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武士情人》第79章


濡湿的血腥味太过浓重,让我不得不后退避开。妖娆的闪电从身边划过,照亮了他血迹斑驳的脸。
他困惑地问我:“为什么要躲开?你不是说很爱我吗?”
我大喊着:“你杀了很多人了!连自己亲近的人都杀了!”他伸出来的手被我狠狠打掉。
他的脸上浮现出难以名状的哀伤,迷茫地问:“那要怎么办呢?要怎么办呢?要怎么办呢……”
余音在耳边不断回响,不断放大……
我心里很痛,一下子从梦中醒来。周围一片昏黑,不远处的寺院撞钟声遥遥地传来,一声盖过一声,像涟漪般在夜色里扩散开。
不知不觉,我睡到了晚上。以后的人生就是这样了吗?我寂寥地想着。
起身点了灯,一个身影蓦然闯入我的视线,我惊吓得几乎要叫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他,抱着膝盖,埋头坐在我床边,看起来很单薄。
“你醒了啊,饿不饿?”他说,“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呢。”
我在他身边坐下,想起刚刚梦中他无助的模样,下意识地就揽住了他的肩膀。
他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也伸过一只手,学着我的样子搂着我,却依旧低头。
“宗次郎,”我问,“你们连同伴都杀的吗?”
“先吃一点东西,好吗?”他说,“新八真不该带你去那。”
“我吃不下。”我闷声说。
“你很介意吗?”他轻声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山南先生必须死的,他在新选组里是仅次于近藤先生的总长,可是如果连他都选择叛逃了,队士们的信念就会动摇。我知道,他同情水户藩那些被幕府处决的攘夷浪人,他不愿意再为幕府效力了。要怎么办呢?握刀的人应当有坚硬的心肠,山南先生明显不是。能这样死去,真的很好了,像……樱花一样。”
“你们为什么而站在一起的?”
“为刀吧……土方先生说,男子汉应该用刀剑用鲜血去开创时代。”他说,“这是武士的时代。”
“你杀过多少自己的同伴?”
“不记得了。长州的内奸算不上的话,芹泽、野口、平山……”他挨个掰着手指头,苦苦回忆,说了几个人名,然后提到了一个人——安部。声音明显低沉下去了。好一会儿,才说:“他是在江户被我杀掉的,你父亲也在场。他剑术不错,懂汉学,俳句写得比土方先生好不知道多少,当时已经快和萨摩一个藩士家的女儿成亲了。”
我默默地听着他说。
“新选组里几乎都是一听到杀人就蠢蠢欲动的家伙们,只有他和山南先生很少拔刀。”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飘忽,“可是我们都是为刀而生的人,注定也要为刀而死。”
“宗次郎,”我看着他搭到了颈上的黑发,鼻子有些发酸,“我在想,将来你会为了刀的信仰而离开我吗?”
“对不起。”他把头埋得更深了,“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土方先生从来都不会把心交给任何一个女人。”
“是吗?山南先生为什么要跟你回来赴死呢?他真的没有遗憾了吗?明里小姐怎么办?”在这样寂静又沉闷的夜晚,我无法控制惆怅的心绪。
“可是他死得很漂亮。不是每个武士都能得到这样的荣誉,近藤先生说浅野内匠头都比不上他。”
他抬起头看我,脸上都是泪水。
“做吗?”我捧着他的脸问。
那个春夜,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哀伤地咆哮着,满心的不安亟需发泄。我的身体就是他赖以生存的丛林。他嗅着我脖颈间的气味,一路追寻着温暖的记忆,一次又一次地迷失在去往故乡的路途上。
我们累得汗流浃背,毛孔都在冒热气,可是我的心却是冰凉的。
天快亮的时候,我醒来看着他安详的睡容,伸出手指,从他光洁的额头顺着笔挺的鼻梁,一直滑到他薄薄的嘴唇。
我又想要他了。
我含着他的下唇,舌头轻柔地打磨。他的鼻息渐渐急促起来,眉头紧锁,软绵绵地唤了一声,眼睛是闭着的,依旧沉浸在梦乡里。
我掀开被褥,翻到他身上,又把被褥盖回我们身上。因为太累了,我们都是不着片缕,赤身躺在一起的。我抚摸着他汉白玉般的胸膛,温暖一圈一圈地在手心里荡漾。吮吸着他胸前小小的凸起,下/体不可抑制地潮湿,就像我泉涌的眼泪。我几乎是哭着和他做那事的。
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我不是躺在这个房间里。我正光脚站在海边的沙滩上,潮水一波一波地漫过来。慢慢地,双脚被埋在细沙里,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正如我无法摆脱坐在他身上甩动腰肢带来的那种强烈的快/感。我下/身已经黏湿得不成样子了。我任由自己沉沦,让肉体交合的感官刺激麻木我彷徨的内心。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他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正透过黑暗凝视我。
我倾身捂着他的双眼,下边的动作在加大。肉体有醉人的芬芳,带着我的灵魂漂浮。我想要尖叫,却紧紧地咬住嘴唇,把哭泣和呻吟都堵在牙齿后面。
他轻轻叹息着,就要起来抱我。我腾出一只手按住他的下腹制止他,扭动更加疯狂,磨合处的撞击声回荡在整个小屋子了。他喘息着,摸向我的胸脯。
我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别哭啊。”他慌了神,不顾一切地搂住我,把我整个人都罩在了他温馨香甜的怀抱里。
他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那么伤心。他又怎么可能明白呢?我想来看看他的生活,也憧憬着能带他到我的世界里去。如今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了。可我还是不愿意离开他,心愿一退再退,只剩下了期望他能好好地活下去。
“答应我,要活着,要活着啊。”我用力地抱紧了他,哭着说。
“嗯。”他温柔地应了。
死亡的阴影挥之不去,我依然惊恐到发抖。他想要起来倒些水给我喝,安抚我激动的情绪。我拼命地摇头,要求他继续我和我做下去。
情/欲正源源不断地从身体的每一处肌肤涌出来,我沉浸在各种体/液味道糅杂的空气中,像被海浪冲上岸的一条濒死的鱼,只能微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他用来拔刀的手抚摸着我光裸的后背,薄薄的茧摩擦出小小的战栗。然后,像安放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样,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了已经皱得乱七八糟的被褥上,一寸一寸地覆盖上来,用嘴唇,用手,用他的器官。
已经是晨曦初露的时刻了,点点光亮从格子窗上爬进来。我记得那个色调,是灰蒙蒙的白,把昏暗中的地板割裂成一段一段的。
我们痛苦地压抑着声音,耳鬓厮磨着,轻声叫唤对方的名字。日本的房子隔音效果很差,连忠野老伯的咳嗽声都是那么响亮。
尽管这样,我还是悄声地要他说他爱我。他呼吸停滞了下,更加用劲,就是不肯说。
他的汗水滴落在我的嘴角。我舔了一下,伸手隔开他紧紧贴着我胸脯的上身,放肆又挑衅地盯着他看。
他平缓了下紊乱的气息,暂停起伏,也看着我,突然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借着透进来的微光,我隐隐看到他无声的口型,在告诉我:“我爱你。”
我就在这样的情动中,毫无预兆地释放出来。我那时是不懂的,需要在等好几年,我变成了一个真正成熟的女人时才能明白过来,爱和欲歇斯底里的交战中,对深爱的男人,女人最想听到的不过是“我爱你”而已。
过了好一会,情潮才慢慢退去,我们喘息着相拥躺在一起。
一屋子靡靡的香艳,暗香弥漫得四处都是,令人几欲窒息。我想起大热天瓜果腐坏后汩汩流出的那股糜烂的香甜味。
“累不累?”我枕着他的胸膛问。
头顶上响起他低低的笑声。他亲吻着我的头发,反问:“那你还哭不哭?”
性,真是一个伟大的东西。我在迷离热烈的动物本能中拯救自己的爱情。不,我们是彼此的救赎者。
我有多爱他,就有多憎恶樱花。
所以,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很讨厌樱花。
第61章 第六十章 流光碎影
平野神社之行在我的再三拒绝下终于是没有去成。新选组也如原来的计划迁到了西本愿寺,并用竹栅栏将驻地和寺院本堂分开。
当时是宗次郎神神秘秘地跟我说要带我去见识一件好东西,保证我看了一定会很喜欢,我才跟他去的。
我明白他的处境,也尽量不给他添麻烦,学着日本女人的样子,一直安安稳稳地待在忠野家里,闲空看一些书籍,在屋子后面的空地上学着忠野老伯,种了一畦牛蒡,听说三四月是种植的最好时节了,大概过上三两个月就可以开出花来。我又在边上搭了个架子,和胜太一起做了个?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