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均录(女尊)》第95章


“维祯,回去用膳罢。”打断安银池的话,伏灵均一心望着苏维祯,再度开口道。
苏维祯看了看安银池,只觉得有些尴尬,不免干咳了几声,“公子且先回房,我随后便到。”
点点头,伏灵均并未多言便转身去了,留得安银池在原地稍显尴尬。
“九殿下,一切事宜需入城与国主相商,今日便先行告辞了。”苏维祯碍于他的颜面,倒是客气地向安银池略微点头示意,这才转身离去。
安银池见二人如此,心里自是有了些分寸。毕竟那伏灵均原是齐国王君,今日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主和异族男子,一同谋划伐齐大业。或多或少,总是有些不自在罢。
……
阵阵悠扬弦音从房内散来,一弦一扣,声声错落,入人神思。平日里僻静清幽的洛尘居,鲜少有人造访。主人的闲情雅致,自也难有知音觅得。
这是卫楚英第二次踏入这个清净的小院,刚入院门的他,听得这泠然之音,心中反倒越发忐忑不安。
暂且让宁音在院内等候,卫楚英走上台阶,轻轻叩了叩门。听见屋内陈峰的应答声,卫楚英方才推开了手边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炉中的回霖香尚未燃尽,陈峰抬手抚平琴弦,抬眸望向踏入房中的卫楚英,眼神依旧无比澄澈明亮。
“自从晋了幸人之后,你便鲜少与我走动了。终日将自己关在房里,你似乎很是自得。”合上房门,卫楚英垂首浅笑,上前几步向他的琴桌行去。
手提起茶壶,陈峰淡淡笑着,且替他斟了一杯清茶,“茶水是一刻前沏的,有些温凉。你若不介意,解渴倒还罢了。”
点点头,卫楚英俯身在他对面落座,避着袖口且将那杯茶端递至口畔,却又抬眸看向他,“秋兄的清茶,纵是有些凉了,却依旧香气扑鼻。”
面上依旧恬静如常,陈峰抬手也为自己斟了一杯,复而才搁下茶壶。略微叹息,他见卫楚英言出如此,却是沉默了。
将茶杯放下,卫楚英细细打量着陈峰的五官,始终寻觅不出与自己相似的影子。一时间,他不免有些动摇了自己最初的猜测。
重新抚上琴弦,陈峰只是轻轻挑动了一个音,便幽幽开口道,“楚英,你识得音律吗?”
“弦音精妙,我不过略通。”他稍稍正座,打起了精神。
复而扣动一音,陈峰又道,“许多年前,我曾有过一位知音。天下间,也只有他能够听懂我的琴音。尽管我身份卑贱,那个身份尊崇的男人,却可以不顾礼节,与我终日比肩高谈琴理,饮茶取乐。后来,也是他费劲周折,救了我一命。”
卫楚英心里已然有了分寸,他心中一切的迷雾,渐渐消散了不少,“能够在朝野中叱咤风云的男子,得他珍视,着实有幸。也正因为他待你如此,你才愿意涉险,重新回到那女人身边,不是吗?”
☆、正文 第106章 旧年弦音(2)
春风和煦,堤岸旁杨柳依稀,鸟鸣清脆。午后的阳光将庭院晒得暖意融融,初雨后潮湿的地面,也散发出了淡淡泥土的清香。
坐在湖心的画亭中,素衣男子正在抚琴浅唱。眉心一点朱砂痣,将他原本的倾国之姿衬得越发灵秀动人。此情此景,远远观去,更似一副迷人的工笔画作。
“公子,湖面起风了,让小的为您添件衣裳罢。”男子身旁的小童,见凉凉的湖风袭来,想起主人大病初愈,便关切问道。
男子闻言,却不以为然,“不打紧的。”
“身子既是没好干净,你若再有个差池,难道还要让德佩气得重罚下人吗?”远处男子低沉肃清的嗓音传来,使得男子身旁的小童一震。
暂且将衣裳托在怀里,小童忙跪地向廊桥畔行来的男子行礼,“小的叩见二皇子,殿下万福金安。”
怔然望向来人,男子徐徐站起身来,随即颔首俯身见礼道,“溯月见过二殿下。”
“不用行礼,快些坐下罢。”一把扶过男子的手,伏灵均微笑着与他一同落了座。稍稍定神,伏灵均转而又吩咐道,“汝幽,你且带着小丹儿去讨点心吃,我想和月郎说些体己话。”
“是,主子。”少年笑着点头应道,便引着秋溯月身侧的小童,沿着廊桥向湖边行去了。
待周遭再度宁静下来,伏灵均玩味地抚上面前的那张琴,抿而一笑,“你越是不争不怒,我的好妹夫越是步步相逼。这个太女府,始终不见得安宁。”
“殿下,溯月不过是侍子罢了。得太女殿下宠爱已是三生有幸,又怎敢冒犯谭王君呢?”秋溯月轻耸眉端,着人见怜。
稍稍叹息,伏灵均一手托起下巴,无奈地开口道,“明明是你先与德佩定了情,谭玉笙才是后来者。如今倒好,他用谭家的势力威胁德佩,让你得不到应有的名分也罢。如今,他竟还害你失了你和德佩的孩子。月郎,如今你依旧处处替德佩着想,忍气吞声,当真可贵。”
“殿下,您与谭王君自幼一同长大,自是清楚不过他的性子。溯月若是相争,他只会变本加厉。若是不争,草草息事宁人,便也罢了。”口中虽言及于此,他眸中隐隐的哀色,仍是显露无疑。
对秋溯月心中苦楚了然于心,伏灵均无以多言,索性抿起淡淡笑意,拍拍他的肩道,“月郎,我相信德佩是真心待你的。玉笙他自幼骄纵,不过任性惯了,德佩她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殿下尚未婚配,许多事,您仍是……”觉得言出有妨,秋溯月只好苦涩地一笑,转而道,“是溯月失言,陛下那般疼爱殿下您,日后的驸马又怎敢委屈了您呢?”
伏灵均闻言后只是笑了笑,毕竟自己身为皇子,婚姻大事根本由不得自己。对于将来,他早已不抱有任何幻想……
微微张开双眸,听见耳畔她熟悉的呼吸声,伏灵均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些许。
轻抚上他的发稍,正贴着他胸膛的苏维祯,见他苏醒,不禁慵懒地问道,“睡醒了?”
“嗯。”他轻声应答。
微微一笑,苏维祯聆听着他起伏有力的呼吸声,使坏地在他胸膛上啄了一口,“帝君主子早膳后补个回笼觉,却当真委屈坏了小的。”
松开她的手,伏灵均却依旧将她揽在怀里,悻悻开口道,“是做了梦,梦见年少的时候,在德佩的府邸里。”
“你梦见了何人?”苏维祯问道。
“很多人,很多事,我都不敢去回忆。维祯,我当年不懂那句话。直到失了孩子后,如今方才懂得。”他的嗓音,久违地变得轻柔无比……
……
一壶茶已饮尽,卫楚英知晓,如何逼迫他道出当年的事,似乎都是徒劳。那段回忆对于他太过痛苦,自己又如何忍心让他再一次剜开自己的心呢?
自从入宫之后,自己处处按着他的提点做,也正处处投了伏德佩的喜好。一切,正因为陈峰对伏德佩的了解,几乎已到了一种极致的境地。
在这天下间,就连谭玉笙都不会留意到,伏德佩用银耳羹时会先吃银耳,最后才吃红枣这样的小事!
卫楚英亦然知晓,与陈峰对伏德佩的情谊相比,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根本算不得什么。毕竟,自己原本就是在做戏。
“时辰不早了,楚英,你且回去罢。”陈峰抬手为炉中添了些香末,“倒依旧还是想提醒你一些,有些香气,始终闻不得。若是你每日另有服用人参补气丸,更是应当心。”
轻轻点头,卫楚英嗅着鼻端淡雅的香气,心中仅剩下一种莫名的感动。坐在他面前的男子,温婉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坚毅无比的心。
只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竟会如此憎恨自己昔日之所爱,甚至要整个大齐为之陪葬呢?
“主子,陛下驾临元福宫,正派人来催您回去呢。”门外忽而传来了宁音急促的声音。
闻言,陈峰复而道,“去吧,你已然是我活在这世上,最后的希冀了。”
“你想要谭玉笙赎罪吗?”卫楚英凝眸与他相望,声音变得清冷了不少,“相信我,我会替你做所有你想要做的事。陈兄,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我便是你。”
“楚英……”陈峰心间有些莫名的感触,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昔日容貌酷似的男子,他终是渐渐解开了心中的结,“谢谢你。”
告别陈峰后,卫楚英带着宁音,心怀忐忑地离开了他的院子。此刻已然过了晌午,他尚未用膳,难免有些饥肠辘辘。又因伏德佩在元福宫召他伴驾,想到此处,他的步子也不由得快了些许。
齐都春日里总是带着些散不尽的水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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