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孟婆汤》第44章


常墨无语的目送这厚脸皮的学生,成了家性子也没见有什么改变,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她站起身,自言自语道:“是有些晚了,夫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百钺叁拾叁年,当年的同知大人已是而今的首辅,念及常墨那封居功甚伟的书信,他抛出橄榄枝,却被一句“愿穷尽一生造福乡里”所拒,即如此便提携一下那人的学生吧!
再说育林县,柳荫村柳府,柳大郎缠绵病榻多日,已是糊涂日多清醒日少,他懊悔的捂住脸,又想起多年前的一幕,那时妹妹三年无所出,他忍不住一再相问,得到的答案却不啻于晴天霹雳。
“去年夏天有些日子胃口不好,我以为是怀了,就把大哥给的药下在了饭菜里,后来请了郎中才知道是中暑了,如今却是不敢与夫君提及子嗣一事了,万一那药有迹可循,到时候我怕是要被赶出常家的门。”
当时妹妹是这样说的吧,自那以后他惴惴不可终日,生怕被常墨察觉牵连到自己,可恨一盘好棋就这样走错了一步就全毁了。
百钺伍拾贰年,春。
柳小羽看着未到放衙时间又回来的人,忍不住嗔怪:“身为一县父母官,临了了可不能随意的擅离职守。”
“胡说,我只是渴了,回来喝杯茶就走。”
柳小羽好笑的望着那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人,衙门里是缺茶叶还是缺水,她们都老了,这县令也该让贤了,剩下的日子就留给彼此吧。
背着手回到县衙的常墨,放下手中的笔,将写好的辞呈看了一遍,眼角留下一滴泪,并非无茶,也非无水,只是想多看你一会,多与你待一会。
“我原不信有来生,可是因为你,我变得贪生怕死,我开始期望有来生,祈求无数个来生,这样我就可以生生世世与你相守,因为我不敢想若是今生已了便忘了你,若是我们之间的种种都化作矮坟一座,我怎么都不能接受,我不敢想……。”
※※※※※※※※※※※※※※※※※※※※
常墨的故事终于写完了
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结尾如我此时心境,从前年少不懂敬畏生命,如今心有所念便无比的惜命,想以后多活几年多活几个月多活几天甚至几分钟,只想和她多待一会~
PS:有点伤感,明天的新故事标题为:我还没想好哈哈哈~
第42章 第四碗汤
01:
汴河县槐树村; 村民们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 借着清晨短暂的凉爽上田去了; 家中除了年迈的老人就是还不会走路的幼童,小小的村子霎时变宁静了。
但凡事总有例外,二十五岁的段木被反绑在自家的床上; 身旁端坐着的人是她的母亲白氏; 院子里的小黑叫个不停。
段木双眼直直的盯着被绑住的双脚,少顷,她垂下头去闭上眼睛,喉间呜咽着哭出了声; 外面狗叫声还在继续; 她却动弹不得。
“娘,求你了; 快救救青枝,快救救她呀”,隔壁传来的呼救声让段木几近崩溃,她抬起头红着双眼看向自己的亲娘。
“三儿!咱这一户得留个后啊; 到这功夫了可不能心软,不然你让娘有什么脸去见你地下的爹哟。”白氏看着面色痛苦的三女儿; 她嘴唇张了几下没有再说话; 心里有一丝后悔闪过,须臾又消失的无踪无影。
那个不详的女人既然嫁进了段家; 就是他们段家的人了; 为段家生儿育女天经地义; 她只想给段家留个后,不然老头子在地下也不会安心的。
段木不知道绝望了多久,才被白氏解开绳子,她酿跄着推开跑出去,然后颤抖着双手推开隔壁茅草屋的门,看到地上倒在血泊里的人时,嗓子就像被人扼住了一般发不出声来。
“青枝!”汴河县的县牢里,段木惊叫一声,却没有似往常一般从噩梦中醒来,在二十八岁这一年的冬天里,在牢房脏乱又冰冷的茅草席上,她紧闭着的眼睛再也没睁开。
段木看着眼前忽而流淌忽而停止的河水,两岸摇曳着火红的花朵,是她这一生不曾见过的景色。
“有人爱过你吗?”
似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声音,段木茫然的放下手中的碗,口中如她的心里一般不知是何滋味。
“去吧”,孟婆挥了下衣袖,把段木打入轮回,她怕再看下去会后悔,后悔自己当下的所作所为,这般大费周章当真有用吗?
百钺伍拾玖年腊月初一,汴河县今年里的第一场大雪也停了,槐树村的村后头段老大家里,段恩山和白氏正在为塌陷的屋顶忙碌着。
段木的祖父早年逃荒至此,一来贫困,二来毫无倚仗,拖到四十多岁才娶了个傻女人,傻女人给他生了两个儿子,老大段恩山,老二段恩河,两个儿子结婚后,他们老两口便双双去了。
段恩山娶了邻村的白氏,生了两胎都是闺女,段恩河娶得是本村杨家的姑娘,连着生了两个儿子。所以当段木出生时,便成了段老大家的三儿,这一瞒就是十五年。
“三弟,快醒醒,该回家了”。
耳边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呼喊,段木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似曾相识的年轻面庞,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大姐、二姐?我梦见你们了?”
“说什么傻话,快起来。”段婵拍了一下自家小弟的头,就和妹妹段娟走出了门,虽然已经和顾家定了亲,但他们也不好常住,毕竟是县衙后府,岂是寻常热能住的。
再说她那个未来弟妹顾青枝,看起来清贵的紧,脸色冷的好像他们段家高攀了一样,自家小弟可是槐树村唯一的童生,以后说不得要种秀才做官老爷,谁高攀了谁还说不定呢。
脚下深深浅浅的踩着积雪,段木茫然跟着段婵的脚步,脚下不停,心里却像被谁割开了一个洞,烈烈狂风吹进去,呼啸声震的人心神发麻。
这不是梦,胳膊都要被自己掐肿了,段木犹自难信,她没有死,她活过来了,甚至回到了十年前刚刚与顾青枝订婚的这天。
想起方才托小丫鬟递给顾青枝的书信,她怅然若失的回头看了眼身后凌乱的脚印,这桩亲事应该结不成了吧。
那样清傲的人不会忍受未来夫婿的诋毁吧,想来如今的县令顾大人也不会让女儿受这种气,想起几年后顾富平被构陷含冤入狱的事,段木皱了皱眉,个中缘由她皆不知,只能找机会提醒一下这位曾经的岳父大人了。
汴河县,县衙后府的西厢房里,顾青枝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书信,未来姑爷?脑海里浮现那个人的眉眼,她带着一丝疑惑展开手中的纸。片刻后,她将书信又折回原来的样子,随手丢尽了正燃着的火炉里。
“女子无才便是德,宁娶愚妇吗?”看着化成灰烬的书信,她自言自语的看向窗外,不多时心里莫名的升起几丝愠怒,明明也是女儿身,可笑竟肖想什么愚妇,看来这层窗户纸要早点挑破了。
申时,段婵将弟弟送到槐树村村口就走了,她嫁在邻村,还要赶紧回家做饭,家里的两个儿子肯定饿了。
走过熟悉的小路,记忆中的茅草屋出现在眼前,段木看着对自己关怀的爹爹和娘,勉强应付过去就借口累了,躺在自己的硬板床上,她闭上双眼,任由泪水滚落浸湿了枕头。
“是三儿杀的,三儿杀自己的婆娘怎么了”。
“三儿,咱家没有后,娘死后全靠你两个堂哥给尽孝,千万别把你大堂哥供出来,不然我就吊死在这棵槐树上”。
这人世间最肮脏的事莫过于:愚昧不自知以行恶事。
翌日。
一早,白氏就来拍段木的房门,她不知怎么了,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这门亲事多亏了二女儿,当初要不是把她嫁给了县里的长工,这样的好事哪里论的上他们家三儿。
“三儿,待年后快成亲了你就去山上待半日,到时候就说打猎伤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小心养着,托个几年那婆娘就是想走也走不了”。白氏想起自己的打算,待那女人年纪大了,又怀上段家的骨肉还不是要认命。
段木避开白氏的视线,前世不知,此时又怎会不明白,她没想到自己的娘亲在这个时候就有了这种想法,晃神间她仿佛回到了被绑缚着双脚的那天。
自己的好堂哥在隔壁侮辱着顾青枝,而自己却连半步都挪动不得,那份徒然无力与绝望几乎把她逼疯,最后就只剩下血泊中没了生气的青枝。
双臂隐隐颤抖,段木晃了晃头回过神来,眼前朝夕相处把自己养大的娘亲是那么陌生,她无法原谅记忆里的那一切,可是现在的娘亲还什么都没做,以后会不会改变也未可知。
“娘,咱不要这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