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宫二三事》第69章


“二公子,你要找的人已经带来了!”外面传来嘻嘻笑声,听那“阴阳怪气”的说话语调,想也知道,定是与他相熟的“狐朋狗友”。
“可真会挑时候!”曹丕似是摇头呢喃了一句,又颇为尴尬地松开了手。
我亦是捂脸吸气,低头竟能听见自己“砰砰”地心跳声,也不知他们听了多少去。随口问了句话来掩饰慌乱,“你让他们找了什么人过来?”
“你一会儿便知道了。”他神秘一笑,对外招呼道,“进来吧!”
只见夏侯尚和曹真二人提着个麻袋便掀帘走了进来,麻袋里不时地传出“唔,唔”地声音。
“你们,不会强抢民女了吧?”见此情景,我不禁脱口而出。
曹丕亦是一个跺脚,问他二人道,“谁让你们这样将他带来的?”
“这小子倔得跟头驴似的,好说歹说愣是不信。”夏侯尚颇为委屈地嚷嚷,又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大小也是一黄门侍郎,被您那内弟当劫匪强盗一阵乱打,没法子,只好这般绑来了。”
我这才注意地夏侯尚还真是鼻青脸肿,不厚道地低头笑了笑。
原来刚才听墙角的人早就有报应了。。。。。。
“此事怪不得伯仁。”向来憨厚老实的曹真一面蹲下解开麻袋,一面解释;“这郭家小兄弟以为我同伯仁是打劫的盗贼;死活都不肯跟着来,无奈才出此下策。”
“你们倒果真是一家人,说话还同声同气!”曹丕笑骂。曹操主婚,夏侯尚所娶之人乃曹真亲妹曹沁,是以说夏侯尚和曹真是一家人。
他们几个人相处,向来这样无所顾忌。
我在一旁听了半日,大概明白了,这麻袋里装的大概是“我”弟弟郭成,拉了拉曹丕的衣袖轻声询问,“是找到郭成了吗?”
“嗯,其实之前便知道他在何处。只是郭成总是不信。这里离曲周县不远,我便托伯仁子丹带他过来了。”曹丕点头,“也许你记不得他了,可到底是亲弟弟,总得见上一面。”
“子桓。。。。。!”我眼眶一热,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说小兄弟,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眼前站着的可是你姊姊?”那边夏侯尚喋喋不休。
大概是太冷了吧,我吸了吸鼻子,转身看向那里。
一穿着棉袄的清秀青年慢吞吞地从麻袋中钻了出来,瘫坐在地上,嘴里还塞着布条,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嗯,嗯”地叫个不停。
我快步走了过去,见他眼中似有泪痕。
曹真拿出他嘴里的布条,郭成张了几回口,终于讷讷说道,“二姊,你,果真是我二姊女王?”
“对。我是你二姊郭照。”我在他身旁蹲坐了下来,伸手为他轻轻擦去脸上泪痕。
其实,这是我与郭成的第一次见面。但很奇怪,擦泪这般亲昵的动作做起来竟一点也不违和,仿佛他真的天生就是我弟弟一般。
郭成“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二姊,我还以为那两个强盗骗子唬人的,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还活着。这么些年你到哪里去了?长姊呢,可曾与她见过面?”
“哎!我说。。。。。。”一旁的夏侯尚欲张口说些什么,却被曹真一把拉住。
“有些事说来话长。我很好,阿姊她也很好,如今和两个孩子在邺城呢。”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二姊,你打我一下。”郭成忽然抓着我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了一记,还是不敢置信地伸过手来,“你还是再咬我一口吧。”
真是个傻孩子,我哭笑不得。
我们留了郭成吃饭,一起聊了许多。
虽说曲周县离这里很近,其实也要二三个时辰的马程。郭成是县吏,第二日要衙门应卯,他本想要在用过晚膳之后连夜赶回的去,我们硬是留他在军营里过夜。
皓月繁星,寒风瑟瑟,军营之中灯火光明,“魏”字军旗迎风而立。
“这三张被子够不够?若是冷了我让人再加一张来?”我掀开帘子引郭成进帐篷。
郭成笑着走了进来,“劳二姊费心。”
我又问他,“适才席间他让你同去邺城为何不答话?明明亲人都在那里,也好对你有个照应。”
“二公子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就是。只是在曲周县自由散漫惯了,虽说不过是个县吏,却也和邻里四周混得熟了,不愿再去别的地方与人周旋。”郭成轻摇了摇头。
“远离是非之地也好。”我想了想,竟也颇有些赞同,“只是得了空,得去邺城看长姊,她可想你得很。”
“那是自然。”郭成答应,又叹气道,“只是儿时的事二姊皆不记得了,难免遗憾。”
“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我反问他,“知道郭昱是我姊姊,你是我弟弟不就行了?”
“也是。”郭成点头,却笑道,“阿翁在世时说姊姊是女中之王,小时总不信。现在听姊姊说话,竟还真有几分道理。”
然而郭永的“女中王”早已不知魂归何处,如今却是我在继续她未知的人生。
我临走之际,郭成又在后头轻叹了一句,“如今看这形势,这汉室江山大概早晚是要姓曹的。只不知姊姊福气如何了!”
☆、第55章 钟繇的玉玦
我们在外多月,能听到的只是零零散散的消息。直到有一日,魏公国的尚书令华歆来向曹丕传达曹操的命令,才知道了事情详细。
大概是不愿再见刘协行跪拜之礼吧,曹操虽至许都,却未亲自入宫。只先让汉帝下旨,授金印紫绶,正式册封去年入宫的曹家三女为贵人。再是让御史大夫郗虑持节策诏,华歆为副使,带兵入宫收拿皇后。
据华歆所言,伏皇后跛足披发,逃至汉帝处乞命,汉帝却说自己亦不知命在何处,无法相救。。。。。。
过程至此已再不重要,结局便是伏皇后及她所生两个皇子,还有伏氏兄弟宗族百余人皆被诛杀。
我虽不曾亲眼得见,却也能想象事情的惨烈。纵然华歆的转述之中满口皆是“伏后罪有应得”之语,可实际上,她做错了什么,又有谁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建安二十年正月,天子以魏公女曹节为皇后。
建安二十年春,曹操遥命曹丕领军至孟津与他会合,筹备征讨张鲁的事宜。张鲁为称霸一方的地方势力,占据汉中三十余年,亦是曹操一统天下的阻碍。
民间传说曹操贪图享乐,建铜雀台广罗天下美人。可很少听到人说,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四处奔波征战中度过的。
途径官渡,扎营郊外,差不多十五年前,我们曾来过这里。
故地重游,我们在建安五年时,于当地官舍住的那些柳树,已然是亭亭玉立。
可是物是人非,当年一起种树的人,任先英年早逝,孙敏避世不出,子文子建同他兄弟嫌隙渐生,纵然我同他还在一起,却也得上算是经历波折,就连姓氏都发生了改变。
我心下有些感慨,只不知再忆当年,他又是如何想的。
那一晚,之后的事情,我记不大真切了。
三月,至孟津。曹操西征张鲁,召尚在邺城的曹植从征,曹丕奉命屯军孟津做援。孟津是西征冲要之地,离汉帝的许都近,离邺城亦不远,若是两地发生任何事端,在孟津的曹丕皆要有所举动。这个任务,可谓任重而道远。
我有时在想,曹操大概是在轮流考验两个儿子吧?
到了孟津,在地方官员的府邸居住。大概是有高人指点,或是几年磨练下来对于政事已是游刃有余。如今的他虽于正事丝毫不曾懈怠,闲暇之余便轻松了许多。或与当地文人吟诗作赋,或是和司马懿打猎下棋。
在现代的时候,就特别“讨厌”一种人:平时玩得最起劲,最不听老师话,学习成绩一出来,我勒个去,竟然名列前茅?
他现在大概也渐渐“进化”成那样的人了。我,为他高兴!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孟津的几个月里曹丕和在前线随征的曹植有了几番书信往来。
我们在官邸暂住了好几个月,从春天到秋季,前方的战事亦是几经波折。曹操没有命令传来,便只能继续在孟津留守。
曹操的爱姬王氏小产,被从前方送到孟津休养。那个王氏,便是当时萍儿所说的最为受宠的小夫人了。原以为两年前的“最为受宠”早已被这几年的新人所淹没,不曾想这王氏在曹操那里的“宠”却持续了两年,可见确是有些本事。
之前便想和她结交,苦于没有机会,如今既然同在孟津,自然是要好好巴结的。为了不太过明显,起先不过是隔三差五地令人送些补品首饰。
说实在的,这些东西她自然不会缺。不过是尽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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