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少年行》第23章


27
转眼间,高放已经在焚心门住了十数日。这一天,前去寻找楚飞扬的人回来了,却没有将人带回来。高放要求亲自问话,慕容骁也不为难他,爽快地将人带到他的面前,让他随便问。
“你说,没有找到楚飞扬?!”高放蹙着眉头,显得有些担忧。
来人回道:“没错,我们去到梅府打听,他们只说楚大侠带着一个朋友在一间客栈投宿,我们到了客栈时,他们却已经不在那里了。再打听,就打听不到楚大侠的行踪了。”
高放见他们一脸倦色,风尘仆仆,也知道人家尽了力了,只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慕容骁摒退手下,坐在高放身边,侧头看了他几眼。
“高公子,恕我多嘴问一句,你为何这么在乎楚飞扬?!”
“与你何干?!”高放瞪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慕容骁摸了摸下巴,无奈地摇头。为什么对谁都很好的高大夫却偏偏对他这么凶呢。
高放在焚心门日久,与焚心门内的大夫和门人多有往来,也混了个脸熟。又因为他医术高超,因此大家有个什么病痛,或者一些大夫遇到难题百思不解的,都爱来找他。原本高放应是阶下之囚,现在全然是个劳心劳力的大夫。
慕容骁身为一门之主,每天却不见他有什么正事。这一次又跟在高放身后,眼巴巴地看着他给自己的手下治伤治病。
等送走最后一个人,高放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各样器具收拾起来,慕容骁就凑到他面前来。
“高大夫,你就这样给我的人治病疗伤?你不知道焚心门是魔教?”
“魔教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是魔教中人。”高放不屑道。
“你不担心他们回头就去对付楚飞扬?!”
“……”他当然不担心,楚飞扬轮得到他担心么。只要教主好好的,谁管楚飞扬怎么样。说起来,怎么不管是信云深还是慕容骁,都要把他和楚飞扬误解到一起?!
“担心什么。”高放道,“不是我看不起你的焚心门,放眼这个江湖上有人能对付楚飞扬么?!”
“那信云深呢?”
“你敢碰他!”高放闻言却猛然冷下脸色,连声音都带着冰碴子一般的冷。
慕容骁摇了摇扇子:“瞧你,这就急了。我也只不过是打个比方。知道那臭小子是你的心肝宝贝,我哪敢动他。”
高放冷哼一声,懒得再与慕容骁多说。
他转身离开,却听慕容骁在身后幽幽叹道:“小放,你实在是极致温柔之人。若我早几年能够遇到你……”
话尾被一声轻叹掩盖,高放脚步顿了顿,便径直离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他没有那个一窥究竟的好奇心。
云深,云深——却不知他有没有回到家,路上有没有被人欺骗欺负。
信云深此时正坐在路边,将怀中的兔子掏了出来搁在手心里。兔子在迷药的作用下还在睡,信云深想将它放生都没办法,只能又放回兜里,带着它继续往前走。
信云深自从两次遭人算计,便有些着急起来。不是为他自己,却是为了高放。他必须要去把高放抢出来。现在他还不知道是谁在幕后针对他,也不知道那个人对高放有没有企图,一切都是未知的,必须要将高放带在身边,时时刻刻看着,他才能安心。
信云深知道高放还在焚心门,但是不知为什么高放却故意骗他,不愿跟他一起离开焚心门。若说原本他还有些赌气,现在也早被担忧和焦虑代替。
信云深马不停蹄地赶回焚心门,快到的时候便舍马而就轻功,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潜入焚心门内。
信云深先到高放原先住的地方,却已人去房空。没有办法,他只能继续寻找。
焚心门很大,信云深按捺下心中焦急,极有耐心地一处处寻找。最后找到一个临近慕容骁的住处的院子,一股浓烈的药味从里面传来,信云深直觉他找对了。
他跳到房后窗下,从窗棂中往里偷看,果然高放就在房间里。这间房的格局与他处不同,当中就是一个大大的水池子,里面盛满了浓黑的药汤,散发着浓重的药味。而高放此时就在里面泡着,白晰的肩膀露在液面以上,长长的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这情景看得信云深忍不住喉头一动,咽了一口口水。心底有一丝痒痒的感觉升起,只是他却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信云深只知道高放近在眼前,而他太想触碰到这个人了,就算生他的气,也还是想抱着他。那具身体好像是为了他而生的,当他抱着那带着淡淡药香的身体的时候,就好像已拥有了所追求的一切那般地踏实愉悦。
想抱他,好想抱着他。
信云深遵从自己心底的渴望,站起身来就欲从窗户跳进去。
一只脚刚踏上窗台,大门处却传来响动,显然是有外人来了。
信云深只能愤愤地把脚收回去,继续蹲在窗户底下,等着来人离开,他好悄悄把高放带走。
“高大夫,不知你的身体感觉如何了?!”一道声音传出来,居然是慕容骁。
信云深捏紧了拳头,牙关也狠咬着,一股莫名的酸气在胸口中升腾发酵起来。
慕容骁,慕容骁,小放在洗澡,他凭什么能进小放的房间?!
却听高放回道:“谢门主关怀。这药汤泡到今天,我也早习惯了。托门主的福,这药人之身不知道练不练得成,这药汤却是实实在在地大有裨益。”
“那就好。高大夫小时候身体受损,是该早日补回来才好。”慕容骁说着,居然在汤池边坐了下来,向高放笑道:“小放,我来帮你洗头发吧。”
喀喀,紧攥的拳头发出了骨头的声音。后槽牙也被他咬得吱吱响,酸得人牙疼。
想杀人。信云深脸色涨得通红,握紧了剑柄。
“你够了慕容骁,没事你就去找点正经事干,别在这里讨人嫌!”高放的声音适时响起,话里话外的厌烦不是一点两点,“上一次的毒粉门主没尝够是不是?!”
他几句话出口,窗外的信云深神奇般地得到了治愈,又能冷静下来继续静观其变。
28
慕容骁似乎对高放的态度习以为常,也不觉得受了冒犯,依旧笑道:“好好,不洗就不洗。高大夫还是对本座这么凶。如果是信云深那个小子,你一定不会拒绝他吧。”
信云深在窗外听到,不屑地撇了撇嘴。这老头子居然跟他比,真是不自量力,小放自然不会拒绝他,小放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里面没有高放的答话声,信云深想他一定是点了头,或者根本就不屑回答慕容骁的无聊问题。
高放没有出声,又听到慕容骁开口道:“为什么呢?!信云深对你全心全意地好,小放又为什么还要骗他,让他离开。”
这也是信云深最想问的问题,他把耳朵贴近了窗台,瞪大了双眼仔细地听着,等着高放的回答。
高放还是没有声音,只有慕容骁说道:“你是嫌他年纪小,性格幼稚,怕他在一旁碍着你做事?!”
高放怎会嫌弃信云深,他所想的也不是这些,但是对着慕容骁又有什么必要解释。他感觉得到信云深对他的痴迷,那是一种信云深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愫,他的年纪使他有任性的资本,高放却希望他能在离开之后想想清楚。
“信少侠是太年幼。”高放只道。
“年幼无知的信少侠,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小放,你要做的事有那么多,可曾明白地告诉过他?!”
不等高放开口,慕容骁自己接着道:“一定是没有。信云深,虽然武功高强,人也聪明伶俐,可是他的性格实在幼稚,他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难堪大任。”
“他的确是个孩子,慕容门主这么不遗余力诋毁一个孩子的声誉,又是什么正直的作为?!”高放不悦地开口。
信云深在墙外听着这一切,却听来这样的答案,原本膨胀自满的一颗心,瞬间被击得粉碎。
在高放眼中,他就只是一个难堪大任的孩子?!因为不值得信任,所以才要用计将自己遣走,所以他有什么事情都不跟自己说,情愿跟慕容骁合作,也不愿意让自己帮他?!
信云深向来自信满满的心,头一次受到沉重的一击。
最初时,高放是被他救回了一条命,那几个月的相处,高放像可怜的小动物一样只能依靠他,全身心地仰仗他。如果他不管,那他就会死去。那么可怜,美丽,柔弱又可爱的小放,信云深对于他的责任感是他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好像他必须为这个人撑起一片天。
没想到小放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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