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至深处》第2章


林鸢对于这种略带挑衅的要挟,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冲他瞪眼说道:“我叫你三声大爷。”“大爷”这两个字本不是她所理解的,来到北京两年,耳濡目染着属于这个地方特有的腔调,她反正是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已经超出了它本来的意义,并且是带有贬义的。她也知道那韵味是她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最多只是形似而神不似,所以从她嘴里说出来,那份刻薄和恶毒也相形见绌了。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是以恶语的攻击收场,他只是想看到她受欺负时的不知所措,却没想到最终却是激怒了她。可他也绝不能低头认输,将手中的笔记往桌子上重重一拍,说道:“靠,你爱抄不抄。”然后,起身走出教室,去外面透气。
他边在楼道的走廊中极速行走,边在口中念叨着:“靠,今天的火气怎么那么大,大姨妈提前来了吧……”想到这,他猛然停下了脚步,举起左手掐指一算,回忆着方才林鸢说话时的气若游丝和小腹上轻按的手臂,还有她整个上午似乎都不愿离开座位,似乎明白了什么。
虽然是暑假间为准高三生的加课补习,学校也贴心的在食堂中开设了几个窗口,他本想去那里吃午饭,却不经意间走到了超市门口,思索了片刻之后,还是走了进去。对于女生的生理周期,他这个年龄的男孩早就甚是了了,女生在这段时期的忌讳,他也懂得颇多,比如要喝热水,比如不碰凉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在一个暖水袋前驻足,也许是因为林鸢刚才的表现充分说明了她在痛经,或许是因为那个暖水袋上印着的那只粉色小猪可爱到让他想起了林鸢,再也许是因为那只小猪下面浅浅得印着一句英文:I LOVE U

☆、第二章 无与伦比的美丽
? 回到教室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这或许是跟屋中的闷热有关,亦或是觉得这里面太过压抑,所以即便是已经在食堂吃过饭的学生也不愿过早的回来,食堂里面的空旷也算能提供些许的凉意和解脱。
趁林鸢不在,他将暖水袋和她未抄的笔记摞在一起勉强塞进了她的书箱内。他总是这样矛盾着,给予着不露痕迹的关心和说着言不由衷的言语,倒好像是她若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就会无地自容,可有时,他又会嗔怪她愚蠢得茫然不知,或者担心她只是装作不知。
他俯身将那些东西放进去后,正准备起身之时,视线扫过了她坐过的椅子,上面渗着星星点点的血迹,那椅子是浅棕色,人造板制材质的,一眼看过去,还是相当明显。然后,他的洁癖便开始发作了。
他从来不觉得有洁癖会是一种病,反倒以有这样的癖好而感到自豪,他认为自己只是太爱干净了而已,这没什么不好,也许,这也是遗传自他细致讲究的母亲,因为父亲在他的印象中,是个粗糙的人。
只要是他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他不允许有任何不洁的地方,若是不幸被他看到了,他就会不惜一切清理掉。正如现在,他从书包中掏出湿巾,准备擦拭那块斑驳的红印,正要贴上去时,他似乎意识到这种做法的不妥之处,便皱起了眉头:毕竟他是一个男生,帮一个女生清理血迹,多多少少有些跌份儿。
于是,他收住手臂,佯装视而不见般转身欲离开,可脑海中的那块殷红似乎愈加的昭著,然后逐渐开始弥漫开来,氤氲至整个椅子的表面,进而向外溢出,势头从一开始的缓慢到越来越凶猛。他闭上了眼睛,猛烈得摇着头,仿佛是可以用这种方式来阻止着无边的遐想,却发现仍是徒劳无功。
他暗自嘲讽自己:“杜宇潮,你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于是他一不作二不休,先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环视四周,确认无人之后,又一次得将湿巾对准了那块惹他厌烦的一抹红色,他反复得在上面摩挲着,认真而仔细,好像是对待敌人一般,不允许有任何漏网之鱼。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低头的视线中又多了一双帆布球鞋,顺着这鞋将视线向上移动,他看到了一张白皙的脸庞,带着一些错愕和不解得盯着他。
他内心紧张却要强作镇定,世上最尴尬之时莫过如此,此时若是能有个地缝,他杜宇潮肯定会毫不犹豫得钻进去,只可惜,这样暧昧的场面,他还必须装作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有洁癖的人啊,像你这么邋遢一女生,将来哪个男生栽在你手里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林鸢原本打算去卫生间投抹布来擦椅子上的血迹,回来时却看到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结果还被眼前这个自称有洁癖的人奚落了一番,她的神情由错愕转而变为了愤怒,说道:“杜宇潮,你不挤兑我心里难受是不是!”
他的怒火中烧,却没有在她面前发泄,最后终是带着满腔的愤慨离开了教室,因为他接下来要抓紧清理的,就是自己的双手。
下午的课是英语,被学生看作是缓解脑疲劳的最佳时间,上课的时候,不需像数理化那样需要一直紧绷着精神,不敢漏听任何一个环节,而是呈现出一种松散的状态。而老师也深谙这种约定俗成的规则,在不影响其他同学的情况下,这种松散是可以被接纳的。
而他和林鸢便在这样松散的气氛下,进行着诡异的冷战。其实在以往这样的课堂上,他们偶尔是会用彼此间的交头接耳,来驱赶时间的漫长和无聊。而现在,他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样子,将课本翻到了老师讲解的页数,英语是他最擅长的科目,在他看来,本就烂熟于心的东西必然不需要对此太过专注,于是他跟着听了几分钟之后,便开始将头埋在书本中,本想小憩一会儿,却是心事重重。
他将头转向左边,偷瞄着同桌的林鸢,一旦发现她的一个异动,他便将头转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经过了几次的头部运动,他再也按捺不住,终是掏出了手机。
打开之后,惊喜得发现一条未读信息,是林鸢发来的,这样写道:“谢谢你的暖水袋和笔记,不过这么热的天用暖水袋是会捂出痱子来的。”
他看过后抿嘴傻笑了一下,不知是因为这次是她率先打破他们的僵局,还是因为自己送出了一件如此有失考虑的东西。他反复揣摩措辞,双手放置在书箱中,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在删改了许多遍之后,回复:“我就是觉得暖水袋上的那只猪特别像你,所以才买的,还有笔记抄完记得还我。”
他总是这样故意气她,说着她不爱听的话,一想到林鸢看到短信后嗔怒的表情,他就更是尤为得意,仿佛有着超乎寻常的成就感,生活也多了几分趣味横生。
没过多久,他又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写道:“知道了,自恋狂。”
他很快回复:“谁是自恋狂?”
这次他等的时间颇长,但他听到旁边快速按压键盘的声音,便猜想着这一定是一条不算简短的短信,结果当他手机震动的时候,果不其然:“趁我不注意,把我手机通讯录里面你的名字改成了帅哥,你不是自恋狂是什么?”
此时,课间铃声响起,他终于不必靠冰冷的通讯媒介来与她沟通,干脆直接问她,用道貌岸然的语气说:“我把你手机通讯里的名字改成什么了?”
“帅哥!”她以为他又要强词夺理,便一字一顿大声回答,不料却单纯得落入了他设的陷阱。
他更加高喊着应了一声,说道:“你还差我两声。”
他就是喜欢听到从她口中说出的赞美,即便是因他略施小计,也胜过旁人由衷的夸赞,好像是在他心中只有她的赞美才最是权威,只有她的夸赞才会让他眉开眼笑。而她掉入他的陷阱后懊恼受骗的表情,更是让他沾沾自喜。
暑期的补课,放学时间是下午5点半,跟冬季不同,那时的天依旧是明亮的。因为是女生的特殊时期,虽然平日里林鸢都是骑着自行车上下学,而这几天,她要乘坐公交车。
她走到了公交站,却发现了他也在那里,他默默站在她的身后,可她不喜欢,因为她裤子上是有血迹的,还好校服裤子是深蓝色,再加上她又将长袖的校服外套穿在了外面,那长度足以挡住那抹不堪。可是站在她身后的他,倒让她觉得这身后的秘密全都让他一览无余。于是她转过头,可他却立即又睃到别处,口中还有节奏得吹着口哨。
她又将头转了回去,在等公交车的这会儿功夫,她从书包里拿出了随身听,这样后方传来的口哨声就不会再时时提醒着她,他在她后面。
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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