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的挣扎》第58章


她已想离开他,而且经由自我分析,她已了解了她为何还与他绑在一块的原因。在下一次分析会谈时,她一开始就说道:“我们必须更详细研究我的自恨”
由于上述所提过的一切因素所致,“内在的混乱”将会有所增加:降低对成就的希望,与需要加倍的努力,这引起了憎恨与报复心,而同时也带来了反抗自我的不良影响,以及对自我的伤害。内在的情势渐渐变得更难于防守,他真的正处于成败的紧要关头。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会造成两种不同的作法,而它则完全依据两者间何者战胜而定。就如我们以前所讨论过的,其中有一项是破灭(或被毁灭)的因素,这乃是此种类型为解决一切冲突所使用的最后方法。她也许会考虑自杀、有自杀之危、企图自救、真的自杀了。也许会生病,而且病死;她的行为会变得草率,譬如,陷于无意识的事务中。也会报复性地攻击她的丈夫,但伤害自己的程度通常要比伤害她丈夫还更严重。或者,她可能只是不自觉地失去了生活的兴趣,而变得怠惰、不修边幅、不愿工作,而且愈吃愈胖。
另一作法是循着正常的途径,以努力逃避此种情势;有时她会了解她果真已处于瓦解(或神经错乱)的险境中,而这正带给她以必要的勇气。有时上述两种作法会继续地进宪。欲挣脱出来的过程是相当痛苦的,挣脱的动机与力量可以是来自正常的或心理症的根源。譬如,可能是由于具有激励性质的建设性私利;或由于他对丈夫愈来愈表愤恨,这不只因为她实际上被虐待了,而且是因为他使她感到被“欺骗”所致;也可能是因比赛输了而使自负受到伤害。另一方面,则因她欲对抗一切恐怖的可能性;因此,她避免与太多的事或人打交道或发生纠葛,独自行事,我行我素,这种逃避的作法就等于是宣告她自己被打败一样,但另一种自负却同时又会对此加以反抗。二者通常都是彼此上下起伏不定──譬如,有时她认为她能够离开她丈夫,但有时却又觉得宁愿忍受任何侮辱而不愿有所逃避。这仿佛是某一种自负与另一种自负间的挣扎,而她自己则心惊胆战地处于二者之间,结果如何?这要依赖好多因素而定。这些因素大多数存在于她本身之内,但也有很多是潜伏在她的整个生活情势中;譬如朋友或分析者的协助的确是相当重要的。
假设她确切地计划挣脱她的苦境,那么她的行动价值将视下列这些问题而定:她是不是藉着各种方法挣脱了一种依赖性,但迟早又掉入了另一种依赖性中?或过于谨慎她的情感,而有将他们封住或减弱的倾向?于是她可能看来像是“正常”的一般,但实际上却是恐惧生活的。或者,她已较澈底地改变过来了,且真的变得更为坚强?任何这些可能性都可为她了解。无疑的“分析”可为她提供挣脱“心理症的困难”(这些困难使她陷于悲痛与危险)的最好机会。但是,假如她在奋斗或挣扎的期间能够动员充分的建设力,而由真正的痛苦体验中臻于成熟,则她可变得诚实待己以及自立奋斗,且获得内在的自由。
病态的依赖性,是我们所必须处理的最复杂现象之一。只要我们否定人类心理性质的复杂性,而坚持欲以一简单的公式来完全解释此种依赖性,那我们绝对无法了解它;我们不能将其全貌解释是性“受虐狂”的多种分枝。如果它澈底的存在,那么它只是其他许多因素的结果,而不是原因。它也不是柔弱的无望者所表现的那种全然倒置的虐待狂;也不是说只要我们将重点置于寄生的或共生的方面,或使自己失落的心理症驱力上,便就能了解它的本质;它也不是只凭自毁以及强将痛苦加之于己的冲动,所能单独作为解释的原理;最后,我们亦不能将整个情况视为只是自负与自恨的外移作用而已;如果我们将其中一种或另一种因素,当作是整个现象的唯一根本原因,则我们势必只能获得片面的形象而已,此种现象无法包括所有蕴涵的特性。尤其,所有这类的解释,都是造成过于静止的现象之原因,其实,病态的依赖性并非静止的情况,而是一种过程,在此一过程中,几乎所有的这些因素都参与了演出──较引人注意的,重要性渐减的,一项因素会决定或加强另一因素或与之相冲突。
最后,以上所提到的这些因素,虽然都与依赖性的全貌有关,但仿佛仍是过于消极,而无法说明其所犯及的热情之特性。情爱(或强烈的情感),可以是突然而发的或是郁积于心的;但如果没有生活的满足的期望,也就无所谓情爱,这些期望是否因心理症的前提而发生,都无所谓。全盘降服(舍弃)而渴望与对象合并以找寻“统一性”之驱力,这个因系是自己所无法分离出来的,而只有在整个自谦的人格构造的架构中方能对此有所了解。
第十一章 退却──渴求自由
“逃避”,这是解决冲突的方法中作用最为顺利的一种。从内心的激战中,从与别人的冲突关系中脱逃出来,而将冲突视若无睹,宣布自己不受任何管辖与束缚,这正可免于一切内在与外在的冲突。
解决内心冲突的第三种解决法,主要在于从内心的战场中撤退出来,而宣告他自己与其毫无利害关系。如果他能振作而维持一种于事“不顾虑”的态度,则他较不会觉得被内心的冲突所困扰,且获得看似内心安宁的外貌。因为,他只有藉着从积极的生活中退却出来才能达到这种结果,所以“退却”一辞似乎是这种解决法的最好名称。在某些方面,它可能是一切解决法中最彻底的一种,可能因为这个理由,所以它的作用常常是相当顺利的。也因为我们对于正常情况的知觉一般都很愚钝,所以退却的人常常会被认为是“正常”的。
退却具有一建设性的意义。我们可以想到很多上了年经的人,他们都已了解野心与成就二者并非首要之事,他们藉减少期望与需求而变得老练,藉舍弃不需要之事物而变得更聪慧。在许多种的宗教或人生观中,舍弃不需要的事物,被认为是追求伟大*性发展以及获得满足的方法;诸如,放弃个人意志的表现与性欲;为了更接近神而抛弃对*世财产之渴求;为求永生而舍弃对短暂事物之热望;为求获得潜存于人类心灵的内在力量,而放弃个人的努力与满足。
然而,就此处我们所讨论之心理症的解决法而言,“退却”隐含着欲建立一种只要不含冲突的安宁之意。在宗教的体验中,追求安宁并不包含放弃奋斗与努力,而是要将这些奋斗与努力导向更高的目标。然而就心理症患者而言,它却意味着放弃奋斗与努力,变得较缺乏建设性。因此他的退却是种退缩的过程,限制的过程,而且是缩减生活与成长的过程。
我们以后就会发现,正常的退却与心理症的退却二者之区别,并不像我刚才所陈述的那样简洁,尽管我的陈述包含了积极的价值,但我们所有目击到的,都是因这种过程所导致的消极特质。如果我们回顾另外两种主要的解决法,就情形会变得更为清楚,在那两种方法中,我们可发现到较为狂烈的现象,亦即外求某物,追求某物,变得深切地从事于某些追求之中──不管这是否关系到征服或爱;其中,我们可发现到那种希望、愤怒、失望。甚至于是自大·服复的类型,虽然他冰冷得酷似已熄灭了他的情感,但却依旧激烈地希冀──我被驱策向希冀──成就、权力与胜利。相反的,当退却长久地维持着一致的形象时,则生活的表现必永远落在低潮之中──一种虽没痛苦、没冲突,但也没热望的生活。
于是不足为奇的,心理症的退却之基本特性可藉限制的气氛,或某些被规避的、不想要或不愿做的事物而别以区别。每一心理症患者,都带有一些退却的性格。此地我将讨论的,乃是对以“退却”为主要解决法的那些人所做的横切面。
心理症患者已将他自己由内心的战场中撤退出来,其最直接的表现为:他是他自己以及他生活中的旁观者。我已将这种态度描述为解决内在紧张的一般方法。因为超然(不过问他人事物)是他普遍存在且突出的态度,所以他也是别人的旁观者。他生活着仿若他坐于剧院的座位上,在观看舞台上所扮演的戏剧一般,而且像是看一幕不会令他感到兴奋的戏剧。虽然他未必是位好观众,但他可能是最机敏的。在第一次会谈中,藉助于某些适切的问题,他会发展出他自己的形象──充满丰富而且坦白的观察,但他通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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