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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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隆绪问得很简短,大概也只有辰砜能明白问的是什么。
“陛下是否还记得五年前,隆庆为了宋国长乐郡主几乎颠狂的那件事么?”
“朕更记得,当年你派往宋京的探子传回的讯息是长乐郡主已被迫自尽。”
“宋太后用了金蝉脱壳之计,死去的只不过是一个替身,真真的长乐郡主变成了今日的护国圣女萧雨竹,而且——”辰砜犹豫了一下,道:“当年她隐身于宋国秋水园中诞下一女。”
隆绪的身形不易觉察的晃动了一下,闪烁的火光下,他的面色似乎有些灰白,沉默许久,道:“那个孩子——,是隆庆的吗?”
“应该是,他们在沧澜江的绝谷中单独相处了四个多月。不过,那个孩子出生不久,就被宋太后扔入护城河中,生死不明,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寻找……”
后面的话,隆绪已听不见。只觉得有冰凉的一把刀横横刺入胸臆,来回拉据着,痛得透彻,也冷得麻木。天下之大,竟有如此的巧合。他明明是先到的那个,却比隆庆迟了许多。茫然中,隆绪听见辰砜问:“陛下,非她不可吗?”
非她不可吗?目光向雨竹飘去,灯火下,她冲着他巧笑倩兮,柔情刻骨。不由自主的,隆绪微笑一下。的确,是非她不可了,也许开始于五年前共患难时;也许开始于祭山仪后她叩剑高歌、光芒万丈时;也许开始于瀛台上,她用完美的仪态掩饰住愤怒与震惊,傲然坚持完成整个大典时;也许就开始于方才她那刻骨柔情的一笑时;开始于何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一生,已是非她不可。沧澜江的断壁崖上,她说:“我曾经喜欢过你。”既然有过曾经,为什么就不可能有将来。往昔也已经不重要,只要她在,只要她在就好。
“辰砜,”隆绪微笑着,从容坚定:“是朕先认识她的。”
来到雨竹面前,隆绪牵起她的手,“雨竹,我们该回去了。”
恍若大梦初醒,雨竹愣愣的端详他片刻,“你,原来是你——”眼底的温情迅速结冰,淡漠的语气下,若隐若现的失落。
“呵——”隆绪轻笑,酒醉之后,总会清醒。天际一朵烟花正寂寞燃放,雪已停住,一片雪花随风飘入他的眼帘,冰冷得有些痛涩,“在你身边的人,一直是朕。”
交握着手走下城楼,远离众人的视线后,雨竹的手轻轻一挣,便摆脱了隆绪的掌控。静默中,二人并肩慢行,走出很长一段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脚步踏过松软的积雪,发出“簌簌”声。冷月的清辉破出云层,照着一片莹莹白梅,满树花枝盈盈不堪积雪重负,在风中轻轻颤动。雨竹前行数步,沿着低垂的花枝掬起一捧白雪,依稀中听见一个声音:“怀心谷落雪的时候,必定很美,唉,你这么怕冷,到时候就躲在屋子里别出来,我会在门前堆上许多雪人陪你,这样你就不会闷了”。剑浩、剑浩——,雨竹轻柔的笑,他们再也看不到落雪的怀心谷了。
回首,雨竹第一次用平和的眼光正视隆绪,“剑——,秦晋王为什么会——”顿了一下,她竟不知该如何发问才是最好。
“终于问了么?”隆绪轻拍着身旁的一株白梅,花瓣飘零,落雪纷飞,重重迭迭,笼在他身周,如烟如雾,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知与不知,有什么区别呢?”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低下头,雨竹看着手中那一捧白雪被捏成了一个小雪球,有些孩子气的笑了起来。本来就没有奢望得到答案,所以不存在失望。
出乎意料的,隆绪突然开口:“五年前,隆庆从宋国游历归来,船行至沧澜江心,触崖而沉。朕久候不得他的音讯,便派人四处打探,一直沓无音讯。直至四个月后,辰砜无意间在宋国的朔州城看见被押往落魂崖的隆庆。因为在宋国的国境内,他不能冒然行动,只得凭着极佳的水性潜入落魂崖下的急流中,将被扔下悬崖的隆庆救起,并带回大辽。回到大辽后,隆庆重病不愈,神志恍惚,念念不忘一个名叫长乐的女子。朕派人去打探那位长乐郡主的消息,意欲替隆庆向宋国求亲。谁知从宋国传来的消息是长乐郡主已被迫自尽,朕本以为隆庆知道长乐郡主的死讯后,只要伤心一些时日,便会死心。谁他却几近颠狂,了无生志 。无奈之下,辰砜只得耗损诸多功力,对隆庆施行锁魂功,助他忘情。” 他说得极慢,也极详尽,末了,还补充一句:“这便是整件事,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剑浩——”酸甜苦辣,尽在其中。飞花薄雪中,雨竹侧影如剪,密密的羽睫占染着细碎雪粒,如蝶翼般轻轻颤动。花影扶疏,暗香浮动,那一种风情,刻骨铭心
静静望着她,隆绪在她身上看见一种温婉的心疼,再怎样不愿意承认,他也明白了,她心中的人是隆庆。这样一个认知,让他窒息得无法呼吸,他曾经进入过她的心中,现在已被连根拔起,“雨竹,雨竹,”隆绪发觉自己的声音里居然有一丝颤抖,“当年,我是真的……”
“做一个交易如何?”雨竹打断了他的话,稀薄的月光洒落在她身上,没有了尖锐的恨,却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我知道你们之所以执意要和亲,是因为我对你们有用。除却与大宋为敌,我会如你们所愿的被利用,但,务必请你应承,从此,你我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什么意思?”隆绪清浅的笑,俊逸的光华既使是夜的黑暗也掩盖不住,偏偏雨竹视若无睹。
她看着他,那眼神与看一段木头没什么区别:“意思就是,我不愿意为你侍寝,你也不能逼我。顶着惠贤皇后的名份,人前我会做足戏份,维护你的颜面;人后你可以当我不存在,或者将我当作是一个替你卖命的人。只要你高兴,随时可以拿走我这个皇后的虚名。”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卖命不卖身。”隆绪总结性的说,靠近雨竹,为她结好披风上松散开的系带,轻柔而缓慢,“可是,为我卖命的人太多了,不差你这一个。我的女人却不多,而且,我还没有子嗣。怎么办呢,雨竹?”隆绪似乎有些苦恼的问,一手轻轻抚上雨竹的脸庞,指下凝脂玉肤柔滑温润,他贪恋着这样的感觉。
雨竹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双眼冷冷瞪视着他,眼底深处,是难掩的厌恶与惊恐。
线条优美的唇角微微下沉,隆绪侧过身,望着冷月下的胜雪白梅,“你放心,我从不强迫任何女人。”无意间瞥见雨竹眼中的讽意,“只有你那一次是例外,我当时中了春毒。雨竹——”他有些伤感,“不要再与我谈什么交易,我会把你永远留在身边,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那就,一生这样耗着吧。”
“好,”他点头,“就一生这样耗着吧。”
历经风雨,她的美丽沉淀得深邃而隽永,倾城倾国何其单薄,怎能书写出她的一分神韵;岁月的风霜,在她的眼眸深处刻下了苍桑的痕迹,昔日那个怕羞爱哭、单纯得不含一丝杂质的女孩踪影不再。不必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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