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宁》第37章


着只能说市一院不愧是全国顶尖的医院,急诊的大夫手段也是非常。
谢宁慢慢的看着各项结果,患者肋骨骨折,心肾受损,根本坚持不到脊柱及大脑的手术完成,但是如果大脑或者脊柱的伤妄动就会引起患者严重脑出血,或者窒息而亡……。
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甚至佐曼都没有太注意,谢宁的手在抖,在细微的不受他自己控制的发抖,此刻都在着急的讨论手术方案中,根本没有注意他的体温已经降到一定的低温了,就好像……
他突然和大家不处在同一个空间了一样。
“心脏和肾脏的伤没有那么严重,你用最快能够多长时间解决?”他的声音冷静极了,就好像面前只是一例重要实验,错过一次还能再来一次。
佐曼皱眉,再说话的时候已经换成了英语,一连串的数据,名词,乃至各种奇怪的名称不断往外冒,就算舒曼的英语已经可以同外国人无障碍交流,也听得一脸茫然。
而谢宁却是极为自然的切换英语,语速不紧不慢,带着一点点细微的卷音,就好像英国那些古老的带着一股贵族腔调的老式英语。
佐曼的声音忽快忽慢,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依旧冷静的,两个人用英语交流了大概五分钟,谢宁才换了一个郑重的表情:“拜托你了。”
佐曼脸色严肃,没有半分放松:“我会尽一切努力。”
两个人快速的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换衣,洗手,消毒,舒曼看着他们消失在手术室的门里,手术室上“手术中”三个红色的大字亮了起来。
舒母发出一声崩溃的泣音,慢慢的坐了下去,舒曼扶着舒母坐下,陪她等在了手术室外。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过,手术室外的红灯一直未曾熄灭,窗外的阳光一点点的堙灭,手术室外走廊的灯光亮了起来,喧嚣的声音慢慢褪去,耳边只剩下舒母哽咽的啜泣。
舒曼的表情像是一个完美的面具,冷静又麻木。
凌晨三点。
这个城市大部分人都在深眠中,医院里值夜班的护士和医生偶尔会经过,舒母也累的支持不住,靠在舒曼的肩膀上似睡似醒。
手术室的门被无声的打开。
护士推着轮床走了出来。
舒母像是被针扎的一般,猛然一个打挺,迎了上去,为首的护士长拦住舒母,脸上的表情很紧张:“不要紧张,情况暂且不明,您现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舒母茫然的看着舒父的轮床被推走,舒曼终于从边上的椅子上站起来,扶住舒母,依旧是冷静的表情:“别担心,最起码手术成功了,妈妈。”
很快佐曼走了出来,他换上了白大褂,但是里面的手术衣还没有脱掉,看起来憔悴的不行,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栗色的长发因为带着手术帽太久,已经被汗水浸湿,变成一缕一缕的,湖蓝色的眼珠盛满了疲倦,他看样子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舒母也许被他太过疲倦的样子惊到了,或许是害怕听见更糟糕的消息,到底没有扑上来,只能焦躁的看着他。
佐曼露出一个柔和的笑:“不要担心,手术很成功,接下来72小时的危险期很重要,要等着一段时间过去。”
舒母发出一声尖利的啜泣声,舒曼只觉得眼前一晕,小腿就像失去知觉一样,她缓缓的瘫软在了地上,捂住脸尖利的哭泣了起来。
………。
舒父的状况还比较稳定,但是谢宁却不敢懈怠,半个小时来看一次监测情况,确保舒父的身体数据相对正常。
他的状态看起来还相当不错,脸上虽然惨白,但是精神却似乎正好。
☆、柔软
舒父的状况还比较稳定,但是谢宁却不敢懈怠,半个小时来看一次监测情况,确保舒父的身体数据相对正常。
他的状态看起来还相当不错,脸上虽然惨白,但是精神却似乎正好。
舒曼对他的体力都感到震惊,舒父的情况一看就知道基本上是快要救不回来了的状况,谢宁能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他的技术已经可以说不能是专家能够形容的了。
舒母坐在外面公共座椅上发呆,舒曼靠在墙边望眼欲穿,谢宁看到母女俩的状态的时候,甚至有点儿想笑,他给了舒曼一个安抚的眼神,蹲在了舒母的面前,将手放在了舒母的膝盖上,抬头看着舒母。
“阿姨,不要担心,叔叔的状态都还好,他会挺过去的。”
谢宁的安慰让舒母平静了许多,他轻轻的笑了一下,温柔又体贴的样子:“我知道您很担心,但是我要给您说一下叔叔的情况。”
“车祸的主要创口都在脊柱和大脑,叔叔脑溢血的后遗症比较重,身体的骨头比较脆,所以心脏和肾脏也有所损伤,通过手术虽然可以修复损伤,但是……。”
谢宁犹豫了一下:“手术很成功,我不能保证他一定会醒,大脑出血有点儿严重,他的状况稳定了也可能醒不过来,就算醒过来了……”
“颈椎那样的伤,他一定会高位截瘫……。”
舒母笑容带着一点儿苦,更多的却是理解,她打断了谢宁的话,轻轻的抚了抚他的发丝,握住他的手:“我明白的,孩子,尽人事听天命,我明白的。”
“你的手太凉了,去休息一会儿吧,你需要休息。”舒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明白的,也感谢你。”
舒曼最后陪着谢宁回办公室休息,让舒母继续在外面守着,她劝不过舒母,只能让她在外面等着。
走到谢宁的办公室,舒曼才骤然发现谢宁的不对劲……。
这个男人遇事向来冷静,就算是病人手术失败死在他的手术台上,他也能波澜不惊的对着病人家属说一句:“抱歉,节哀。”
舒曼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镇定功夫,但是从舒父车祸到现在,他甚至不是冷静能够形容的了,谢宁一直亚健康的身体状况舒曼很清楚,坚持到现在他甚至还有点儿亢奋,这简直不像是正常人能支撑的体力。
到了走进办公室,舒曼才发现谢宁的手在细微的抖,他的手在发抖。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儿。
他是医生,就算主修的是神经内科,但是他还有辅修的神经内科,他的临床水平绝对是专家级的,他在米国的时候其实真正的科室也是在神经外科,回国之所以签在神经内科,主要是内科的手术少,工作相对轻松,没想到院长倒是很喜欢他,一纸调令换到了神外。
经历过无数大小手术,天天和手术刀打交道,眼睛厉,下刀稳,谢宁的专业水准根本不可能出现手抖这种情况。
但是他的手真的一直在抖。
舒曼上去握住他的手:“阿宁?”
谢宁猛然转过头去看舒曼,似乎被惊吓到了一样,他瞳孔放大了一瞬,随后又恢复了正常,用一种较为平和温润的表情:“怎么了?”
舒曼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到沙发上,坐在他的身边:“你怎么了?”
谢宁有点儿茫然,舒曼却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蹙眉。
不出意外的,果然非常冰凉,要知道现在已经夏初,天气转暖,医院里因为病人身体虚弱,供暖通风都非常良好,温度适宜,根本不可能冷着,谢宁的体温却简直低的可怕,舒曼都怀疑他是不是刚刚从冷库里出来。
“你的手在抖。”
舒曼低声的,沉默的说出来,让谢宁猛然一怔,他低头看去才恍然想起来自己的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了。
“你……”
他迟疑了许久,才慢慢的组织好语言:“你父亲,他状况有点儿危险,这72小时不容易渡过,要……”
舒曼倾身抱住了他。
谢宁停下了要说的话。
舒曼:“谢谢,谢谢你,阿宁,不要害怕了,我父亲他现在很好。”
谢宁的身子忽然就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舒曼倾身抱住他,所以没有发现他骤然崩溃的表情,像是平静的冰湖因为一颗小小的石子骤然碎裂,搅起大片的碎块。
他全身都在抖,声音却还平静的,只是稍有断续,缺乏逻辑:“我……能够,他活着,我救了他……不是无能为力,没有缺憾……”
舒曼用力的抱住了他,不能控制眼角的泪水成串的滑落,沾湿了谢宁的脸颊,脖颈,和衬衫衣领。
她找到他失常的原因了。
他在纪念他的父母,这一次他成功的救下她父亲,就好像当年他真的成功的救下自己的父母一样。
他终于在这样一次突兀的事件里,还原了过去被他锁在记忆深处匣子里的,那份铺天盖地的惶恐和无能。
“没关系的,阿宁,说一说,说出来会舒服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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