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第152章


她是活了两世的人,并不怕死,可是,她怕肚中孩子的安慰。再转而一想,上天总不会按排她来到这个世界,只为难产而死吧?这么一想,便淡定下来,她虽不至于觉得自己幸运的身体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了,可既然上官青云并没表示什么,想来情形还不至于到最坏的境地。既没到最坏的境地,就是还有努力往好里发展的空间。那么大家想安慰她,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她配合便是了,总之不管是自己,还是身边的这些人,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孩子去死就是了。
中秋前夕,秦末正挺着个大肚子,听着祈妃在说节间给各城守及城中官员家眷备什么事的事情,秦末知道京中的礼已经着人派送,如今已以路上,又知祈妃办这些事情,一向不会出什么问题,也就不甚关心,何况外面都知道秦王府中是祈妃当家,若是出了差错,丢的也是祈妃的人,并不怕她从中动什么手脚,便只打起精神着她说话,并不发表什么意思。
才说了一会儿,崔青争见她没有意见,就要告辞:“娘娘,既然您也觉得可行,那臣妾就这么办了,您身子要紧,臣妾便不打扰了,回头便整理份礼单出来,再与你过目,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您差个丫鬟过去说一声便是。”
秦末应了一声“好”,正打算叫了烟雨一送客,就见萧策满脸怒容的入了屋。
屋里的两人都吃了一惊。
萧策这样的时候极少。更何况至秦末怀了身孕,他无论在外面多累多烦,只要跨入东院的门,便是眼含笑意,不要说这一脸怒容,就是板着脸的时候,都几乎不再有过。生怕秦末见他不快,跟着上心,影响了腹中胎儿。
萧策显然也没有想到崔青争会出现在东院,不禁一愣,倒是敛了脸上的怒色,淡淡朝着崔青争一点头:“你也在。”
语气如同陌生之人。
崔青争正在行福礼的身子一僵,顿了一下,才垂首笑道:“臣妾见过王爷,臣妾是为节礼的事情,来禀娘娘,正要告退。不想遇着王爷了。臣妾就扰王爷和娘娘说话了。”
便要离去。
萧策默了一下,道:“本王听说左相大人有意参与榷场的生意,做那生绢交易,不知祈妃可知情?”
崔青争蓦然转过身,看了萧策一眼,冷声道:“臣妾不知,臣妾不过内宅命妇,怎知外面的事情,就算左相及臣妾的父亲,也断没有拿这些事情与臣妾说的道理,不知王爷如此问臣妾,是什么意思?”
萧策怔然,他依乎已经习惯了崔青争的温言细语,如此咄咄逼人的她,却是他未曾见过,也未曾想过的。
挑眉一挑,眼中已有了微怒:“本王不过顺口一问,祈妃如此激动,却是为何?”
自己那封信,果然是起到了作用。
崔青争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笑道:“臣妾没有激动,只是臣妾嫁入王府,便是王爷的家人了,王爷如何对待臣妾,臣妾不敢置评,可臣妾自知出嫁从夫,臣妾自嫁给王爷的那一天起,就谨记着自己是王爷的家人,王府的人了。王爷若无其它事情再问,臣妾便告辞了。”
说着,又是盈盈一拜。也不待萧策开口,自跨出了屋。
这是对他有怨气?
萧策的眸子透着阴寒。
“阿策?”
被秦末唤声回了神,萧策迅速的收了眼底的阴霾。笑道:“今天感觉可好?有没有什么烦心事情?”
秦末也不答他,问道:“你是为什么事情生那么大的气?是左相那边有什么不妥当的事情?”
萧策嘲讽一笑:“左相大人和本王的好王叔燕王合伙要做生绢生意呢。”
东越最缺的是生绢,而生绢却是弓箭弦制作的主要原料,萧策能说服萧帝同意对东越解了生绢的榷禁,很是花了一番工夫的,为的,就是让东越同意对大萧进行金银买卖。
左相却和燕王联合,要做这生意?
榷场对商人身份并无特别规定,既是大门开敝,自然是谁人都能做得。
第一百六十四章节 不负
可,这样就想分一杯羹,未免也太容易了些。
“你打算怎么办?”
秦末蹙眉问道。其实,榷场大门洞开,只要是大萧人,谁都可以参与。左相崔夷简有顾忌,他是大萧首相,与民争利,自然不妥,就算有心想争这钱,也会找人遮掩则个,可是找上燕王,却不能不叫人多想了。
崔夷简,他想做什么?
如果他找燕王合作,不管有什么目的,隐而不发,灭了线索,倒也好说,可却隐而又露,叫萧策得了消息,又是为何?
“怎么办?榷场交易,自然是人人都能参与的。”萧策冷声道,“不过说是人人都能参与,为何不见大萧果真人人都能争这利钱?他与燕王叔的生意能不能做成,也要看看愿意不愿意。”
“想的这么明白,那你刚进门时,怎么还一脸怒气?”
秦末抚着肚子,笑问。
萧策也只得一笑,是啊,他生什么气?气崔夷简单被后给他这一刀子?他给的刀子原来就不少,只不过这次有点离谱了而已。他不信崔夷简对燕王做的事情,果真就一无所知。
既然知道,作为他的侧妃的父亲,还如此行事……
是希望因自己最近一年的强硬而逼着自己重新向他示好,还是他另有所图?
萧策的手指磕着桌面,发着咚咚的声响。
见他沉思,秦末也不打扰。
现在南边有陶未在周旋,也不了乱子,漠北是他的天下和依凭,除了他,任谁在这里也掀不起风浪来。别说风浪,连丝浪花他也不会给别人机会去吹拂。
他的弱势在京城。
甘凤池。
“阿末,你觉得甘凤池为人如何?”
甘凤池手握京都重兵,是萧皇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当然不是那么好拉拢的。而且此人外表性格豪爽,实则精明过人,谋略胸禁,不输当年的秦治,否则,当初在漠北的军中,也不会得秦治重用,更不会被萧皇调入京城,短短数年间,便升为御林军的总指挥,都前指挥使一职,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除了自身的本领不说,也需要能得萧帝百分百的信任。
可他从一个全无根基的人,不过数年,便能得到萧帝的信任,便已足见此人不简单。
甘凤池,秦末当然是熟悉的。却没有答萧策的话,只道:“王爷觉得,界时,必定会动用武力去解决问题?”
“那倒不是,不过如果能得到甘凤池的帮助,胜算自是不同。”
秦末摇了摇头:“王爷此言差矣,甘凤池确实很重要,可是对你我,对燕王,对显亲王和赵王,或者说对角逐中的任何一方而言,都很重要。但是王爷应该想到,这人既色我们争取不了,那么,别人也一样难以争取。不如索性把他放在中立的位置,岂不更好?”
更好谈不上,不过如果他真的能谁也不帮,对萧策而言,便已无忧。
秦末见他不语,接着道:“左相有二心,可也并非不能争取他的支持,至少表面上,左相一定会支持王爷的。不过我觉得,就相左相支持你,于你而言,也是与虎谋皮,从他的行事来看,只怕不仅是扶你上位那么简单。这一点,王爷心中也有数。可你却不能仅因这一点,就完全放弃对他的拉笼。否则,岂非前功尽弃?”
所谓前功,便是指他娶崔青争这件事情了。
萧策便道:“那阿末觉得,我该如何?”
“有一句话,王爷自当听过,取其精华而弃其糟粕,虽不太确切,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不管他怎么想,但他身为大萧首相,自有他无人可比的某些长处和能量可以运用。你只管利用他便是了。至于那些小动作,与虎谋皮又如何?再猛的虎,也有可以收拾他的人。王爷若能捏其寸,便不怕他能反到哪里去。”
富贵自古险中求,这世上哪有不冒风险,就能得利的事情。
萧策一笑:“末儿说的对,倒是我多想了。”
秦末见他放开心思,才又笑问:“燕王叔和左相大人的生意,你具体如何处置?”
“这事,让齐沥去烦。我烦什么?”萧策笑道,“再说,榷场的实务,是野利阿达管着。他总有办法去处理。”
齐沥可是显亲王萧政的人,萧政在明白了燕王的用心之后,又岂会在断了他江南的财路,轻易就给他在漠北生财的机会。就算齐沥没什么表示,榷场可是控制在野利阿达的手中,以他与东越多年交易打下的关系,想让燕王爷吃点亏,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何况,大萧的商队,在北魏都能出事,在东越怎么就出不了事?东越虽看起来弱,却不会象现在的北魏那么好说话。
这家伙,刚看起来那么生气,原来并非没有对策,不过是感觉到了被背叛的失望而愤怒罢了。
萧策已至椅上起了身,依着她在榻上坐了下来,把她轻轻拥在怀中:“下个月,便该生了吧?”
“应该是十月中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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