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与郭沫若 作者:[中]张洁宇》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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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6月8日,毛泽东起草党内指示《组织力量反击右派分子的猖狂进攻》。同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这是为什么?》,10日,又发表社论《工人说话了》……这真是风云突变,原来的好一场热热闹闹,大家竞相提意见,现在便要改为批判修正主义,反击右派分子的猖狂进攻,保卫社会主义。共产党整风的和风细雨,立刻变作了反右斗争的急风暴雨。
很有意思的是,还在3月24日,着名的社会学家费孝通教授曾在《人民日报》上发表文章,题为《知识分子的早春天气》。文中不无激情地说出了他对当时国内政治形势的深刻感受。其中有这样一些话:
春到人间,老树也竟然茁出了新枝。……百家争鸣的和风一吹,知识分子的积极因素应时而动了起来。但是对一般老知识分子来说,现在好像还是早春天气。他们的生气正在冒头,但还有一点腼腆……文中一方面表现出兴奋不已的心情,又多少流露出一点胆小放不开的味道。即便如此,在整风转为反右之后,《人民日报》也没有忘记对这篇代表右派心情的文章进行消毒,专门发表了一篇社论《不平常的春天》,针锋相对地说:“在目前的争论中,有些人难免又会想到天气的寒暖……立场不同,政治气候的寒暖之感也不同。”又说:资产阶级右派“在帮助党整风的名义下,向社会主义制度和党的领导展开了猖狂的进攻”。因而,如果说是春天,这便是一个“不平常的春天”。
从整风运动发展到反右斗争的过程来看,应该承认毛泽东的思想是有矛盾,是有变化的。
他在着名的《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的讲话中,已经清楚告诉人们,在社会主义社会存在两种不同性质的矛盾;不应该混淆这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而是要严格区分这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而在对待和处理人民内部矛盾时,一定要坚持说服教育的方法,即“团结批评团结”的方法,而不许乱打棍子,乱扣帽子。他又一再号召人们说话,让人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当然,他在这篇讲话中,也说到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矛盾,讲到阶级斗争,不过它认为主要还是人民内部矛盾。现在,当人们真正畅所欲言,想帮助党整风时,话说得多了些,激烈了些,甚至过火了些(当然不排斥极个别人对共产党和社会主义怀有敌对情绪),他就改变主意,改变做法,变听取意见为反击提意见者了。
这是他对自己提出的理论问题产生疑问,发生了动摇,改变了看法,还是他对现实情况产生了错误的估计,远远地把实际情况看得过于严重?
显然,他发出对右派实行反击的命令时,他肯定是认为阶级斗争表现为当前的主要问题,是到了非反击不可的时候了。所以,当人们指责毛泽东是搞“阴谋”(指先让人说话,再把人打成右派),毛泽东还理直气壮说自己搞的不是“阴谋”而是“阳谋”,是“引蛇出洞”。这恐怕两方面都没有说出当时的实际情况。就是说,毛泽东当时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蛇”,并不是存心以“整风”为诱饵,把它们引出洞来,而是后来形势的发展有点出乎他的意外,想不到会有那么多人提意见,而且有些意见提得十分直率,十分尖锐,让他感到情况十分严重,从而决定“打垮资产阶级的猖狂进攻”。
对于由“整风”到“反右”,郭沫若对待毛泽东的态度,自始至终还是两个字:
“紧跟”。
他必须如此,也只能如此!
他一开始就亲耳听了毛泽东作《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讲话,并且多次在最高国务会议小组会这样的高层次会上讨论这一讲话,应该说对于毛泽东的讲话精神是知道得比一般人早,了解得比一般人深的。他当时也真是诚心诚意认为党的工作(首先是他自己的工作)确实是存在着缺点和错误的,说“由于政策执行上有了偏差,发生了教条主义和公式主义的倾向,影响了科学和文艺的发展。
因此,我认为有必要由党来阐明正确的方针政策,一以克服偏差,二以解除顾虑,这样来促进科学和文艺的发展。”他也以满腔的热忱准备认真听取人民群众对党整风提出的意见。在5月8日中国科学院举行的第三次人民内部矛盾座谈会上,他不但认真听取了到会的科学家们对科学院领导作风的批评意见,还诚恳表示今后要常下到研究所里和大家谈心,从四面八方来把彼此之间存在的“墙”拆掉。
然而,当毛泽东的态度发生变化,《人民日报》吹响反击右派分子进攻的战斗号角,他也就立即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反右斗争中去。就在他看到毛泽东写的给党内的指示《事情正在起变化》后,便在6月27日对《光明日报》记者发表谈话,说:
现在,首先是工农群众,其次是广大知识分子,已经对右派分子的猖狂进攻进行了坚决的反击。经他这么一说,好像反击右派分子的斗争完全是那些“右派”违反了民意,触怒了人民,是自下而上地要求给予反击。更有意思的是,他以自己的“机智”十分巧妙地回答了记者问到的关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的问题。他说:
“无罪者的言者无罪,有罪者的言者还是有罪的”。一个人的话,如果动摇了国家的根本,还是无罪,那样还有什么国家法纪可言呢?……如果是株毒草,它有冒头生长的自由,我们也有拔除的自由和责任。
郭沫若在这里显然是似是而非的诡辩。究竟什么是有罪,什么是无罪,应该有一定标准。这个标准,从大的方面说,就是国家的宪法;这是不能由谁从自己的角度随意加以改变和解释的。按照郭沫若的说法,谁违反了国家大法,真的“动摇了国家的根本”,那当然是有罪的。问题是,当时绝大多数“右派”并没有触犯宪法,也不是有意要“反党反社会主义”,他们真心诚意响应党和毛泽东的号召,向党整风提意见。如果说有什么不对,也不过是有些议论比较过火,比较偏激。现在,历史已经证明,他们当时有许多话说得是很对的。然而,在那时反右派斗争中,都被看作是反党反社会主义,一下就被划作“有罪者”。这样,反击他们,批判他们的反动言行,也就成为理所当然的了。郭沫若的说法,实际上是为当时的错误做法作了合理合法的开脱和解释。
郭沫若当时也尽量抽时间参加批判右派的座谈会,还到会必发言(不排斥由于他当时的身份,人们都要他发言),有些发言不管是出于有意还是出于违心,现在看来都是糊涂和错误的。如他在说到有的作家要求多一些创作自由时,他居然说:
据我的看法,文艺界的情况,实在不是民主不够而是集中不够,不是自由太少而是纪律太少,不是个性不能发展,而是在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中发展个性的统一意志没有很好地建立起来,……这些话,如果不是违心,就是他因为身份地位的不同而感受不同,或者就是他官僚主义不了解实情。其实,他不应该不知道,自建国以来,到那时为止,文艺界接连不断开展思想批判运动,已经让一些文艺工作者感到无所适从,进行创作不能不小心谨慎。这种情况,到底是自由多了还是自由少了,是民主不够还是集中不够,不是十分清楚的事吗?
反对“右派分子”的斗争,给我们留下的教训是深刻的,沉重的。
由于不恰当地估计了当时的形势,由于对两类不同性质矛盾的错误分析,由于“左”的思想根深蒂固,在理论上把阶级斗争简单化、庸俗化,在实践上搞阶级斗争的扩大化,所以自建国以来就表现出的偏向,不但没有得到及时的发现、总结和克服,反而愈演愈烈。如果说由批判《红楼梦》研究而引发的对于胡适资产阶级思想的批判,并由此发展为“深挖”“胡风反革命阴谋集团”的斗争,主要地还是限制在知识界,批判所据的“言”总还算有文字为底本,反对“右派”的斗争就不再限于知识界,而是几乎遍于全国的各行各业了,且并不限于“白纸黑字”的依据,只要是一两句话,就可以定性定罪。这样,批判面斗争面就不知道要比前一次多多少人,大多少倍。这给社会主义建设带来的消极影响和巨大损失是不可估量的。对此,毛泽东本人由于是处在最高领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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