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第39章


陆福生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十分不解的问道:“有喜了?什么意思?”
赵谐成兀自微笑:“姑娘已有两个多月身孕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当时明明吃过避子药的啊!不应该的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长生蛊!一定又是长生蛊!因为她身上有长生蛊,所以连她吃的避子药都没了效用。她早就知道那个虫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只会害她,只会为她带来灾难。
赵谐成看到陆福生这副大为惊骇的表情不免有些讶异。陆福生既然决定要留在沈家,沈子忱又长久不肯给她名分,如今有了这个孩子,不是一切都要容易很多么?
陆福生偷偷看了看他的神色,试探性地问他:“能不能,别告诉他?”
赵谐成疑道:“谁,斯年么?”
陆福生皱了一下眉,咬住了嘴唇:“算了,没关系。公子就当妾什么都没说过好了。就算告诉他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赵谐成惊道:“为什么?难道孩子不是斯年的?”话刚说出来,他又觉得不妥,急忙止住了口。
陆福生却是一脸悲戚:“我倒希望这孩子不是他的。”
赵谐成瞧着陆福生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陆福生却退后一步给他施了施礼:“赵公子,夫人唤妾过去,许是有急事。妾便先行告辞了。”
赵谐成微笑着朝她颔了颔首:“姑娘慢走。”
瞿庭东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随着陆福生走了。见陆福生竟真的朝正院走去,瞿庭东急忙叫住她:“福生,我是骗他们的。夫人没有叫你。”
陆福生的脚步顿了一顿,转过身子看着瞿庭东。瞿庭东走到陆福生身边:“我今日去看你,嘉卉那个小贱人说你被赵翦秋带走了。赵翦秋跟沈子忱走得近,我怕她折腾你,急忙寻了过来。我到的时侯,你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我怕你出事,就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哄他们。”
陆福生抬头看了瞿庭东一眼,强扯出一个微笑:“谢谢你,瞿先生。妾有些累。想先回去休息。”
瞿庭东说道:“好。”也凑了过来。
陆福生却道:“你别跟过来,给我点时间好不好?让我好好想想。”
瞿庭东闻言止住脚步,只好看着陆福生转身离他越来越远。
陆福生回去便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她辗转了半夜也没能睡着。沈子忱若想要这个孩子,在孩子出生之前必不会要她在厨房帮工;沈子忱若不想要这个孩子,明日一早必有一碗打胎药送到她面前。若是孩子没了,她总得休养几日。不管怎么说,明日倒都不必去厨房受嘉卉的气了。
不过若是真的会送来打胎药,也不知会有几分效果?毕竟她之前吃过的那避子药都不管用。
果然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来敲她的门。陆福生听声音,是沈子忱身边的另一个丫头渥丹。渥丹平素和嘉卉甚是亲近,时常跟嘉卉一起欺负她。沈子忱派她来,定是不打算给自己活路了。
陆福生坐起身叫她进来。渥丹看陆福生还没起床不禁皱了皱眉:“你这小娼妇怎么这个时侯还未起床?还当是在院子里伺候男人啊?嘉卉姐姐要你过去帮工。就是贱籍出身,懒成这样。”
陆福生惊了一下,竟不是给她送打胎药的。
渥丹已不耐烦,又道:“你这贱人,到底去不去了?”
陆福生抬眼盯住她,拳头握得紧紧的。
陆福生这么些年被欺负人惯了,能忍,表面上看一副温良的样子,可却不是不会生气。南宫家还没有败的时候陆福生也曾呼风唤雨,南宫阔组织武林盛会时也曾把她抱在膝头受万人的顶礼膜拜。她也曾是南宫家最受宠的公主,不过十年,怎么就能被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欺侮成这样?
长生蛊在陆福生的身体里。蛊这种东西是一盂盛万虫,断其食,使其互相吞噬的最终优胜者。蛊本身就带着一股暴戾之气。长生蛊在陆福生的身体里待了十年,暴戾之气已入其筋骨,忍得久了,就会时不时的爆发一次。上一次爆发是和笙坊里申琳姐姐接客受了委屈,陆福生用一个茶壶敲那嫖客的脑袋,若不是那壶碎了,怕是真的会出个什么事。
此后陆福生就开始控制自己的脾气,能忍则忍,不能忍也要忍。唐文度知她是家到中落被卖到妓院的,因此也常说:“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丫头,身上却藏着一股戾气。想来是富贵出身,小的时候在家里打骂仆人,骄横惯了,可如今千金大小姐却落到了我的手里……”
事已至此,陆福生已无意再忍。这么一条仗势欺人的狗,凭什么要她忍?陆福生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碗就掷到了渥丹面前:“我是贱人,是娼妇没错。可我只只伺候过大公子一个男人。你这话有本事不妨到大公子那里说,让大公子听听,看你这是在侮辱大公子还是在侮辱我?我今日就是不去了。你若有本事,就要大公子过来叫我过去啊!”
渥丹看到脚边的碎瓷片吓了一跳,陆福生平素性子温驯善隐忍,何曾这样发过脾气。
陆福生见她不走,又把案几上的碗盖也丢了过去:“滚出去!我不去!你听不懂吗?”
渥丹气得双颊涨红,撇着嘴离开了。
陆福生收拾收拾起身,不一会儿又有人过来敲门。陆福生开门去看,却是瞿庭东。
陆福生道:“你怎么来了?”
瞿庭东也不回答,只是瞧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的眼睛怎么肿了?”说着便要抚上她的脸。
陆福生急忙打开他。四处望了望,说道:“你这么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要不你先进来。”
瞿庭东进去之后仍是问她:“你是不是哭了?老人说你这种时侯是不能哭的。对孩子不好。”
陆福生冷笑道:“又不是你的孩子,你那么担心做什么?”
瞿庭东道:“他可以是我的孩子。这仇咱们不报了好不好?我带你走。我会娶你,我会把这孩子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一样。”
陆福生大声说道:“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我平白受他们侮辱这一个多月,就这么走了么?这孩子我也不会留,姓沈的那样对我,凭什么我就要乖乖给他生孩子?他毁了我,我就要毁了他的孩子!”
嘉卉带着渥丹来到陆福生门口正打算要兴师问罪,突然就听到了陆福生的声音。
“姓沈的那样对我,凭什么我就要乖乖给他生孩子?他毁了我,我就要毁了他的孩子。”
姓沈的?孩子?
渥丹惊了一下:“嘉卉姐姐。那个小娼妇怀了大公子的孩子?怎么办?”
嘉卉堵住了她的嘴:“小声点。”
渥丹点了点头。嘉卉警告性的看了渥丹一眼:“你什么都没听到,对不对?”
渥丹又点了点头。嘉卉蹙了蹙眉,急忙拉着渥丹离开。
陆福生的情绪已经有些崩溃,瞿庭东见状急忙拉住她:“福生,你别激动。”
陆福生滑坐到地上捶打着小腹:“我不要他!我不要他!我不要给他生孩子!他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他。”
瞿庭东蹲下身子拥住她,罕见的一次,陆福生竟没有挣扎。陆福生靠在瞿庭东的身边泣道:“师傅,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瞿庭东抱紧陆福生,轻轻说道:“福生,你还有师傅。你还有我啊!”
陆福生把头埋在瞿庭东的胸前:“不,师傅。我连你也没有了。三年前就没有了。”你放弃过我一次,我就没有办法再信你了。如果我依旧坦诚相待全然信你,那你如果再抛弃我一次呢?这样的背叛我受不了两次。所以,我再也不会信你了。哪怕此刻我这样孤单,这样无耻的靠在你的怀里,可是,我永远都不会信你了。
陆福生的眼泪溢出眼眶,瞿庭东能感受得到胸前的温度,还有些潮湿。
☆、堕胎
36。堕胎
隔了几天瞿庭东才捧着药碗过来,刚推开门就看到陆福生坐在床边倚着床栏发呆。陆福生瞧见他进来急忙直起身子,面有愠色:“瞿先生,这是府里的下人房。您沈娇肉贵的总往这来像什么话?要是叫别人看到不知道会怎么说。”
瞿庭东把药搁到床边的小几上,说道:“怕什么?我们清清白白的怕他们做什么?我是你师傅,你是我带进府里的,总不能眼睁睁见你死了。”
陆福生叹了一口气:“瞿先生,您这是图什么呢?妾已说过,妾和先生师徒关系已尽,再无瓜葛。先生还有家仇未报,还须靠着大公子,何苦为了妾给自己招麻烦呢?”
瞿庭东面色微沉,道:“福生,我不是?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