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荆丛》第111章


忧的好日子吗?为什么自己那从小乖巧懂事的女儿,偏偏在这件事情上,不但不领自己的情,反倒处处,跟她的老子唱着反调呢?
为什么就在自己费尽了心机,磨破了嘴,跑断了腿,忙活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才托人给物色到了一门好亲事,并已答应对方准备前往相亲的这个当口,自己那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厢房里的闺女,却一夜之间,凭空而飞了呢?而且,还在那被扯烂了的房门上,留下了让自己揪心的,一片血迹…
心疼着,且愤恨着的他,把个光滑的脑袋都快想炸了,还是半点都想不通!…想不通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中了哪门子的邪?到底是离家去哪儿了呢?难道女儿的失踪,真得如沈金贵兄弟所说,与他们家的老五,没有关系吗?一脑门子困惑的他,断然不肯相信这一切。
“血迹…快点儿子!仔细查找地上有没有血迹!只要找到了血迹,老子非把他沈家的窝儿,给抄了不可!…老子还要告他们一个,合谋拐骗妇女的大罪!…”一想到女儿留在高梁秸杆上的血迹,章怀柔顿时大悟。急咧咧吩咐着儿子的同时,他自己,也已低头紧盯着沈家的院门内外,借着尚还朦胧着的天色,仔仔细细地查看着。
“爹!…这边,这边有血迹!俺姐是顺着沟这边,逃走的!…”从沈家门口没有发现顶点血渍的章家长子,已顺着自家胡同口那血滴的方向,追踪着下了崖头。继续前寻着的他,突然扯着嗓子,对尚还不甘心地在沈家门口,弯着腰转圈圈的章怀柔,惊慌地喊道。
“…啊?!…”闻言立现诧异的章怀柔,本能地惊讶着。已三步两步,就冲下了崖头…
终于觅到女儿去向的他,同自己的儿子,一路追踪着,向着沈家兄弟修好的“栈道”,匆匆而去。 …
第一五三章 私奔之由
其实从未想过私奔的章莲心,之所以最终选择了私奔,其主要原因,皆是源于其父章怀柔的霸道和狠毒。
沈福贵遭受毒打的那一天,为阻止章怀柔的棍棒,而与其僵持不下,最终迫使其放过了沈福贵的章莲心,一进家门,就立刻遭到了,感到众目睽睽之下,颜面丢尽的章怀柔的破口大骂!…同时,暴跳如雷的章怀柔,还狠狠地给了,从小未舍得用大气哈过的女儿,两计响亮的耳光!那不堪入耳的怒骂叫嚣,更是披头盖脸,泻瀑般灌顶而下…
两腮,立现血凌子指印的章莲心,手捂着火辣灼疼的脸,伤心委屈地,哭的是天昏地暗。
然而,这还并不算完,对女儿的痛哭,不仅无动于衷的章怀柔,反倒勒令着他的老婆和儿子,将女儿拖拽到了破旧的西厢房,一把铁锁,将其关锁在了里面。 …
“爹!…求求你别锁俺,好不好?!俺都已经听您的话了,为什么还要把俺锁起来呢?…”如梨花带雨的章莲心,用力摇晃着高梁秸子垒就的柴门,拚命哀求喊叫着。
“为什么锁你?为了让你断了对那’地主羔子‘的念相!莲心,老子警告你,你最好乖乖给老子呆在里面!你哭、你叫、你就是寻死上吊,老子也不会放你出来!…老子决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去跟那’地主羔子‘勾勾搭搭,丢尽你老子我的脸!…”气急败坏的章怀柔,继续在院子里冲女儿跳着脚。
“爹!…爹俺答应你不跟福贵来往了,还不行吗?求您放俺出去吧!…这小屋里又脏又乱的,你让女儿怎么住呀?!爹…”环视着黑乎乎的屋子,自小就爱干净,颇有些洁癖的章莲心,依旧苦苦哀求。
“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就甭那么讲究了,凑和着住吧!…这都是你自找的,你以为老子还信你的鬼话呀?就冲你今天跟老子较的那劲儿,老子死都不相信你会跟那小子断绝来往!…省点力气吧,你就!甭跟老子耍花腔、玩心眼!…到了该放你的时候,老子自然就会放你出来!…”将女儿关锁到柴房的章怀柔,根本就不买女儿的帐。脑子里已谋划好了的他,带着几分识破的得意,同自己的闺女针锋相对着。
“没有老子的命令,谁也不许给她开门!不然,老子连你们的腿,也一起打断!…”一脸凶相的他,转头一边冲自己的老婆,威吓着,一边余怒未息地出了家门。 …
被关锁在小厢房里的章莲心,开始几天并不顺从,一直用不吃饭,来抗议着其父的苛责惩罚。没想到连饿了三天,也没能让父亲有半点心软的她,终于相信了自己的父亲,真得是长着一付铁石的心肠…明白了这一切的她,不再绝食哭求,而是默默端起了饭碗,重新思索着自己今后的路;期待着,气消后的父亲,能早日将自己放出柴房,还给自己那原有的自由。
“大姐,咱爹正托人给你说媒呢!咱爹说,要把你嫁到镇上去!…”章怀柔的二闺女章莲蕊,一直都是姐姐章莲心的小亲信。在一次替母亲给姐姐送晚饭的时候,她附在姐姐的耳边,悄悄通报着消息。这,是她在父母亲背着她和弟弟商议的时候,偷偷听来的;也正是打定了主意,要让章莲心攀权附贵的章怀柔,担心自己这对小儿女,会给关锁着的大女儿通风报信,而瞒着他们,暗中策划进行着的事情。
“啊?…”闻言的章莲心,那刚刚端起的饭碗,都差点失手掉到了地上。“这可如何是好?姐可怎么办啊?莲蕊…姐,姐不能负了你福贵哥的!…”一脸惊诧的她,满眼无助地望着妹妹,神情慌乱地手足无措着,道。
“姐你先别着急!…反正,爹现在还没托到人呢!…姐,你不是脑子最好使的吗?你就赶紧好好想想办法!等你想到了,妹妹一定会帮着你的!…”与章莲心最贴心的小莲蕊,懂事地宽慰着,已乱了方寸的姐姐。
“妹妹,你能不锁门吗?姐想逃…求求你妹妹,帮帮姐吧?…”已感到大脑空白了的章莲心,见已拿上了针线簸里的剪刀(剪刀是章怀柔为防女儿想不开,厉令白天给晚上收),转身离去的妹妹,又准备着给门上锁。忙一把扯住柴门,哀哀乞求着。
“姐你傻了呀?俺要是不锁门,咱爹还不立马就知道了你的用意?还不得连俺也打死呀?!再说,你这明目张胆、盲盲目目的,能逃得出咱爹的手掌心吗?咱爹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姐,你就是想逃,也要先好好想周全了,是不是?…”才十五岁的章莲蕊,反倒显示出了不平常的沉着。她异常冷静地,对失措的姐姐,分说着。而后,轻轻锁上房门,若无其事地回屋交差去了。 …
颓丧地跌坐在柴堆上的章莲心,真真是六神无主了!
原以为,之所以关锁着自己的父亲,是因为那天被自己气坏了,才狠心这么做的。所以,不再哭闹的她,一直乖乖地呆在黑暗的柴房里;乖乖地做着,母亲交给的针线活儿…就是期望着自己的父亲气消之后,能早一天将自己放出柴房,让自己能够有机会,慢慢说服、感化他;期望着有一天,他会同意自己与沈福贵的这桩亲事儿,让自己堂堂正正的嫁入沈家…
然而,妹妹莲蕊带来的消息,却彻底推翻了她那天真的想法;彻底灭掉了,她心里那仅存的一线希望…对父亲彻底失望了的她,一口饭也没能吃下去…绝望地靠在黢黑的墙上,双手用力捂着嘴,嘤嘤地痛哭了起来。
一轮半圆的月儿,悄悄爬上了对面的房檐儿,透过并不密实的柴门,将丝丝缕缕的银光,轻轻洒在了孤苦的章莲心身上…给这个黑暗的小囚笼,注入了点点的亮儿。
哭累了的章莲心,缩在门旁的旮旯里,那双已肿的象桃子般的眼睛,失神地落寞着…一眨也不眨地死盯着,那被高梁秸子切割成了丝儿;切割成了缕的月光…思绪,却早已游离到了,那个同样月光如水的,静寂的河畔——一对相拥而坐的恋人,在微风习习、柳丝轻绕的月光下,轻言细语、海誓山盟着…好半天都不曾有任何反应的她,嘴角,已开始轻轻上扬,一缕甜美的微笑,悄悄盈上了眉梢…忘情的她,并已抬手抚摸着,那切割着月亮的高梁秸杆,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字,并已在不停地闪烁着——“私奔”!
这两个被世人唾弃,遭世俗不耻的两个字;这两个古来就被禁言;被剔除在女人的字典之外,就连想到它,都让女人觉的是耻辱,是失贞、失德的两个字,此刻,却在章莲心的脑海里,疯狂的,跳跃了起来。
过去同样视“私奔”俩字为羞耻的她,在这绝望的夜晚;在这如洗的月光下,为了她那源于内心的真情实感;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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