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江山不负卿》第119章


“给宪姨太太磕头了!”杨老板自己也已经跪下,战战兢兢的开口:“犬子胡闹,犯了天大的罪过,小民携犬子来认罪,还请宪姨太太开恩啊!”
“杨老板,之前你家听说我的侍女要出嫁,自行请了媒人登门求聘,令公子因缘巧合,还相看过我的侍女,当场承诺‘平生不纳妾’,之后三媒六聘、纳吉问彩一步步行来,妾身自问都没有强迫过你们什么,为什么迎亲当天,却闹出这场风波?还请明示,今日之事,究竟为了什么?”屏风后,一个清泠的女声传出来。
杨老板伏在地上,听含樱问话,脸皱的像苦瓜一样,只能一再磕头:“是犬子之过,全是犬子之过。”
含樱听他一味只是认错,却不说原委,不由皱皱眉头,看向那跪在一边,早就不耐烦的杨沧海,那杨沧海虽然逃走,居然还穿着一身孝衣,难怪轻易就被抓了回来,而且左手尾指处包的厚厚的——含樱想起那一节据说包在婚贴中的断指,顿时一阵反胃:“杨少爷,要么您跟妾身来解释一下?”
“因为我之前不知道那是你的侍女!”杨沧海脖子一梗,满脸的慷慨激昂:“媒婆只说是大帅府的侍女要嫁人,大帅府那么多妾室,我哪知道你一个新回来的姨娘,就急着把丫鬟嫁出去?”
“小畜生——!”杨老板听他信口开河,急的就要扑上去动手,却被黄副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手腕:“消停点!在这里不得无礼!”
“你接着说,为什么是我带累了塞雪?”含樱也没想到杨沧海给出这样一个答案:“那天在陶意居,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话一出口,含樱看到一旁的黄副官,转瞬一想,就得出了答案:“那天我上下楼你们都没有看到?”
“你的副官清了场,我当然没看到!”杨沧海也一脸的悻悻然:如果早看到含樱走路不便,他就能早猜到含樱就是那位归来不久、腿脚不便的三姨娘,又怎么会拖到今天?
“杨少爷对我有什么意见吗?”含樱声音已经冷如冰雪——如果这是一个自认道学的书生,对自己也有偏见,那还真是让塞雪嫁错了人。
“你什么五年逃难、千里来归,都跟我没关系,”说到这个话题,杨沧海立刻又变得满面愤怒:“可是你不该仗势欺人,当今时代言论自由,我的先生不过在报纸上写了两篇文章,竟然就被你唆使大帅,先将他关押,前日,竟然又将他悍然枪决!妖妇,你人性何在?!”
“你是章名之的学生?”含樱也不由失声惊问。
“对!我杨沧海堂堂正正,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章名之先生的学生!”杨沧海胸脯一挺,一脸悲愤:“先生被害,我绝不会娶先生仇人的婢女!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没等含樱说话,黄副官已经冷哼一声,手扶在了腰间的□□套上。
他这一比划,不只杨老板吓得险些尿裤子,就是自命一腔热血的杨沧海,也下意识退了半步。
“宪姨太太饶命!太太您饶命啊——!”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声音从门口传来,正是被带去梳洗的杨太太。
梅子撩起门帘,只见杨太太已经匆匆梳洗过,但还穿着来时的旗袍,一下子扑进来拖住儿子跪下:“宪姨太太,沧海不是那个章先生的入室弟子,也没什么私交,只是在学堂里听过那个人几堂课,年轻气盛,就在这里胡说八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为他生气啊……”
“我也称呼您一声‘宪姨太太’!”被母亲一打断,杨沧海刚刚被吓退三分的勇气又满满的鼓了起来:“这件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爹娘也苦劝过我,你处置我就好,不要牵扯我爹娘!”
“那你恨我就好,又何必迁怒到我的侍女身上?”含樱已经镇定下来,闻言冷冷的反诘他:“看你的样子,也是自诩学贯中西的翩翩学子,你可知道你今日所作所为,会把一个年方二八的女孩子逼上绝路?!”
杨沧海不禁一时语塞,但还是不服,气哼哼的哼了一声。
“你既然认定我狐媚祸国,连一个说了几句闲话的人,我都能怂恿大帅将他枪决,你们杨家今天给了我的侍女这么大羞辱,也就是打了我的脸,我又凭什么不能杀了你们全家?!”
杨沧海还是不答话,但脸色却苍白了一些。
“如果我再告诉你,你这位章先生,第一次是收了人两根金条,才特意写文章诬陷我!这次又是收人贿赂,继续舞文弄墨制造是非,不但诬陷另一位无辜女子的名声,还牵扯国事,妄图破坏曦城与美利坚国的关系,再度挑起内战,你又有什么想法?!”
“你胡说八道!”杨沧海失声开口,愤怒的攥紧拳头。
“有章名之自己的供述为证,有从他家里搜出来的金条为证,”含樱不给他留半点情面:“我不指望你脑子明白,但你也不至于听人说了真相,还分辨不出来真假吧?”
杨沧海拳头握的死紧,却偏偏说不出话来。
“海儿!快认错啊!快给宪姨太太认错啊!”杨沧海被母亲拽的身子一歪,却还是不肯开口。
“我再问你,既然媒婆一开始没跟你们说过塞雪是哪房姨娘的侍女,你又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含樱越想越觉得这杨沧海被人算计了,看着他,只觉得又可气又可怜。
那杨沧海也不是笨人,虽然犹自气哼哼的满脸不服,但被含樱一问,也有些回过神来:“是……是我去茶楼喝茶,听人说的……”
“哪家茶楼?说话的又是什么人?!”含樱追问。
“我就在陶意居喝茶,那两个人,不认识——”杨沧海努力思索,最终摇摇头:“是两个很普通的人,说话声音挺大,说锦秋湖官邸三姨娘的贴身侍女要嫁人了,杨家银楼……攀着贵妾……要扶摇直上了……”
含樱眯了眯眼睛:是七姨娘谢琳曦的人?还是闵朝梅?好像塞雪出嫁,对自己来说,是失了一个帮手,对外人来说,却没什么不同啊!
☆、退婚
“婚姻大事,自古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你杨沧海还是亲口答应的这门婚事,如今你头脑糊涂,做下这样背信弃义的事,准备怎么收场?!”含樱收回思绪,盯着杨沧海沉声问。
没等杨少爷回答,杨老板和杨太太就忙抢着回答:“求宪姨太太还赏给我们这个儿媳妇!”
“小人全家上下一定像眼珠子一样好好对待雪姑娘!”
“我——”杨沧海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抬起头:“对不起,我不能娶她!”
没等屋里众人说话,他已经快速说下去:“闹出这样的事情,诚非我所愿,我之前糊涂,没有多想什么门第之类的,只觉得娶这样一个女子也不错。但经过这件事,我已经明白我不愿意娶这样的妻子——我杨沧海七尺男儿,不想一辈子被妻子压在头上!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妻子,我爹娘就要跪下赔罪!”
“你——”含樱气的抬手指着他:“塞雪如果嫁为人妇,自然会孝敬公婆尊敬夫君,可是你现在这话什么意思?是要我发誓,将塞雪嫁出去就划清界限,哪怕她在你们家受了委屈,我也要不问她死活才行吗?!”
“姨娘——”一个满是悲哀的女孩声音在门口响起,是塞雪,屋里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她已经在门口听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梅子忙抢步上前,掀起门口竹帘,只见原本守在门口的仆妇,早被塞雪打发到了院子中央,塞雪还是一身大红的嫁衣,但是头上的新娘发髻已经拆开,青丝垂肩,面色雪白,在竹帘掀起的那一刻,她眼睛望向杨沧海的方向,只看了一眼,就像被火灼伤了一眼,迅速移开了目光。
“姨娘,”塞雪笔直的跪下,声音里没多少起伏:“求姨娘开恩,奴婢不想嫁了。”
屋里人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含樱已经自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因为腿脚不便,她平日都是由人扶着,走的比较慢,但今天却踉跄加快脚步,把塞雪从地上拉起来,直接揽到怀里。
“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会给你做主!”含樱碰到塞雪瘦瘦的肩膀,心里一阵难受,连忙开口。
“雪姑娘,我们杨家诚心诚意想要您这个儿媳妇啊!”杨老板和杨太太忙解劝,杨老板更是一巴掌扇在儿子脸上:“畜生!这么好的媳妇儿你不要!你干脆出家当和尚算了,我和你娘只当没生你!”
“二位不必再说了!”塞雪见杨沧海始终不说不动,自己终于忍不住声音硬硬的开口:“塞雪一介奴婢,高攀不了杨家银楼的二少爷!就是你们同意,我也死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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