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是如此威风凛凛》第60章


陛下语气果断,太傅也这么说,周熹知道此事是没了改变的余地,只好作罢,行礼后离去了。
门被合上,谢闻灼站在燕稷身侧,低头靠近他耳边:“陛下……还有半月。”
最后四字压低了声音,还带着些许低沉笑意,撩人的很。燕稷看他一眼,心情很是复杂:“……正经说话。”
“好。”谢闻灼从善如流:“半月时日,很快就过去了,这些日子臣可要将从前的龙阳卷都拿出来好生看看,否则等到那日若是让陛下不满意,可就是臣的过错了。”
语气虽正经,可这话怎么听着好似朕欲求不满?
谢闻灼面色依旧严肃:“陛下是喜欢第一卷 十七页的姿势还是喜欢第二卷二十九页的?” 
燕稷:“……”
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学术研究的姿态和朕讨论这种话题?
这种话题难道不是应该留在床上说的么?!
咳。
燕稷摸摸鼻子,含糊一句:“这种事我们回头再说。”
谢闻灼眉毛一挑,没难为他:“好。”
说罢低下头,热气呵在燕稷耳尖:“那今晚……陛下可一定要好臣好好说说。”
衣冠禽兽。
斯文败类。
燕稷扶额,
之后却是再没心思看奏折了。
晚些的时候,燕稷带二狗子出门散步,邵和留在内殿准备晚膳,谢闻灼按道理是会跟燕稷一起的,但这日他回来之后便到偏殿将之前那堆乱七八糟的龙阳卷都拿了出来,燕稷没眼看,散步也没叫他。
二狗子近日很是春风得意,觉得颇有宠冠六宫的气势,耳朵抖的十分欢乐。
燕稷低头看一眼它无忧无虑的模样,内心暗自感叹头脑简单的生物果真过在开心,在哪都一样。
等散的差不多了,宣景殿唤燕稷用膳的宫人正好也寻了来。回了宣景殿,二狗子瞬间被鸡腿吸引去注意力,燕稷视线一转,听到邵和开了口:“陛下,太傅还在偏殿。”
燕稷忍不住又摸摸鼻子:“太傅还在……看书么?”
邵和摇头:“之前是在看书,现在似乎是在练字。”
燕稷到偏殿门口看了一眼,看到谢闻灼果然在桌后执笔写着什么,就放了心,缓步走了进去。那边谢闻灼放下笔,笑意盈盈看过来:“陛下。”
燕稷嗯了一声,走到他身边:“太傅这是在写……”
之后的话在看到桌上宣纸时戛然而止,目光骤然带上几分不可置信。
那么熟悉的画风。
那么熟悉的人物。
那么熟悉的动作。
……
太傅你究竟是憋的有多狠才会有这份心情画龙阳卷?!
燕稷觉得自己眼要瞎了。
之前那本龙阳卷好歹还比较矜持,人物容貌只是像个七八分,现在完全就是按着他和谢闻灼的容貌描摹,眉间神态甚至一模一样。
看在燕稷燕来,那种宛若看到自己在做些没羞没躁事情的羞耻感,真真的没法说。
燕稷抬头看谢闻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太傅。
然而让燕稷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谢闻灼从容对上他的眼,笑容温和:“陛下一直盯着臣的画作看,想来是极为喜欢,正好臣也喜欢的紧,不如就裱了挂在内殿云纹璧上,陛下以为如何?”
燕稷:“……”
平时朕衣服穿那么严实你都成了这样,如果把那挂上,朕还能活?
“朕认为不必如此。”燕稷道,说完又觉得似乎没什么说服力:“画中神韵即便再好,哪里能比得上真人鲜活,朕每日就在你边上,无须用这种东西做念想。”
谢闻灼眼睛一亮:“意思是,陛下愿意与臣一同每日做这画上的事?”
“……”燕稷艰难开口:“朕不是这个……”
“这样也好。”谢闻灼在他之前开了口:“那臣这就去太医院要些助兴的药膏,之前臣已经去问过了,有玫瑰膏芙蓉膏和木果膏,陛下喜欢哪种?”
“……”太医院这帮不务正业的。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些有趣的物件,之前龙阳卷似乎有一卷是特别说这个的,臣也问过了。”谢闻灼看着很有兴致:“这东西的样式有很多,不知陛下对哪种感兴趣……”
燕稷绝望趴在木桌上,幽幽看他一眼:“……你还是去把画挂上吧。”
谢闻灼笑起来,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颊,动作很温情,半晌支起身子,将那画卷起放进边上锦盒,燕稷有些莫名:“你不挂么?”
谢闻灼偏头,语气温柔到不像话:“陛下心中不愿意的事情,臣怎么会做?”
燕稷一愣。
有着温和笑容的人走到他面前,眉眼比正午时的光还要暖:“所以啊,陛下不用觉着害怕,从前定下的日子是什么时候并不重要,你的意愿才是我最在乎的,知道么?”
“……”燕稷耳尖有些红,低下头去,知道谢闻灼其实一直都清楚他的心思,如今这样闹,说到底还是为了给他安慰。
他最终还是低低嗯了一声。
而后便听到上方传来低沉笑声,紧接着一双手伸过来,细致捧起他的脸一吻,随后握住他的手:“好了,出去用膳吧……不要不开心,我的陛下可是爱笑的。”
燕稷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口嫌体正直看他一眼,端正姿态走了出去。谢闻灼含笑跟在他身后,眼里的温柔满到快要溢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生辰慢慢临近,燕稷偶尔期待偶尔忐忑偶尔难言,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邵和为帝王生辰寻了许多精细吃食,贺戟和傅知怀也精心备了贺礼,各自安心等待冬月十三。
可就在燕稷生辰前几日,却发生了一件他们意想不到的事。
第51章 
冬月初七; 端亲王燕周求见; 入殿后躬身开口; 说的不是权谋诡谲; 也不是利益挣扎,而是——
赐婚。
“臣几年前在相国寺进香时遇到一女子; 闺名周孟君。臣对她一见倾心,念念不忘。前些月有幸重逢,如今心中已认定她是能与臣共度一生之人。”
燕周低下头:“但她不在官籍; 按制不能为正室,臣不想委屈她; 便前来请旨赐婚,望陛下准允。”
他话说的诚恳,眼睛里也能窥到几分真心,燕稷握着茶杯看他一眼; 手下一顿。
前几世,燕周成婚应当是在天和四年六月十七,也就是两年后,娶的人自然也不是这般普通人家的女子,而是是京都世家秦氏贵女。
当年燕周拜堂时燕稷去过; 那时他看新娘的眼神没有半分温情眷恋; 但现在只是提起那人; 眼中居然就尽是不带一丝作伪温软的情意。
做戏还是真心,燕稷分得清楚。
只是他见惯了燕周带着面具虚伪温厚微笑的模样,突然见到他的真心外露; 一瞬间恍惚有种面前人从里到外都换了的感觉。
他敛眉,手指在杯沿缓缓摩挲,如玉面容被茶水映上阴影,落在燕周眼里,骤然变得莫测起来。
半晌,却看到燕稷放下茶杯,眼里带着笑:“这是喜事,不过王室有规矩,正妻此生不得废,身死亦不能续,没有后悔的余地,王叔想好了?”
“是,望陛下准允。”
“既然如此,朕自然不能做那棒打鸳鸯之人,可曾选了黄道吉日?”
闻言,燕周面上难得出现几分不好意思:“臣早前便想好,若是陛下准允,那便无需等什么黄道吉日,明日便可……臣心系她已久,早日娶成礼这心才能踏实,陛下莫要见笑。”
“王叔这份情意实属难得。”燕稷重新端起茶杯抿一口,手指轻点,最终结束了这个话头:“如此,王叔便回去准备罢,到时朕与太傅都会过去。”
燕周面露喜色,躬身应下,第一次出宣景殿时没有带着郁气。
谢闻灼在偏殿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楚,在燕周离去后缓步走出。燕稷擦去指尖水渍,微微皱眉:“派人去查查周孟君的来历,朕倒是想知道这背后究竟有没有鬼。”
谢闻灼颔首,手指揉开他眉间的皱痕:“陛下若是不放心,这件事不允便是,不必为此惹自己烦忧,即便他心中会因此起许多诡谲也无妨。”
他垂下眼,神情认真:“臣在。”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眼里的关切也半点做不得假,燕稷神情缓和,抬手握住他点在自己眉间的手:“这事不为难他,不是因为担心波折,而是因为周孟君是平民家的女子。”
谢闻灼不自觉想到以结亲扶持势力一事,刚想说这也不必太过在乎,却听着燕稷又开了口:“大启王室正位向来高门,百年来已成了规矩……如今燕周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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