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江恋曲》第11章


这个文化补习是蔚然成风,很多想进步的人们,都进了文化补习班。
在文化补习开学的那天晚上,夜校校长,在补习班的动员时,就说:“同学们,大上海解放了,现在是百废待兴,要用人的地方很多,但是都要有文化。过去是打仗,能够勇敢冲上去杀敌就行。今后是搞经济建设,不论是做工人,当解放军,或者做农民,都要有些文化,不要说搞科学研究了。土包子,没有文化是吃不开了。我们这个文化补习,是从初小课程开始,这是打基础。今后去上高小,中学,以至大学,没有小学这个底子,是绝对不行的。好象是造房子,地脚一定要打牢。希望同学们要认认真真的听好每一节课,做好每一个复习题目。考试起码要有八十分。当然能考一百分是最好了。我不多讲了,下面由你们班主任文老师说几句。”
文老师就说:“同学们,学习文化的重要性,刚才校长说得很清楚,我不重复了。我想说的是大家不要缺课。据说你们大部分是刚脱掉文盲帽子,现在是趁热打铁,来夜校学习文化。说明大家是进步了还想进步,想步步高,节节高。但是大家大多是有工作的,或者是有家务缠身的,都是些忙里忙外的人。所以希望大家一定要把学习和工作、家务劳动巧妙地结合好,做到工作、学习两不误------”
这个文化补习,浦家人一上就坚持了好几年,而且考试成绩都是名列前茅。
上海解放后,随着工农业建设的不断发展,这个黄浦江上原来的小舢板摆渡,逐渐地跟不上需要了。代之以的是市轮渡公司的成立和发展。
轮渡事业的发展,当然要招员工,那么原来的这些搞摆渡的人,自然是比较理想招收对象。但是要进入轮渡公司,不仅身体要健康,还要经过文化考试。
这个浦小三,虽然已经五十出头,但是凭他浦摆渡的名气,幸亏还经过文化补习,也算是有了些学问,所以是比较顺利的过了招工的考试关,成了市轮渡公司的一名正式员工。
这个水生同时也考进了轮渡公司,当上了轮渡上一名合格的水手。
第 十 章 汽笛揉碎情人心
一个星期天,莲萍正好休息,不上游船做导游,就打手机要黄江来家里,一同继续搞家庭采访。
黄江不一刻就来到莲萍的房间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莲萍,今天是星期天,您也不好好休息休息,一早就把我叫来,还想继续听老太爷讲故事?”
“因为你在上海没有几天了,我们出的采访题目还有好几个没有完成呢,得抓紧时间进行下去。”莲萍答道。
“今天谈哪一个题目?”黄江问莲萍。
莲萍就说:“今天让老太爷休息休息,是想要我的爷爷和奶奶,说说在特殊年代里他们经历的那些故事。”
“据说在这段时间里浦家还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黄江说道。
两人正在说着爷爷水生来到莲萍房中,黄江就立了起来让爷爷在沙发上坐好。
莲萍就问道:“爷爷,奶奶也过来吗?”(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水生答道:“我们两人刚吃好早饭,你奶奶正在洗碗,马上就过来。”
正说着,奶奶过来了,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水生问道:“莲萍,黄江,今天想要我俩说哪一段故事?”
“我们想听听在特殊年代里的那一段。”黄江点了题目。
奶奶就说:“特殊年代里的故事有什么说头,再说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十年了。”
“要么说说我们浦家在这段时间里,遭遇到的那些不幸的事情。”爷爷说道。
“对,就说说爷爷、奶奶,我们一家子遇到过的那些曲拆故事。”莲萍说道。
于是,这个八十岁的浦水生爷爷,七十七岁的李秀梅奶奶,两人就把在过去的遭遇,说着,相互补充着。
这个故事是爷爷水生先开的头,说:“我记得老太爷是在1965年春天,年满60,从轮渡的工作岗位上光荣退休,回到家里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
奶奶秀梅接着就说:“那时我们家里的人已经不打渔,不摆渡了。我在工厂的食堂里工作,你们的爷爷三十五岁,也已经上了轮渡工作,当了一名水手。我生的双胞胎波涛、波浪兄妹俩也有十三岁,已经上初中一年级了。”
“我们浦家三代人的日子过得还比较顺当,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原来住的草屋也翻造成瓦房。几代人住在一起,确实是其乐融融。”水生是描绘着当年美好生活的情景。
黄江插话说:“记得那场革命是1966年5月开始的。”
“是的。那时在上海市里已经到处是搞什么‘四大’。”水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要是没有那场革命该多好。”
黄江就说:“可历史不可能倒过去重新来过,后人从中吸取些教训倒是挺有益的。”
水生继续说道:“那时想想我们这些穷老百姓,肯定不是这个革命的对象,因此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这一家人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莲萍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奶奶就说:“后来就发生了没有料得到的事情。”
“什么事情?”黄江问道。
水生就接下去说道:“我们单位里有的人,要我老实交代家庭出身到底是什么成分?”
“不是说比贫农还要穷的赤贫吗。”莲萍就说。
奶奶也说:“我娘家是当地人历史清楚,穷苦渔民出身,可是丈夫家里到底是什么出身。”
水生继续往下说:“后来单位里原来的领导都靠边站,麻烦事情终于来了,有的人肯定我家是地主出身,家门被封了,赶到了养猪场里去了。”
说到这里,黄江就以怀疑的口气问道:“爷爷,浦家不是的的确确的穷苦农民出身吗。老太爷在前几天讲家史时不是讲得非常清楚的吗,为什么在那个时就讲不清楚了呢?”
水生就说:“什么叫内乱,就是国家内部乱到了极点,是怀疑一切,打倒一切。如果谁被怀疑上了,根本没有让你说清楚,解释的机会,或者余地。”
“那么接下去怎么样了?”莲萍问道。
“后来学生红卫兵复课闹革命,大部分回到学校里去了,社会也实行了军事管制。但是社会并不因此而稳定下来,而是越来越乱,乱到了极点。”爷爷说道。
奶奶就说:“这时,我们一家人在养猪场里就没有人管,也没有人问,倒反而自由了一些。”
“我就跑到公社里找到了军管的解放军,我就把我家的家庭成份被搞错了一事说了个清楚。”水生说道。
奶奶接着就说:“后来解放军总算还是负点责任,派人到老太爷的老家去调查清楚后,我们一家人算是被放回了家,仍旧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
莲萍还是搞不明白,这些红卫兵当初为什么会这样做?
爷爷就说:“后来解放军总算把红卫兵当初的做法找到了原因。”
“什么原因?”莲萍问。
爷爷继续回忆着说:“这些小将里有一个学生是波涛的同学,平日里在交谈家庭情况时,波涛曾经对他说过,解放前浦家的祖上四个人在老家种过六十来亩田。运动来了,有的学生就进行推测,一亩田至少可以打一千斤粮食,六十亩就是六万斤。这不是地主是什么?现在说是贫农,这不是隐瞒家庭成份又是什么?这地主家庭出身不正是斗争的对象吗!”
“就这样那些红卫兵就对浦家采取了革命行动。”黄江下了结论。
“是这样。像这样的事情,何止是我们浦家一家。”爷爷说道。
“我们家人在那养猪场里关了足足有半年之多,吃了多少苦头,蒙受了多少不白之冤。”奶奶是非常气愤地说。
“这也太随便了一些。怎么可以这样做呢?还讲不讲法律,有没有法律!”莲萍也很气愤地说。
“那时已经没有什么法律不法律,否则怎么说是一场内乱呢。”黄江说得非常正确。“就凭这些学生胡乱推测,就把我们一家人不明不白地关进了养猪场,真的太冤枉了。那么这个事情最后是怎么结论的?”莲萍又说。
爷爷就说:“最后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不了了之。”
“怎么可以这样,太气人了!”
黄江就说道:“莲萍,回忆那些年代的故事,我们不是生闷气,不是说受了多少冤曲,而是要总结历史经验教训。要加强法制建设,增强法律意识,大家要依法办事。”
“这种革命无论如何不能再来第二次!”奶奶是深有感触地说着。
莲萍和黄江在同爷爷和奶奶交谈完那个时间的故事,紧接着就约爸爸和妈妈进行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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