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至深处》第3章


她又将头转了回去,在等公交车的这会儿功夫,她从书包里拿出了随身听,这样后方传来的口哨声就不会再时时提醒着她,他在她后面。
汽车到站,林鸢先上了车,他也跟着她上了车。上车后,她先买好了车票,他依着她的样子,也要买车票,发现翻遍了自己的口袋,却找不到一分钱,他尴尬之极,却不想开口跟她借钱,只好嘴硬说道:“林鸢,今天那个暖水袋的钱你还没还我呢。”
她恼得面色铁青,可还是从口袋里掏出20块钱,拍在了他的手上,气冲冲得说道:“不用找了。”
她不敢在座位上坐下,担心血迹又沾染到了椅子上,她找了一个空挡的位置,扶着头顶上的栏杆站着,他也扶着栏杆站在她的左边。他们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双耳都戴着耳机,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歌,能让她如此全身心投入得听着,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将她右侧的耳机摘下戴在自己的右耳上,可逐渐抬高的右手还是悬在了半空。
此时此刻,一个急刹车让她由于惯性的作用,不受控制得向着他的方向倾倒,他虽也向前倾着,可对她出于本能的保护,让他极力摆脱着惯性对他的约束。他的右臂不自觉得搭在了她的肩上,只是想要将她扶住,没有半点投机取巧之心。
她看向他,白皙的脸颊上透着微微红晕,他匆忙躲避这双灵秀的眸子,将搭在她右肩的手臂顺势抬高,干净利落得将她戴在右耳的耳机摘下,然后如愿以偿得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随着司机的咒骂之声,车子又重新启动。她立正站好,扶着栏杆,就着耳机的长度,缓缓向他靠近。
流行音乐中他更中意摇滚音乐,觉得只有弹着吉他歇斯底里的呐喊才称得上是快意,可是耳机中回荡的是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声音,而且是略带小清新的曲风,但是那歌手的声线却是有着较高得辨识度,发音也是极其清楚,不用看着歌词,也能清晰得听出歌声唱得也是同样发生在夏天的故事:天上风筝在天上飞,地上人儿在地上追,你若担心你不能飞,你有我的蝴蝶。
很多年以后,杜宇潮才知道那歌声是出自于一个台湾乐团,6个文艺青年高材生不约而同的走在了一起,在他们所创作出的音乐中,无论怎样的情绪裹挟着你,总能够找到契合的歌词直抵人心。

☆、第三章 消失的她
? 在公交车上,他从与林鸢共用的半只耳机中,第一次听到了这样的歌声,起初他觉得那乐队主唱的声音似乎过于阴柔了些,跟他所喜的摇滚是相去甚远的,可久而久之,当歌曲中的某一句话不偏不倚得撞击着你的内心时,才知道那声音是沁人心脾的,是需要经过日积月累的沉淀,才会有的沉醉味道。唱到动情之处,你会不自觉的与之哼唱,脑海中浮现的是青葱岁月,那过往中有年少的遗憾,也有珍贵的情怀。
两个人并肩听着歌,一直到汽车停靠在她要下的那一站。他也下了车,一路上不发一言地继续跟在她后面,她也没有最初被跟着时的尴尬,反而习惯了这一路的追随,那让她感觉到更加舒服,更加踏实。此时一前一后的他们,都是心照不宣的。
她在一处旧的居民楼前驻足停步,然后转过身,对身后的他说:”我到家了。”那声音是急促的,腼腆的,她刚一说完,就跑进了楼梯口,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低头浅笑着,心底里涌出的是蜜糖的甜。
他跟着她回家,只是想帮她挡住身后的潮红,即使那丝毫不明显。
转天上课的时候,他旁边的座位一直是空荡荡的,心头也随之空落落,几乎一整天都是坐立不安的,看不到她时心头是一团乱麻,上课时的心思自是已飘到了九霄云外,他第一次尝到了惦记一个人的滋味,那就像被人在自己的心中引出了一条绳子,那人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着你,心虽然不自由了,但也有了归属,让他甘愿被她牵着。
他从未觉得课堂上的时光竟是如此的漫长,度日如年一般,他想给她发一条短信问她为什么没来上课,却在发送键上犹豫了好久,不是因为他难为情,而是因为他大概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恐怕这答案会让她难为情。
放学之后,他飞速的跑出教室,在校门口打了辆出租车,按照昨天的公交路线,他指引着司机师傅行驶着。
终于到了那栋有些旧的居民楼前,他停下脚步,然后仰起头,猜想着哪扇窗子后面是她的家。稍微平复了一下内心,他拨通了她的电话。两声长响之后,听到了对方接听的声音,那声音带着股娇柔。
“林鸢,你怎么样啊?”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那语气好像是无论她怎么样他都无所谓的样子。可那份牵挂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就是有些不舒服,明天就可以上课了。”她半躺在床上,小腹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只是言简意赅得说着自己”不舒服”,难以启齿于自己哪里不舒服。
“你们女生真是麻烦,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他不喜欢遮遮掩掩,更何况他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更加搞不明白,为何女生总是要在这个问题上含糊其辞,仿佛那词是讳莫如深的禁忌。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他知道自己的言语应该是让她羞愧了,便转移话题道:“今天罗老师还问起你怎么没来上课呢!”
罗老师是林鸢最喜爱的生物老师,那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沉静庄重,严肃又不失温柔,她对罗老师是仰慕的,所以对这门课程也就爱屋及乌了。他是知道她的心思的,所以话语间总透着股酸味。
“那你是怎么跟他说的?可千万别告诉他我……那个了,不然他一定会觉得我太娇弱了。”她觉得以杜宇潮的性格,是会如实相告的,所以焦急得确认着答案。
“什么那个,哪个了?我跟他说你变成蝴蝶飞走了。”这当然是句玩笑话。他边说话,边四处抓挠围绕在他身边嗡嗡作响的蚊子。傍晚时分,是下蚊子最猛的时候,他穿着一件黑色半袖宽松T恤,手臂的□□处已被咬了好几个包,拍打蚊子时,他还不忘抱怨着:“林鸢,你们家楼下的蚊子可真多。”
她没有想到他竟在她家的楼下,听到这话,她马上下床,跑到窗台前向下望去,竟真看见了他,手舞足蹈的样子有些滑稽,然后她笑出了声。
他听到电话那断传来的笑声,便意识到不对劲,仰头看着这栋楼上的每扇窗子,结果在三楼的一个窗口前看到了她,然后他们相视而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没有扎马尾的样子,她披着过肩长发,用一个黑色的发夹简单得固定着一缕发丝,他觉得那时的她美极了。
“林鸢,你打算考什么大学?”他问道,这次不是随意而问,而是郑重其事,那答案对他很重要。
“我想学医,但是医学院要的分数很高,我怕考不上。”她靠着窗口,不自信得答着。
“我觉得你没问题的,上次的模拟考试你不都是考了六百多分么。”
“但我是外地生,高考的时候是要回到原籍的,我们那边对分数线要求很高。本来当时我爸来北京工作的时候,他们说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没想到都两年了,估计这事肯定没戏,前几天我爸还跟我说,让我做好思想准备。”林鸢的父亲是南浔有名的厨师,厨艺都是他自小跟着师傅学的,他是个老实人,还有点迂腐的个性,除了会做一手的好菜,其他就是一无是处了,但就这一点,就能深深吸引着林鸢的母亲,让她不顾家中人的反对,跟着这个憨厚的人过了一辈子,她的母亲在她上初三的那年过世了,临终前还打趣得跟林鸢说过,跟着你爸这一辈子也吃了不少的苦,可至少在”吃”这件事情上是没受过委屈的。
一次因缘际会下,父亲结实了一位北京富商,那人臣服于他的厨艺,便给他开出了一个足够吸引的数字,让他到北京专门负责他们一家的饮食,可是父亲不愿将他女儿一个人留在南浔,就断然拒绝了。后来,那富豪退而求其次得说可以安排林鸢在北京上学和高考,父女俩这才在两年前,从南浔来到了北京。
到了才发现,一个外地生想在北京落户,简直跟痴人说梦差不多。
“这么说,你还要回南浔?”他有些失落,他不想有一天她真的变成蝴蝶飞走了。
“现在还不知道。”她也很迷茫,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还有做最坏的打算,“杜宇潮,那你呢,打算上哪个大学?”他的成绩虽不及她,可是考个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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