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荆丛》第123章


狗血淋头的咆哮怒骂,外加狠命的两脚,便是章怀柔攀附赖家,所得到的好处。 …
“你闺女是跟谁私奔的?你家闺女既然早就有相好的,为什么你还要跟老子攀亲?…”打过骂过之后的赖德升,正眼也不待瞧地,斜睨着颤颤惊惊的章怀柔,鄙夷地斥问,道。
“部长,您消消气!…俺闺女她…她哪里有什么相好的呀!…她是,她是被沈家那些地主羔子,合伙儿给拐骗的!…这事儿,俺事前根本一点没能察觉,要不然,打死俺,俺也不敢攀您家这门好亲事儿!…俺迟迟不来向您请罪,就是想捉到他们,好给您一个交待!…”吓得浑身一哆嗦的章怀柔,赶忙腆着脸,给自己开脱。
“哼!你这话胡弄鬼呢?…你老小子,胆子可够肥的,竟然把老子给耍弄了!…老子想想就是一头火!你知道你让老子载了多大的面子吗?!…真想一脚踹死你!…”余怒未息的赖德升,继续恶语斥责着。
“俺知道,部长!…俺知道,俺让您丢面子了!可俺也是没辙呀?…要不,你再踹俺两脚,解解气?!…”一脸可怜怯惧相的章怀柔,继续卑微地赔着小心。
“踹你顶个屁用?!你TM也真够没用的,这都个把月了,竟然连几个地主仔子都找不到!…还民兵连长呢?真给老子这武装部丢人!…”貌似火气已降下来的赖德升,一脚踢给立在眼前,唯唯诺诺着的章怀柔一个板凳,嗤之以鼻地蔑视,道。
“您不知道,部长!沈家那几个王八羔子,一个比一个精儿!…还有他那些亲戚,更是一个比一个难对付!也不知把他们都藏到哪儿去了?任你一天三趟的突袭搜堵,却是连个影儿都见不着!…在人家那一亩三分地儿里,咱又不敢对他们用强,只有干着急的份儿!…他娘的,沈家这群老地主,自他爷爷起就难对付!也真是邪了门儿了!…”一提起自己徒劳无功的屡屡挫败,章怀柔一肚子愤慨的牢骚。
“那是你自己笨蛋!还他娘的,拉不出屎来怨茅坑!…你白顶着那么一大脑袋,里面却没装脑子!…你也不想想,你天天兴师动众,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四处搜寻,人都傻瓜呀?坐家里等着你去抓?…就你这智商,别说一个月,就是给你一年,你也照样逮不到人家!…”听着章怀柔那一通无能的抱怨,赖德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地,耻笑,道。
“唉!指望着你替俺收拾、收拾那几个地主羔子,找回点脸面,只怕比登天还难啊!…”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用力靠在椅背上,一脸失望地叹息,道。
“那咱该怎么办?赖部长!…难道,咱就白白被他们戏耍了?任由着他们嚣张下去?…”见赖德升的脸上,已经阴转多云。做着谦卑姿态的章怀柔,扇着风、点着火地请教,道。
“任由着他们?想得美!…就算你甘心了,老子还不甘心呢!瞧你那点出息!今天不白骂你,一会儿支你点招!回头好好替老子出出这心头的恶气!…俺儿子好不容易看中的姑娘,却被他一个臭地主给撬走了…这他娘的比吃了只苍蝇,还让人窝心!…”章怀柔那微微扇点的火儿,一下就烧着了赖德升的屁股。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的他,气急败坏地,又是一通咆哮。
“那太好了!有您赖部长的指点,俺指定把气给您顺畅痛快了!…您说部长,俺洗耳恭听着!…”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的章怀柔,继续溜须奉承着。
“听好了,老子教你个乖!…首先,最近这几天,你别再大张旗鼓的四处闹腾了!你好好消停两天,麻痹一下那藏匿他们的亲戚…待他们警惕性松懈了,第二步,你就找个最亲信的人,悄悄潜伏到,你认为他们最有可能藏身的亲戚家的附近,盯梢他亲戚的行动,尢其是饭点的时候!只要盯住了送饭的人,就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注意:只是潜伏跟踪,决不能打草惊蛇!一旦探明踪迹,立刻回返,带着同样潜伏在不远处的你们,迅速直扑他们的藏身地…”
“那,万一要是堵不住,又让他们逃了怎么办?…”凝神静听着的章怀柔,忍不住打断,道。
“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完?…”被打断的赖德升,瞪了一眼章怀柔,没好气地甩了一句。续接道:“万一逃走,那就是第三步的事儿了!第三步,与第二步应是齐头并进的!你这边一旦开始盯梢,就立刻电话通知我:他们遭围堵时,最有可能逃向的地方。我就会派我的手下,悄悄在其必经之路,埋伏下来,给他来个一劳永逸的’守株待兔‘!…而且,我还会让我的手下带上几支枪,关健的时刻,放两声空枪,也足以震慑住他们!…”
“还带上枪?可咱这是私事,咱这带枪…”沉不住气的章怀柔,再次插话,道。
“带枪怎么了?说他私事,就是私事;说他公事儿,就是追捕抗拒改造的地主分子!…瞧你那点尿性!你就不能让老子一气说完呀?!…”真真是“官”字两张口的赖德升,再次瞪视着章怀柔,仗势脱口喝斥。
“我就不信了,老子这双管齐下的布局,还能让他们,再有本事给漏了网?!…至于捉到后你如何收拾他们,本部长不会过问。但有一点得给我掌控好了——决不能给老子弄出了人命来!…”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的赖德升,虽是个武夫,但随军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他,也真算是没白吃了部队上的干饭。他将行伍历练出的那点经验套路,全用在了设计沈家兄弟上。用以操纵着章怀柔,泄着他那跌掉了面子的私愤。 …
第一六五章 关东四姨家
再次痛打了沈家兄弟的章怀柔,依然没能从他们的嘴里,获知他女儿的下落。但中途逃走的沈平贵,却让其内心一直悚惧着的“沈平贵生死不明”的这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儿。
这一被沈金贵用来挟制着他的理由,让表面虽无动于衷的他,内心,也着实是不安惶恐…从而迫使他投鼠忌器地,一直没敢向法院状告,其所认定的,沈家合谋拐骗他闺女的罪名。
而今,卸掉忌器的他,再也无所畏惧了,再加上越找不到其女的下落,越激怒着他的愤恨和不甘。于是,一纸诉状,将沈家兄弟,告到了人民法院——借助着法院的力量,达到找回女儿,严惩沈家的目的。
章家提起的诉讼,对时时遭受其欧打威胁的沈家,也未必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儿。至少,在法院受理了此案之后,章家已被勒令停止了对沈家的暴力攻击。并同时责令沈家,限期找到此案的主要当事人——沈福贵和章莲心,将他们移交给法院。
沈家长子沈金贵,怀揣着妹夫凌诚送来的四百元钱,在法院派遣人员的监押下,踏上了开往关外的列车。 …
此正值旧历的七月上旬,沿途一片生机怏然。田地里,都已被疯长的农作物,密封不透。玉米忙着拔节抽穗,嫩红色的缨子,缕缕丝丝地倒垂着,在碧色莹莹的田野里,张扬着醒目的色彩。大豆,更是进入了盛果期,那带着一层绒毛毛的碧绿的豆荚,正拚命汲取着养份儿,相互比拚着,让自己的肚腑,鼓的高点、再高点…此时,内地虽依然酷热无比,但北行着的火车上,已渐渐迎来了凉爽的适宜…再次踏上这去往东北的路途,沈金贵的心里,真真是难以描述的五味翻腾。
无心于沿途风景的他,默默掏出了衣兜里的信,轻轻展开,再次逐字逐句地,斟酌着信中的内容。
沈福贵到达关东后,唯一寄回的这封信里,能提供给他的,也只是他们刚刚到达东北地界,正准备前往沈阳,寻找那落户于那里的四姨家,这笼统的信息…两眼望着上面的“沈阳”两字,陷入了深深沉思的沈金贵,心里,更是忐忑忧虑着,此时的五弟与章莲心,是否已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四姨,有了安身之所?忧虑着,自己这肩负着法院旨令的寻弟之行,是否能如期完成?
好在,北大荒十年其间,曾与自己有过书信联系的四姨家,自己虽没能有机会去过,但,必竟持有了四姨家的详细住址…这一点,也算是给千头万绪的他,稍稍予以了些许的慰籍。 …
被中间捣鬼的刘侍财,挑拨离间之后,心怀着对自己的姐姐和姐夫的不满,负气地带着章莲心,来至关外的沈福贵。过去,也只是从母亲口中听到过一耳朵,关于闯至关东的四姨一家,落户在沈阳的这一说。当时尚小的他,并未在意,更是没有问过四姨家的详细的住址。
而当其来到这茫茫关外,总算找到了沈阳城的两个人,面对这陌生、无边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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