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吉祥》第167章


婚期是八月二十二,出嫁的前一日,杜氏已经忙的脚不沾地,陶氏虽不情愿,却也是庄家长辈,自然也有各种事情。最终前来看自己的,只有卢春菱。
“你二哥理应亲自来看你,只是此时正是忙的时候,我便劝住了他,你莫要介意才好。”卢春菱略有些不好意思,今年的春闺,文茂和文定都榜上有名,只是文茂是三甲,文定却是进了二甲。不管怎样,总归都是得了功名的,如今正在拜访恩师,并等着外放谋缺。
“嫂嫂客气了,二哥也给文竹帮了不少,只盼着他能够外放,将你一同带过去,过几年好日子,等文德大了,再回来不迟。”文竹是真心盼着文定能够外放,让卢春菱不受这份罪。
卢春菱略有些羞涩的笑了,“我也是这样想的。”愣了一愣又道,“那段公子咱们是见过的,你二哥对他印象极好,又是宫中赐婚,定不会慢待你。只是他家里有些乱,你过去了,千万小心。”说着又叹了口气,“做人媳妇,自然不比做女儿,你心里有数就行。”
文竹笑着应了,拍拍卢春菱的手,她们是未婚时的手帕交,自然比旁人更亲近些,卢春菱又是没城府的,说的话也真心。
又提起梅婉儿等人来,“梅姐姐听说跟四殿下的感情极好,已是有喜了,只是那个王辛儿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总是暗地里使手段。玉桐倒是在王府混的不错,极得安王妃的喜爱,只不过二妹妹却是艰难了些,也是她自己找的……”
文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个顾二家的小姐,可是出嫁了?”
卢春菱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不由笑了出来,“她是揭了文慧的短方得了这门亲事,只是后来,又听说秦家公子得了什么病,便要退亲,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但显然,跟秦家的亲事是做不成了。”虽然跟文慧不熟,但对这个顾二家的小姐,卢春菱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待到临走时,却又有些犹豫的道,“我二哥托我给妹妹送一尾古琴,如今已是在我那里,回头我便让丫鬟送过来。”
文竹一愣,突然想起那个脸形方正的少年,却是有些惶恐,“这怎么使得”
卢春菱摆摆手,“妹妹莫要推辞了”
文竹脸一红,又道,“他、他可还好?”
“他挺好的,如今在翰林院做侍讲,也、也开始议亲了。”卢春菱有些不自在的说着,又只说还有事,转身出了院子。
让文竹诧异的是,孙妈妈也特意来看自己。
“六小姐,老奴毕竟是夫人的人,若是以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小姐恕老奴不懂规矩。”孙妈妈垂手低头,似乎有千万个不得已。
文竹连忙上前相扶,“妈妈说什么呢,你是二伯母跟前得力的人儿,我自然也要敬重几分,以后这种话莫要再提。”
自从陶氏再接了大权,董妈妈一系就糟了排挤,索性求了恩典,要去庄子上呆着,还是孙妈妈说了几语好话,便将董妈妈给了文竹,做管事妈妈嫁去段家,陶氏也没多想,便允了,如此,还得感谢孙妈妈才是。
自己前世的时候,对孙妈**印象极少,不过是跟在陶氏跟后办办差事,也曾对自己不敬,但却都是奉了陶氏的命,因此,文竹便劝慰了一番,又着琉璃将人送出院子。
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满院收拾好的箱笼,文竹的心里空落落的,夕阳的余辉透过树叶照进院子,在地上铺下金色的锦缎。她只觉得好像文慧就坐在自己的身边,与自己吃着瓜果,等汤氏回来。
段家的小花园里,段明熙与白少景坐在一处密林之中对饮。
“既是盼了这些年,你便要好好待她”白少景一扬脖子,将一盅上好的烧酒灌进肚子,只觉得辛辣之气甚浓。
他也是有机会的,至今依然记得,那场大雪之中,那个善良而有胆气的女子,面对自己有意的逗弄,不怕不惧。只是他还没有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自己要的,到了如今,却有些惋惜。也好,至少这个知交比自己要靠谱的多。
段明熙轻道,“你醉了,明儿个我还要早起迎亲,让锡砂扶你回屋子。”
白少景抬头轻笑,“我要回白府,明儿个再过来相驾”
第一百九十三章 红烛
宣德二十三年八月二十二日,白露,宜嫁娶、冠笄、祭祀、祈福、求嗣、开光、出行,忌伐木、上梁、修造、动土、开市。
杜氏昨儿晚上就在庄家的客院歇下,今儿一早便陪着文竹沐浴更衣。天刚刚亮,全福人卢夫人便应邀而至。
被人安排着坐在镜台之前,由着卢夫人给自己梳头,插戴,待按规矩弄完,卢春菱便急急的带着小丫鬟端了一碗汤羹进来,又嘱咐吃半碗即可。文竹早听杜氏说过,这一折腾,不知道何时才能吃上东西,便将那碗带了红枣、莲子的汤圆吃了个干净,只剩了小半碗清汤。
见着文竹胃口这样好,杜氏也放了心,这才又细细的描眉画眼,又由琉璃和水兰服伺着换了大红的嫁衣。
乳白色的中衣,大红鞠衣,百花裥裙,最外面的是真红对襟大袖衫,玉带蟒袍,穿上大红绣鞋,头戴缨络垂旒彩冠,通身的艳丽。对着镜匣,文竹只看到一个满身红绸,满头金玉的女子,好像戏台上的娘娘,似乎都不认得自己。
窗外,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映的文竹的脸色也如嫁衣一般,连着昨晚抑郁的心情也转而好了起来。有什么,又不是龙潭虎穴,虽离了庄家,大仇不能得报,但只要自己平平安安的,把日子过好也就是了。
吉时刚至,段明熙便穿着一身大红礼服到了庄府。
文竹坐在炕上,只听得“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不一会,水兰和芽儿便跑了进来,将红盖头盖上,又引了文竹出屋子。琉璃等人,则带着小丫鬟们,又稍带着箱笼行李,另坐了马车过去。
待到了主院堂前,文竹只觉得周围满是人,不觉得有些头晕,扶住了琉璃才好了些。又有喜娘从琉璃手中将文竹扶过来。
只听得庄崇礼轻咳一声,俨然吩咐,“往之女家,以顺为正,无忘肃恭。”
这都是礼俗惯例,文竹父母皆不在,在这京中的长辈也就是庄崇礼与陶氏。由喜娘扶着向庄崇礼一拜,又只听得陶氏略放低了声音道,“必恭必戒,夙夜以思、无有违命。”
这就是临出阁前的庭训,自有人递了一条红绸过来,在满目的红里,她手牵红绸,慢步出阁。
文竹盖着盖头,看不清周围的形式,只觉得头晕,昨儿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今儿怎能不头晕。正想着,突然胳膊突然被人掐了一把,疼的钻心,她呻吟了一声,方想起是要哭轿的,便装着哭了起来,好在有盖头,没有泪水也无妨。
坐进了花轿,文竹才松了口气,轻轻揉了揉被掐疼的胳膊,心里骂着喜娘太过认真。轿子便被轿夫抬起来,鞭炮声响得更密集了,锣鼓也敲起来。
喧嚣中,轿子摇晃了一下,开始往前走。
随着一声声的赞礼声,文竹知道自己出了渐渐出了庄府,往街上走去,然后鞭炮声渐渐听不到,只余锣鼓声。
她真的嫁出去了,只是心中突然千般感触,重生了一回,又托着贵妃娘娘的赐婚,才将自己嫁了出去。她突然间很是想念祖母,那个重生后最疼爱自己的人,毫无预兆的,眼泪流了下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喊着:“来了,来了……”
随即是震耳欲聋的炮竹声,把锣敲的声音都盖住了。未几,喜娘扶文竹下轿,透过盖头、轿帘,依稀可见眼前张红挂彩,满是喜气。
依然是头晕晕的,被喜娘扶着跨了马鞍,跳了火盆,在欢笑和礼乐声中,拜了堂,到得文竹觉得头重脚轻之时,终于进了洞房。
坐在新房的炕上,只觉得身下是大红的绸缎锦被,手中则被塞了装满五谷的宝瓶,屋中静寂一片,除了水兰小声的宽慰声,便再无人声。
文竹端坐垂头,只盼着这头上的大红盖头早些儿被揭开,她实在是被闷的不行,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过不多久,就只听到房门轻响,一片哄闹声中,一柄镶了宝石的剑柄伸到了盖头底下,将红盖头轻轻挑落。
喜娘笑道,“武将娶亲,剑柄掀盖头。”
文竹自然而然的扬起头来,眼睛一花,只觉得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沉似海。
冷俊的面孔让文竹既有几分熟悉,又陌生的紧,她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去,心中暗叹幸亏早上按规矩涂了厚厚的脂粉。
周围的赞美声响起,喜娘便端了合卺酒来,段明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文竹也学着段明熙的样子,将手里的酒杯凑在嘴边,一口气喝掉了里面的酒,只是她毕竟极少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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