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颜歌》第38章


来,于是二人结伴同往。
可一入从府,才知已生了如此大的变故。
夏嘉一时不知该从何安慰,而吉方怔在原地许久,才问道:“她在何处。”
颜兮答道:“在父亲的棺木之旁。让他们一同入殓,这大概也是母亲所愿。”
吉方置若罔闻,抬脚便往灵堂走去。
夏嘉安慰几句,也知非常时期,自己留在这里也只是添麻烦,便就此告辞,颜兮心身俱疲,也未思量许多,便吩咐朱夏儿送客。
朱夏儿心内打鼓,却还是应了,走在夏嘉前面引他出府。穿过回廊之时,府内四下静谧,只闻二人脚步声回荡。
朱夏儿始终忍不住,稍稍侧头去打量夏嘉,见他走在自己身后,风流出尘,丝毫没有文人之孱弱。
她盘算着,终于搭话:“夏公子来从府,是有心了。”
夏嘉在她身后回答道:“夏某有今日,也依仗从大人。且为官时他也对我诸多关照,夏某不敢忘恩。只可惜……今日竟生此枝节。”
朱夏儿也感气愤:“是那些人仗着齐恩瑞将军之势,故意来捣乱。夫人她……”
说到这儿,也难免神伤,略哽咽,没能说下去。
她低着头走着,所思着些什么,最后略一停步,下了决心转过身来:“夏公子,奴婢有个请求,还望夏公子定要帮忙。”
夏嘉一愣,问:“何事?请讲。”
朱夏儿道:“虽然奴婢愚笨,却也看得出来,三王子娶了侧室,从大人与夫人双双离去,小姐往后的日子恐怕是要很不好过的。我只是个婢女,除了端茶倒水,也帮不上小姐什么忙。我也更没见过什么大官,只见过吉方大人还有夏公子您。所以,”
说着,她竟跪在夏嘉面前:“请夏公子以后多多照拂小姐,哪怕只是帮她说句话。小姐生性倔强,断断是不肯低头求人的,我们几个人,总是怕她吃亏,又帮不上什么。只能心里着急。可如果夏公子肯帮帮小姐,起码有这份心,也总是好的。”
夏嘉忙扶起朱夏儿:“我知道姑娘意思,其实纵然姑娘不说,夏某也定会竭尽所能帮助王子妃的。”
朱夏儿自然不知,夏嘉早与颜兮相识这一段事。
她只道夏嘉好心,便心中一喜,点点头:“有夏公子这句话,奴婢便放心了。”
夏嘉见她如此忠心护主,也很欣赏,便问:“敢问姑娘芳名?”
朱夏儿双颊一红:“我……奴婢叫朱夏儿。”
夏嘉微一笑:“朱夏儿。倒与夏某有一重字。也算缘分。”
朱夏儿平日伶牙俐齿,如今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说:“是……”
二人复又前行,到了大门,夏嘉停住步子:“夏儿姑娘就送到这儿便好。”
“嗯,那……”朱夏儿还想找些什么话来说,却又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好道:“公子保重。”
说罢,转身要走,忽听身后夏嘉又叫住了她:“夏儿姑娘留步。”
朱夏儿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可置信他竟与自己心中有所感应,也不愿就此分别。
夏嘉从袖中拿出一枚碧色穗子,交给朱夏儿。
朱夏儿尚不解其意,他便微笑道:“今日未见冬儿姑娘,请姑娘将此笛穗代为转交于她。夏某谢过。”
朱夏儿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冬儿……?”她又确认一遍:“你……认得她?”
夏嘉点点头,模样理所当然:“认得,凌冬儿。”
朱夏儿再未言语,沉默接过了笛穗儿。
☆、失望
颜兮已在灵堂外侯了许久。久到吉承已打点吩咐完府上的全部大小事宜,来寻她时,见她竟还安静站在闭着大门的灵堂外。
颜兮听到脚步声,知是他。也不回头,说道:“我该不该进去?我怕又生事端出来,又怕贸然进去打扰了吉叔。”
吉承安静站了一会儿,听不到里面有半点响声,他略一思索,道:“再等半柱香的时间。”
“可……”
吉承摇摇头:“以吉叔的性子,不会有什么事的。他与老爷夫人一辈子的好友,如今自是打击不小。”说罢,抬头看着颜兮:“我担心的是你。”
颜兮今日遭受一连串打击,人已疲惫不堪,心中更是悲痛欲裂,只是她知道越是此时,从府的一切越需她来打理,她的身后,还有从家上下人丁近百口,她不能倒下。
她的双目红肿,如故意抹了红粉胭脂的妆饰,面色苍白,站着的时候身子微微摇晃,因双腿有些微抖。她自己并未发现,但吉承却看在眼里。
吉承知道她不想让自己看出她的疲惫。
于是他用手按了按脖颈,随口说:“有些累了,能陪我去旁边坐会儿么?”
颜兮点头与他坐在了不远处。
“我从未想过依娘的性格,竟会走到这步。”眼眶又有些红,颜兮闭了闭干涩的眸子:“她回房时样子异常,似是下了什么决定,我还只以为她是要强,不肯在人前展露弱态。是我……”
吉承道:“若大小姐,提早便看出了夫人的心思。会阻止她么?”
颜兮没料到他竟这么问,一愣。
她静思着。
终是摇了摇头。
“若娘做决定,必是已想好了的。即使我阻止得了一时,也阻止不了一世。况且……”她轻叹:“娘做的决定,必是从着自己的心吧。她性子要强,今日受此辱,必定一时难以接受。而且……我也明白娘的另一层意思。”
她咬了咬嘴唇。
她记得当初子明来提亲时,芩氏曾将她唤入屋中,一番长谈。那时芩氏说过一句话:
“兮儿,选择你最安然快乐的路去走,我与你爹,总会支持你的,纵使是牺牲性命。如今是,以后也是。这一点,你一定要记得。”
她知娘的深意。她知道的。
就在这时,身后灵堂的大门忽地被推开了。
便见吉方走了出来,他仍是那个素日里镇定的模样,也未见有失了仪态之处,他看颜兮与吉承起身走过来,对他们疲惫地扬了扬嘴角,却真的无法笑出来。
吉方道:“兮儿,我知道此刻如何安慰你也无济于事。但你要记得。你的身后,还有你吉叔呢。” 
这恐怕是此时迷茫无措的颜兮,听到的最最能令她心安的一句话了吧。
她顿时就流下泪来,又赶忙以袖拭泪,点了点头:“吉叔,也莫要伤了身子。”
吉方又看向吉承。
他们二人,早有种父子般的情意。
吉方道:“吉承,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吉承侧目看了看颜兮,而后对吉方点了点头,再无他言。
吉方至此,再未多说什么,告辞离去。
颜兮回身看着吉方的背影,暮色之中,他走路微有些不稳,他远没有看上去那般淡定自若。
当晚,颜兮必得回府,于是只好留了吉承在从府打理。
翌日,按理齐落焉该清晨来向正室请礼问安的。
颜兮虽人已身心俱疲,却仍为此起了早。谁知等来的却是齐落焉身边婢女唤琴带来的一句齐落焉身子不适,今日怕不能来问安。
朱夏儿立马讥讽道:“哟,侧夫人身子倒金贵。夫人起早候着她,她竟还敢不来。”
颜兮看了一眼朱夏儿示意她莫要多言,而后问道:“她身子哪里不适?可需大夫?”
唤琴烦她啰嗦,只简单答道:“我家夫人应是昨日婚仪太过疲劳。旁的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代为传话而已。”
朱夏儿见她目中无人,便想再说。
颜兮马上按下她。摇了摇头。
而后对唤琴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唤琴前脚刚走,后脚子明便来了。
颜兮冷冷看着子明,也不起身,只口头上问候道:“三王子。”
子明只道她还为齐落焉之事怪他,却不知这中间已发生了这许多事。便走来想要安慰,开口说道:“兮儿——”
“从府的事,三王子知道么?”
“何事?”子明一顿。
“齐将军的手下严广,擅自闹到了从府,打伤家仆不说,更要开我父亲棺木验尸,他说是得了齐将军,换言之也就是三王子的命令。可有此事么?”
子明目光一跳:“什么时候的事?”
“家父葬礼之前,恐怕是三王子婚礼之时。”颜兮的语气寒入骨中。
“……”子明没有说话,蹙眉思考着什么。
“家母……”颜兮声音略一哽咽,忙看向别处强做镇定:“家母亦因此受辱自尽。”
饶是子明为人稳重,此时亦是心中一惊。
“我只想为从府,讨一个公道。”颜兮咬着唇,定定地看着子明。
“……这件事。”过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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