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均录(女尊)》第96章


齐都春日里总是带着些散不尽的水汽,地上的鹅卵石伴着片片青苔,很是湿滑。在宫中久居,宁音只能面前追得上常年习武的卫楚英。一面走,他还要一面护着卫楚英的周全。毕竟如今宫中上下皆是知晓,伏德佩对卫楚英的孩子,是有多么得看重。
主仆二人穿过御花园的假山石畔,沿着小径匆忙行去。就在卫楚英正全神贯注地赶路时,却见着路前方沈君正与白氏兄弟迎面而来,委实有些尴尬。
平日里与他们不合也就罢了,偏偏这个时候碰见他们。卫楚英不愿与他们过多纠缠,奈何也只能继续前行,别无他法。
“卫伺君行得这般匆忙,可要紧着腹中的凤裔,别磕着碰着了。”白伺君开口便有些阴阳怪气,惹得卫楚英很是厌恶。
稍稍放缓脚步,卫楚英碍于礼节,还是先行俯身向沈君见了礼,方才看向白伺君道,“楚英有些事务,不便与诸位闲聊,先行告退。”
“既然难得遇见,卫伺君怎么说走就走呢?”沈君与白伺君暗自交换了一下眼神,似笑非笑地上前来到了卫楚英的身侧,俯首浅嗅,“瞧这一身的香气,难怪宫里人都羡慕陛下把好东西净往元福宫里送呢!”
卫楚英镇定自若地扫了沈君一眼,不禁淡淡笑道,“沈君言过了,不过是去陈幸人那里小坐,染了些他那里的香气罢。”
“你和陈幸人倒是兄弟情深,进宫之后二人一直相互扶持,不曾有过间隙。”沈君幽幽开口道,又扫过卫楚英隆起的小腹一眼,继而笑道,“不过你可要当心了,指不定,你的好兄弟就在这香料里给你下着药呢!”
直勾勾地与沈君的双眸对视上,卫楚英只是觉得十分有趣,“当初沈君用香料害了周昭人的孩子,嫁祸给楚英。楚英倒是不解,在这宫里,竟还有比沈君更加‘精明’之人吗?”
“你!”气得面色发青,沈君根本没有料到他会口出此言,“卫楚英,你放肆!”
☆、正文 第107章 安息葡醉
在一片让人迷醉的胡乐之中,金碧辉煌的殿堂内,胡姬们各色纱巾点缀下的欢快舞姿,着实让在座大燕的一众使臣们,看得忘我而出神。
一杯又一杯的葡萄酿落入喉中,江微乐观赏着这异域女子之舞,接连唤了三声好,转而又大声叹道,“想不到,在这天下间,女子竟也可以如此娇美动人,当真是稀奇啊!”
“老江,你也可以穿着那胡服,去给咱姐儿几个扭上一扭,也给安国主助助兴嘛!”噗嗤一笑,方延瑞闻言后立即低声挖苦了她一番。
默默远眺着高座之上的国主安克里,江微乐瞧着那臃肿的身躯,怎么着也不敢和安银池联系到一起。虽说是亲生父子,这二人的容貌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颐瑞你看看她,老不正经的!”白了方延瑞一眼,江微乐索性向身旁的上官颐瑞埋怨道。
每天看着这两个长辈斗嘴,上官颐瑞早就习以为常了。坐在席间,她暗自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也徐徐捏了面前那支夜光杯的杯角。
“方大人乃是名震中原的大才女,虽年过不惑,但依旧正当风华,风姿绰约。”轻轻晃动手中盛了半盏酒的夜光杯,安银池抿而一笑,望向江微乐道。
被安银池这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一夸,一向从容自若的方延瑞,竟觉得双颊发烫,心跳也快了许多。
“大燕人杰地灵,我安国地处西境,少与外界往来。本汗年少时曾一览中原风土人情,倒觉得两国多有往来,并不是坏事。”安克里的中原话虽不及安银池口音纯正,但也很是流利。
闻言,伏灵均与身后站着的苏维祯点头示意后,方才笑道,“安国物产富饶,瓜果美酒,数不胜数。本君初次拜访,得国主如此热情款待,亦然彰显贵国好客之情。”
“哈哈哈,都说中原男子只识在家织布教女,却不曾想燕皇竟娶得了崇安帝君,这样魄力十足的男子。”席间的安银池忽然开口道。
上官颐瑞见状,也是一笑,“崇安帝君出阁前,在齐国朝廷里本就举足轻重,亦然敢在朝堂之上与群臣相辩。若帝君当年生为女儿身,恐怕如今大齐皇帝也不会是现在那位了吧。”
对伏德佩连年征战西境本就厌恶至极,安克里听见上官颐瑞这般打趣,一个不忍便失声大笑了起来。
在座的两国官员见状,倒也纷纷忍俊不禁。唯独苏维祯依旧一脸漠然,面上毫无表情。伏德佩是昔日里让她国破家亡的人,虽是听了关于这厮的笑话,但她终究无法展露笑颜。
“安国男子精明干练,素来不作扭捏之态,堪当大任。国主以男子之躯,护国内百姓周全,亦然是让人钦佩。”伏灵均对于这些客套话,基本上是信手拈来,游刃有余。
大家说说笑笑,直到夜深时分,酒酣饭饱,方才一一散去。安克里派人安排好燕人的住处后,遂谴亲信私下引着伏灵均和苏维祯,于王宫后院密室一叙。
终究军事结盟事关重大,不宜于人前阔谈。苏维祯与伏灵均,并肩走在这塞外璀璨的星空下,早已对一切心领神会。
属于他们二人有所作为的时代,不过刚刚开启罢……
……
轻抚着卫楚英隆起的小腹,伏德佩满眼尽是难以掩饰的疼爱。她如今有三位皇女,一位皇子。对于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伏德佩仍是充满期待的。
覆上她的手,侧卧着的卫楚英淡淡笑道,“陛下这些日子总在臣伺这里,臣伺和皇儿自然心喜,可是帝君主子那边……”
“帝君像你这个月份时,朕也是寸步不离地照看着。他这几年沉稳多了,懂得分寸,你不必担心。”伏德佩反手扣上他的五指,低头吻上了他的手背。
闻言,卫楚英只好点头道,“既然陛下执意如此,臣伺自无多议。”
“你呀,总是不喜欢和其他人走动,惹得宫里人人都以为你不好相处。在宫里,你还是需要多交些朋友的。”伏德佩笑着望向他的双眸,失神了一瞬。
卫楚英见她目光涣散,心底一沉,索性支起身子走下了软榻。他几步来到妆台前,从木盒里取出几副珠翠花钿,转而回眸看向她道,“陛下,前些时候您赏的这些小玩意,臣伺倒还不知晓贴哪个呢。”
闻言忙回过神来,伏德佩当即也走下软榻,游移至他的身后。低头瞧了瞧盒子里的物件,她答道,“点翠的,点螺的,金箔银箔的,你都可以试试。”
端起桌上装朱砂的小妆盒,卫楚英会心一笑,将手中的小笔递给了她,“陛下终日用朱砂批阅奏章。不若今日,陛下也在楚英的眉心‘批注’一二罢。”
“都是当父亲的人,还这么贪玩。”接过那只笔,伏德佩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但还是蘸了些朱砂,俯身凑近他的面庞。
轻柔地在他眉心点了一笔,伏德佩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却再度走神了。脑海中经年挥之不去的人,再次涌上她的心头。
那一点朱砂痣,曾几何时,让她如痴如醉。可是,当初害死他的人……是自己!
失手打翻了手中的整盒朱砂,伏德佩整个人几乎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她丢开朱砂笔,一把将卫楚英紧紧揽入怀中,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碎碎念道,“对不起,对不起……”
未曾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卫楚英忙吩咐宁音收拾残局,一面故作关切问道,“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回过神来,伏德佩神色慌张,似是对着他有些不自在道,“朕有些不舒服,先行回寝宫了。”言罢,她转身便带着随侍匆然向外行去了。
趁着伺人们打扫的空闲,卫楚英转过头打量起铜镜中的自己,果真觉得有几分意思。今日伏德佩的反应,显然充满了心虚与自责。
只是,他始终猜不透,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竟然可以推动伏德佩亲手杀死自己所爱之人?
大燕将军府——
坐在书桌前,沈振鹤悉心地用软布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剑身上自己的倒影,让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当年的战场之上。
“大人,使团一行已抵达安息城。”由门外走入的女子,止步于她面前,抱拳道。
继续擦拭着剑刃,沈振鹤并没有挪移目光,“再行调动一千暗卫,将其安插在安息城四周。”
“是。”
“自陛下离京后,齐军不断滋扰边境百姓,似是有预谋在先。这个时候,倘若大燕先行发兵,反倒风险重重。”将长剑收入鞘中,沈振鹤一把将其丢在了桌上。
女子思索片刻,不禁开口道,“大人,恕小的愚钝,不知陛下为何要亲自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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