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宫二三事》第68章


“强词夺理!”甄宓嘴角一扬,轻斥道:“不曾想你竟这般伶牙俐齿,丝毫没有道理的事也偏要强扯出几分道理。吴质放诞不羁;怙威肆行,如何能与德祖相提并论?”
这种事情见仁见智,我还真觉得吴质那人不错,至少对曹丕不错!
“小人之心也好,强词夺理也罢。您若是看不过去,自己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就是了。您于郭照而言并非重要之人,我不会因为您喜欢或者不喜欢便改变自己为人的方式。”我无奈笑了笑。
“原是想与你好好相处,岂料你竟如此蛮横。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既话不投机,那还是少见面的好。”她皱着眉头将话说与此,转身便要离开。
大概是把她吓着了,我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太过放肆无礼了。低头送她行至门口,“适才不是之处,望您见谅。”
“我真是,一点都看不透你。”听我此言甄宓却是一愣,又摇头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清冷的月色从半掩着的窗户照了进来,让黑暗的地面有了一丝光亮。院中几株迷迭香已长得葱郁,芬芳的香气借着窗户飘入屋内,似有若无。
然而中药的味道真是。。。。。。又苦又涩。我披散着头发,趴在榻上抱着小桌案,随手拿了颗蜜饯过药。
曹丕和收拾药碗出门的婢女擦肩,似愣了一下,才走了进来。
“我记得上个月并非是这几日啊,怎么提前了?”他弯腰将手背在我额上轻轻一触,又喃喃道;“我看张仲景就是个庸医,这药月月都喝,怎么还是月月都疼?”
“前些日子还夸他是神医,这会儿又成庸医了。”我将榻上的小桌案踢到一旁,爬着坐起来,笑他这人前后多变。
张大夫,其实挺好的。那个德高望重的大夫那般想要那瓶麻沸散,在开药方之前还不忘千番嘱托万般询问。
至少现在,洗手沐浴之际,再没有看见自己双手沾满鲜血了;也不至于半夜梦见冤魂索命被噩梦吓醒。
“还疼吗”他不理我的话,在榻沿边坐下,“不如现在让人唤张仲景过来?”
看他这样担心,我也在犹豫是不是有必要说一下,“子桓,其。。。。。。”
“还是算了!他也瞧不出什么来,只会胡乱开药。”他自言自语。又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主动给我当枕头,“也怪你自己小时候爱吃冰凉之物。”
一面不客气地躺在“枕头”上,一面赞同这话,“就是,也不知道是谁在家里整天摆满冰镇葡萄,葡萄酒和甘蔗,存心害人!”
说出来大概没人信,文武双全的曹二公子,业余时间除了打猎写诗游玩之外,还喜欢自己种甘蔗,酿酒,是个十足的吃货。
他笑了笑,低头看我,“讲些高兴的事你听。今日众人陪父亲在园中商议征吴一事,走至一院落前,父亲不发一语,只让人备了墨来,在门上写了个‘活’字。门中有‘活’,自然是阔,这个倒不难,只是我们还未及说什么,杨修倒先自顾自地立即让人招来工匠,说魏公嫌门阔了,立刻拆了重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立即明白了为什么他说是高兴的事,脱口而出道。
原来还想着该用什么方法去打击聪慧过人的杨修,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废那心思。猜中字谜本也没什么,但杨修不应该自顾自地招呼人去拆门。为人臣属的,猜中了主人所思所想,便能替主人下令了?这是为人臣的大忌。
“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这话倒是头一回听说,出自哪本典故书籍?”曹丕好奇地询问。
现在现在连这句话都没有……
“早忘了是哪本书上瞧来的。你别打岔,继续说接下来怎么了?”我从他腿上爬了起来,迅速找回了话题。
“是谁打岔?”曹丕失笑反问,伸手在我鼻梁轻刮了一下,“然后仲达一个劲儿地夸杨修聪颖过人,一下子便猜中父亲所出字谜,还率先迎合父亲心意,让人拆了门。父亲听了此话,也夸了杨修,其他倒没多说什么。”
补刀狂人司马懿。
曹操虽然夸了杨修,心里难保不记上这事。
“没什么关系,时间还长。杨修‘聪明’的时候还多着呢。”我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轻声安慰。
既然杨修那么聪明,又想要在他们兄弟之间插一脚,一定会对曹植有诸多相帮,到时做多错多,言多必失在所难免。
“知道。原本还想和仲达伯仁他们商量要怎样才能把杨修调到别处去呢。现在看来还是等他自己犯错吧。”曹丕眼睛一眨,又道,“父亲这次征讨孙权,留子建守邺,我倒也想看看,这么大的担子,他是否能担的起来!”
果真是又“长大”了不少呢,要是以前,一定会炸毛的:明明以前一直是留我守邺城的,为什么这次要留他?
不过,曹操大约对孙权有一种深深地执念吧,几次三番都是无功而返,竟也不抛弃不放弃!
建安十九年,曹操再征孙权,曹丕,曹彰从征。时任临淄侯的曹植留守邺城。曹操作下《戒子植》一文,赐予曹植,对他多加勉励。
☆、第54章 我在争宠啊
曹操总说,生子当如孙仲谋,然而其实这孙仲谋大概是生来克他的吧!这次南征又是出师不利,他器重的谋士荀攸更是于出征途中病逝。
我空暇之余也会想想,孙权既这般厉害,也许比起我们这里的枯燥乏味,步练师和孙权的故事会精彩很多。
十月,天说冷也就冷了下来。大雪如鹅毛般飘落,整个大地白茫茫的一片。曹操留大军于某个县城的郊外,自己因事赶赴许都。大概,是到了彻底解决伏后的时候了吧!
曹丕文人气骤发,在营帐口站了很久,又伸手去接天上掉下来的雪,眼睁睁地看着它变成水。对面帐篷前卞夫人和甄宓带着两个孩子在雪地里玩雪,笑声不绝于耳。
我套着厚重的棉袍,蜷缩在角落的案几前不愿动弹,虽说天冷,却丝毫不妨碍脑子运转。
曹操让曹植留守邺城应该是要考验其在政治上的才能。曹丕原以为曹植应付不了邺城大大小小的事务,不料除了因为“饮酒无制”被曹操遥控着骂了几回,其他事情竟也算是处理得当。
如今吴质外放朝歌令,曹丕与司马懿的交往也相对减少,等于处处掣肘;而曹植那边却风头正起。
对于我们而言,是该继续韬光养晦还是奋起出击?
正当我思索之际,忽然脸颊一凉。原是曹丕不知何时坐在桌案的对面,双手捏着两个小雪球在脸颊两侧虚滚,自得其乐。
我抬头瞪他,又伸手拍他手背:“没空理你,自己外面玩去!”
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他讪讪缩回了手,轻轻一握,小雪球瞬间四分五裂,“冷,真冷!”又直对着手呵气。
“活该!”我没好气得骂了一句,“我在替你着急,你还来捣乱。”
曹丕一面叹气一面伸手拉我站了起来:“唉,不过苦中作乐罢了。父亲一心看重子建,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虽说子建为人老实,定会顾念兄弟之情。可丁家兄弟恨我入骨,杨修更是聪慧狡诈,于我兄弟之间更是时有挑拨,子建偏又对他们信任有加,若是他们得势,只怕将来日子难过。”
“不会的,赢的一定会是我们!”见他似有些失了信心,我伸出双手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自己却也有些黯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帮到你。”
虽然据我所知道的各种传说,最后的结果应该是“曹丕”得了势之后可着劲儿欺负“曹植”的。可是过程呢?这段时间又是怎样撑过的?
这么说也许很现实,可也是一种事实:曹操的继承人,那个位子只有一个,哪一方赢了,另一方注定一败涂地,无法翻身。
所以,哪怕是不折手段,也要拼尽全力的赢。
大概是天气太冷的缘故,曹丕的脸被我生生捏出了两团红晕,他扑哧一笑“仲达他们会有法子的。你呀,什么都不需要做,好好地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看来还是我多虑了,他并非是那么容易失去信心的人。
我眨了眨眼,笑着看他,“可是,我在争宠啊,贱妾唯有二公子一人可以依靠。自然是要尽心尽力为您着想,盼着您步步高升的。”
曹丕单手一搂,我整个人几乎跌到他身上,没防备地又被咬了下耳朵,“争宠,可不是这样争的。”
“那当如何?”我下巴抵着他的胸口,抬眸看他。
“今晚换个。。。。。。”
“二公子,你要找的人已经带来了!”外面传来嘻嘻笑声,听那“阴阳怪气”的说话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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