅浅浅的绝情话语……
林裴砚颤着唇,不敢置信般的看着这些信纸。
“我没有写过这些——”
成莫昭闻言却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提剑便向他刺去第二剑。
林裴砚本能的瑟缩了一下,侧着身子闪躲着挡了一下,那剑却偏偏又砍在他的左手。因为剧烈的疼痛,林裴砚几乎昏厥,他惨白着脸,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门外跑。
只是才走了没几步路,那飞来的剑划过林裴砚的侧脸,削掉了他的一缕长发,牢牢的钉在门上。
林裴砚背倚着门,好似失了所有力气,怔怔的看着成莫昭缓缓向他走来,拔出了长剑,直指他的喉咙。
林裴砚闭上眼,似是放弃了所有的挣扎,等着死亡的来临。
噗嗤。
是利刃刺入体内的声音,可是林裴砚却没有感觉到疼痛。他惶然的睁开眼,竟然对上了宁挽榆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宁……小鱼。”
他怎么会在这。
林裴砚这才在疼痛折磨间回过神,这才发现宁挽榆竟是挡在了他身前,生生受了成莫昭的一剑。
成莫昭那一剑刺在了宁挽榆的肩处,他抽回长剑,面色冷冽,似是震怒边缘。
“宁侍郎,不过是看在你与浅浅昔日情分上才允你来祭拜,如今你这算什么!”
宁挽榆怒极反笑,转过身直视着成莫昭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你又在做什么!在浅浅灵堂前杀她最敬爱的二哥吗!”
“一个下贱卑鄙,试图勾引妹夫的二哥?”
成莫昭似是听见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了起来。
宁挽榆也扫见了那些信,只是他相信林裴砚绝不是这种人。
“为何你就一口笃定这些信是阿砚写的,为何不会是陷害呢。阿砚绝不是这种人,我信他。”
宁挽榆的肩上还在流血,可他却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些疼痛一般只是挡在林裴砚身前。
他前些日子不在长安,如今才回来,得知了林予浅的事便赶来吊唁,未曾想会在浅浅的灵堂前见到这一幕。
林裴砚面容惨白,左手的伤口还在疯狂的往下滴血,一地血色。
满是凄然。
☆、深可见骨
门口突然穿来碗碟碎裂的声音,来人竟是钟小栀。
他原是想带些吃食给林裴砚,却没想到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却见着此番情景。
世子爷一身白衣沾了血,左臂两道剑痕血花触目惊心。
“世子爷…你的手怎、怎么了…”
钟小栀当即落下泪来,一边喊着一边哭着跑到林裴砚身边,泪眼朦胧中见着了持剑而立的成莫昭。
还有那剑尖上点点滴落的血迹。
灵堂里的响动早已惊动了他人,不消一会儿,林家人和王府仆人也闻风而至,见着此情此景皆是一愣。
成莫昭一脸冷然的抽回长剑,微仰着脸眼角向下瞥着,一如初见时那般盛气凌人。
“怎么了?”他冷冷的笑了起来,唇角勾着嘲讽的弧度:“你怎么不问问你的下贱主子都干了什么。”
“你、你胡说什么啊!”钟小栀听他如此折辱林裴砚,怒从心头起,全然没有再畏畏缩缩的模样,反倒大声的斥道:“你才是不分青红皂白胡乱伤人!”
“放肆,何时轮到你这个下人说三道四了。”
林毅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抬脚便进了灵堂,视线落在了满地纸张上,待看清了信的内容,表情瞬间有些僵硬随即便道:“是我教子无方。”
他说罢,竟是抓着林裴砚受伤的手臂将人拉扯过来,抬脚踹在林裴砚的腿弯里踹了一脚,直把人踹得跪在地上。
林裴砚面上已全无血色,他颤抖着苍白的唇,跪倒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宁挽榆见林毅南竟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怒不可遏,顾不得自己肩窝的肩上还在流血的剑伤直接伸手推开了那人,小心翼翼的将跪在地上的林裴砚扶起。
“宁挽榆,你!”林毅南握紧了拳头,怒目圆睁。
“你也配当阿砚父亲。”宁挽榆冷笑一声,目光挑衅地看着林毅南。
“够了,在我面前演什么父慈子孝的好戏码呢,真令人恶心。”
成莫昭冷冷的望着林裴砚,神色复杂,语气却是冷淡到平静。
林裴砚轻咬着唇,抬眸看清了站在前方这人的模样。
那满是厌恶的表情深深印进了他的眼眸,也刺痛了他的心。
“贤婿,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们就会回江南,不会再叨扰。”林毅南陪着笑脸说道:“是我教子无方,我定会回府好好管教。”
成莫昭只是微微颔首,不置一词。
“阿砚,走。”
宁挽榆冷冷的看着灵堂中的人,只是挽着林裴砚的胳膊将这人拉起,按在怀中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耳边忽然传来利刃划过空气的风啸,伴随着顾长歌那矫揉造作的惊呼。
薄如蝉翼的剑尖直点着林裴砚颈项。
林裴砚身子一顿,只是微侧过脸,那剑刃便割破了他颈间细嫩的皮肤。
“世子爷!”钟小栀看着林裴砚被划出血痕的白皙脖颈又抽噎起来,转过小脸,又恨又怨的盯着成莫昭。
“林裴砚,明日就滚回你的江南。你若再敢踏足长安,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成莫昭满脸冷意,抽回长剑,毫不在意那锋利的长剑在林裴砚的脖子上划过的血痕。
他冷漠的收了剑,转身便道:“都给我滚出去。”
宁挽榆心疼的看着伤痕累累的林裴砚,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成莫昭的背影,也不顾自己的伤,直接将人打横抱着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林毅南虽陪着笑退出了门,青筋毕露的手背却暴露了他的心思并不平静。

这一晚毕竟还要住在宁王府的厢房。
林裴砚只是仰躺在紫檀木大床上,面无血色气息奄奄。
天色晚了,大夫也是姗姗来迟。
林裴砚沾染了一身血迹的衣衫被剪了开来,左便手臂那两处深可见骨的伤痕看得人心惊肉跳。
宁挽榆的伤口只是自己用药简单的上药包扎了下,只让大夫全力救治林裴砚。
大夫也只能按部就班的给林裴砚止血,一边摇头叹气,说是伤的太深下手过狠,如今条件也不够,若不能每日及时换药包扎,这胳膊必定废了。
钟小栀虽哭哭啼啼但是还是拍着胸脯保证每日都会给世子爷好好换药包扎。
“即便如此,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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