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从我这儿他们是找不到的。我没有把它们写下来。”
“那你经常去数据坞,所有的都去?也去‘纳入中心’?”
“对,当然了。那是我的工作。修理电脑,确保数据顺畅运行。”
“你能告诉我星期天从中午12点到下午4点你在哪儿吗?”
“啊。”他点了下头,“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我在不在犯罪现场?”
普拉斯基不敢正视对方因生气而愤怒的眼睛。
马梅达把双手平放在桌子上,像是一怒之下准备起身,夺门而出。可是,他头仰靠着椅背说:“早上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吃了早饭……”他补充道,“他们是清真寺的——你可能想知道这一点。”
“我——”
“吃完饭后,余下的时间我是一个人过的。我去看了电影。”
“独自去的?”
“注意力分散得少些。我通常一个人去。是伊朗导演贾法·帕纳西拍的电影。你有没有看过——”他闭紧了嘴唇,“没什么。”
“你有电影票存根吗?”
“没……之后我逛了逛街。好像是6点到家的。打过电话问公司需不需要我,结果电脑运行顺畅,于是我就和一位朋友吃了晚餐。”
“下午你用信用卡买过什么吗?”
他戒备起来,“只是逛街看橱窗。我买了杯咖啡和一块三明治。用现金付的……”他身体前倾,严厉地低声说,“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对所有人都问这些问题。我知道你对我们的看法。你以为我们把女人当动物看。我不敢相信你真的会控告我强奸女性。那太野蛮了。你太侮辱人了!”
普拉斯基说话时竭力正视马梅达的眼睛,“好吧,先生,凡是能访问innerCircle的人,我们都问过他们昨天在什么地方。包括斯特林先生在内。我们只是公事公办。”
他稍微平静了一点。但是当普拉斯基问他在其他几起凶杀案发生时他的所在之处时,他又发怒了,“我不知道。”他拒绝再作回答,然后冷冷地点了下头就站起身,走出去了。
普拉斯基试图弄明白刚才发生的事。马梅达的表现是有罪还是无辜?他说不清。他只是觉得对方智高一筹。
再好好想想,他对自己说。
待讯问的第二名员工施雷德和马梅达恰恰相反:纯粹的电脑迷。他笨手笨脚的,穿的衣服不合身,还皱巴巴的,手上有墨水渍。戴的眼镜像猫头鹰的眼睛又大又圆,镜片模糊。绝对不是SSD的风格。马梅达戒备心强,施雷德却毫不在意。他为自己的迟到道了歉——其实他并没有迟到——并解释说他正在排除补丁的故障。接着就开始解释详情,好像这位警察是计算机科学专业的。普拉斯基不得不把他引回正题。
他的手指抽动着,好像在敲击一个假想的键盘。施雷德吃惊地——或是假装吃惊地——听普拉斯基讲述那些谋杀案。他先是表示同情,接着就年轻警察提出的问题说,他经常呆在数据坞里,能下载档案,但是他从来没下载过。他同样很有把握地说没有人能得到他的密码。
至于星期天,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据——他在下午1点左右来到办公室,继续处理星期五遗留的一个重要问题。他刚想对此再做一番解释,就被警察打断了。这个年轻人走到会议室角落里的那台电脑前,敲击了几下,然后把屏幕转过来让普拉斯基看。那是他的考勤表。普拉斯基查看了一遍星期天的条目。他确实是在下午12点58分打的卡,直到5点才离开。
既然施雷德在米拉遇害时在这里,普拉斯基就不再问其他罪案的事了,“就这些,我想。谢谢。”对方走了,普拉斯基头仰靠着椅背,凝视着一扇窄窗。他的手心出汗了,胃揪成一团。他从皮套里掏出手机。那个神色阴郁的助理杰里米说得对,没有一点接收信号。
“你好啊。”
普拉斯基吓了一跳。他喘着大气,抬头看到马克·惠特科姆站在门口,胳膊下夹着几本黄色拍纸簿,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他扬起一条眉毛。他身边是一位年纪稍长的男子,头发过早地变成了椒盐色。普拉斯基猜测他应该是SSD的员工,因为他穿着制服——白色礼服衬衫和黑色西服。
这是做什么?他竭力露出轻松随意的微笑,点点头示意他们进来。
“罗恩,想让你见见我的上司,萨姆·布拉克顿。”
他们握了握手。布拉克顿仔细地打量了普拉斯基一番,然后带着一丝苦笑说:“让那些女服务员核实我在华盛顿特区的水门酒店一事的就是你了?”
“我想是这样。”
“至少我和嫌疑人脱离了干系。”布拉克顿说,“如果我们的合规管理部有什么可以帮忙,请告诉马克。他把我带来就是想加速案件调查。”
“非常感谢。”
“好运。”布拉克顿留下惠特科姆走了。他递给普拉斯基一杯咖啡。
“给我的?谢谢。”
“进展如何?”惠特科姆问。
“正在进行。”
这位SSD的高级管理人员笑了,他撩开额前垂落的一缕金发,“你们和我们一样含糊其辞。”
“我想是吧。不过应该说大家都很合作。”
“很好。结束了吗?”
“只是在等斯特林先生的东西。”
他在咖啡里放了糖,紧张地搅了又搅,然后停下来。
惠特科姆像敬酒一样对普拉斯基举了举杯子。他看着外面的晴天,蔚蓝的天空,城市里春意盎然。“从来没喜欢过这些窗户。身在纽约市中心,却看不到风景。”
“我很好奇。怎么会是这样?”
“安德鲁担心安全问题,害怕有人从外面拍照。”
“真的吗?”
“并不完全是臆想。”惠特科姆说,“数据挖掘业投入的钱很多。金额庞大。”
“我想是的。”普拉斯基怀疑透过四五个街区外的窗户能看到什么秘密,离它最近的写字楼又那么高。
“你住在市区?”他问普拉斯基。
“对。我们住在皇后区。”
“我现在去长岛住了,不过我是在阿斯托利亚长大的。在迪特马大道外,火车站附近。”
“嘿,我住在三个街区外。”
“真的吗?你去圣提摩太教堂吗?”
“圣阿格尼丝。我去过几次圣提摩太,不过詹妮不喜欢布道。他们总让你感到很内疚。”
惠特科姆笑了,“奥尔布赖特神父。”
“哦,对,就是他。”
“我哥在费城当警察,他肯定地说要是想让一个杀人犯招供的话,只消让他和奥尔布赖特神父共处一室就可以了。五分钟后,他就什么都招了。”
“你哥是警察?”普拉斯基笑着问。
“反麻醉毒品特遣队的。”
“警探?”
“是。”
普拉斯基说:“我哥哥是格林威治村第六警察分局巡逻队的。”
“太搞笑了。我们的哥哥都是……那么你们是一起当警察的?”
“是。我们几乎什么事都一起做。我们是孪生兄弟。”
“有意思。我哥比我大三岁,长得比我高大多了。我也许能通过体检,但是我不愿意去擒拿行凶抢劫的路贼。”
“我们不怎么去捉贼。大都是劝导那些坏蛋。可能和你们在合规部所做的一样。”
惠特科姆笑了,“对,差不多。”
“我猜那是——”
“嘿,瞧瞧是谁!星期五警长。”
普拉斯基的心怦怦直跳。他抬头看见了油滑而英俊的肖恩·卡塞尔和他的密友,那个过于嬉皮的技术主管韦恩·吉莱斯皮,他也一唱一和地说:“又回来想得到更多事实,女士?只要事实。”他敬了个礼。
因为他一直在和惠特科姆谈论教堂,这一刻将普拉斯基带回了他和哥哥就读的那所天主教高中。那时他们俩和来自皇后区森林小丘的男孩子们之间的冲突不断。他们钱多些、穿的衣服漂亮些,也聪明些。动不动恶意诽谤人。(“嘿,是那对基因突变的兄弟俩!”)一场噩梦。有时候普拉斯基想,他之所以去当警察是否只是因为制服和手枪能让人尊重他。
惠特科姆双唇紧闭。
“嘿,马克!”吉莱斯皮说。
“进展如何,警长?”卡塞尔问普拉斯基。
普拉斯基曾经在大街上被人怒目而视,被人恶言相向,躲过唾沫星子和扔过来的砖头,有时候躲也躲不及。所有的这些遭遇都没有卡塞尔抛来的这句狡黠的话更让他不舒服。微笑中带着戏谑。不过是鲨鱼在一口吞下猎物之前,逗弄它的那种戏谑。普拉斯基在他的蓝莓手机上用Google搜索过“星期五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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