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第20章


边城眉心紧蹙,望着她走离的背影,既无奈又薄恼地叹了口气,“寒阳,她毕竟是我妈妈,你能不能为了我,对她的态度稍微好一些。”
傅寒阳站定在原地,没来由地想笑。他说的对,她是他的妈妈。撇去郁佳人不谈,当年的离婚,有九成的原因要归罪于她对蒋芳玲的恶语相加。
她是有了名的恶媳妇,专和这位婆婆搞不和,争吵冷战甚至动手打人。最后一次,她抓起一盘汤泼向蒋芳玲时,边城终于爆发,收拾了她的东西连人带物往外扔。她被吓坏了,几日后收到他亲笔签名的离婚协议书,方才彻底寒了心。
自始至终,蒋芳玲都是一位忍辱负重的慈母模样,他听不到她骂她垃圾货色的声音,也看不到她目中无人的模样。一个好妈妈,一个好儿子,错的只有她一个。
傅寒阳蓦地醒悟过来,如果对那个吻还有半点幻想的话,现在也只是当做一场夜晚暧昧的小插曲罢了。
她心中反反复复出现三个字,此刻学着他当时的模样,用冷如寒流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你不配。”
你不配。她的回答。
边城笑不出来。那一日气极而说的话,她牢牢记到现在。该不该承认这女人记仇的水平,绝对是一流?
而当时恍惚间吞不下的一口气,此刻终是有了一重解释。他的心为人所动,不知何时何地起,见到她,便跳得迅速。
这个人,他此刻却不想肯定。
桢桢小心翼翼地望着两人,低着声音问:“爸爸,你又和妈妈吵架了吗?”
边城回神,跟着傅寒阳进了自己的房间,在女儿耳边轻声回答,“不是,是妈妈在欺负爸爸。”
房间内没变样子,依旧是黑灰色调,简单到只剩下床和桌子。或许就是如此,傅寒阳才轻易发现了桌面的一个白色风车。
桢桢也发现了,嚷嚷着一定要拿来玩,手一晃,盛着蛋糕的盘子便落了下来。她扁了扁嘴,怕妈妈骂,自己先挤了几滴泪。
边城护短,将风车接给女儿,又蹙着眉望了一眼脸带怒色的傅寒阳,“别说了。”
他放下桢桢,让她去喊人来打扫,孩子瞥了眼妈妈,撒开两脚往外跑。一间屋子里,又只剩下了这对闹别扭的人。
边城还在解释,“刚刚桢桢拿去的风车八音盒,就是当初送你的那一个。”
傅寒阳没什么好话要说,“我记得,你们一家三口去荷兰旅游,我一个人待家里喝了好久的稀饭。为了表示歉意,你就买了那么个不值钱的东西哄我。”
她阴阳怪气的声调,加之刻意加重的“一家三口”,都让边城微微一笑,“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得了水痘,真是娇贵,我们天天在一起,为什么偏偏是你中招?”
“你为什么总是要和我说这些陈年烂谷子的事儿?让我有一种……错觉……”傅寒阳是真的不解,他的冷漠他的留情,他一时如冰天雪地的拒人于千里,一时又如春风化雨般融人于胸怀。
千变如他,方才这样抓着她的心,无论已有的教训是多么的深刻?
边城已在此刻走到近在咫尺的地方,拥着她的腰,呼吸纠缠萦绕,能闻见她身上,桢桢留下的气味。
“什么错觉?”他淡淡地问。
她不说话,也不敢动,站得笔直,感受到他指尖的热度划过她修长的颈,他的唇就在不远处,一倾头就能点上。她扼住这样的想法,却在他眼中轻易看到涌起的欲,又立刻无所适从。
边城依旧在逗她,“觉得我没以前那么排斥你,也没那么无情……甚至还有些喜欢你?”
她自然不会肯定,她亲耳听到他对郁佳人说那三个字,只好冷笑,“你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是觉得,昨晚的那个吻,只是我昏昏欲睡前犯的一个错误?”手指插入她柔软的发,托着后脑,将她拉至离脸极近的地方,唇已经能触到她的,“那趁着清醒,我们再来试一试。”
*
“咚咚咚”,三下敲门声。
傅寒阳一把推开边城,局促万分中,双手掩着脸颊,一低头,迅速跑了出去。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门口立着的人。
边城双手扶着桌边,站了一站,待喘息渐渐平稳,方才彻底清醒过来。刚刚玩得有些过火,但她的反应还真是有趣。
肩上被人轻轻拍了拍,他便说:“你来了。”
郁佳人却是一怔。这男人看都不看一眼,却知道是她来了?
他转过身来,从而也挡开了她的手,“你的香水味很特别。”却不是他最喜欢的那一种。
郁佳人尽量让自己笑得温婉,“喏,边城,我需要一个解释,好让我有理由说服自己原谅你刚刚的……出轨?”
她呵地笑出声,却看不出是源自高兴,边城去关了门,抽出张椅子让她坐。他站着,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如他现在给予的爱情。
“佳人,我有些事想告诉你。”
*
傅寒阳刚下楼梯,便听见房门关起的声音。刚刚的一幕简直荒唐,心中对他的遐想亦是荒唐,自我肯定与自我否定交织,仿似一遇见这男人,她总是要乱作一团,无计可施。
佣人提着清洁用具上来,因为是后来请来帮忙的,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傅寒阳将她叫住,“待会儿再去打扫吧。”
佣人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点了点头,“好的。”
刚到了一楼,桢桢便跑过来要抱,傅寒阳没肯,她便拉着妈妈的胳膊往上攀,呲着一口小白牙,气鼓鼓地嘟囔,“妈妈,那个阿姨又来了。”
傅寒阳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听见自己低声回道:“桢桢,那个是爸爸的女朋友。”
桢桢还小不大懂,跟在傅寒阳后面一个劲地提问。
蒋芳玲正布置餐桌,见傅寒阳过来,便沉了沉脸色,一指楼上,又笑了,“你能有这么个朋友,倒真是难得,我很愿意她做我们边家的媳妇。”
想也不用想,郁佳人必定是蒋芳玲请来的“客人”,傅寒阳一看桌面的四套餐具便觉得讽刺,这儿没有她的位置,她也没打算再留下,牵着桢桢便出去。
蒋芳玲拦着,“你可以走,但桢桢必须留下。”
“桢桢是我的女儿,和我一样都姓傅,跟你们边家没有半点关系。”傅寒阳讥诮地笑了笑,“再说了,我这么恨你们母子俩,你真觉得我会为边家生孩子?”
蒋芳玲一怔,便要再看看桢桢,就是这么片刻时间,傅寒阳已经抱着桢桢跑了出去。
桢桢被紧紧搂在怀中,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遍遍问着,“妈妈,我们不等爸爸啦?”
傅寒阳顾不上说话,出了傅宅便打电话,翻来翻去却只找得出一个名字,在她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这么一个可以救她的人。
绝妙的讽刺。
电话接通,那一头是懒懒的男声,“有事就赶紧说,傅大小姐,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标题党……其实我从良好多年了……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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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起寒阳 第十九章
这个俊美的男人矗立在眼前时,郁佳人已有些晃神,他是她的神,从很早起便是如此。
而此刻,她的神一字一顿地告诉她,“佳人,我有些事想告诉你。”
郁佳人早有预感,亦是将他的话猜中三分,咬着牙关点了点头。
边城倚着桌沿,垂目望着这女人,年轻的脸上施着淡妆,像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嫩得足以掐出水来。许久,他方才吱声,“我一看到她,就会觉得心跳得不行。”
他淡淡的笑,疏离的眉眼,顷刻间魔魇般将她吞噬。他竟敢这样说,在她的面前如此云淡风轻地提另一个女人!
她几难相信,又恍似早已察觉,还在抱有最后的幻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在说谁?”
边城却窥伺进她的心,毫无迟疑地一字一顿,“傅寒阳。”
这一刻,郁佳人的世界里,天翻地覆。
她使劲揉了揉太阳穴,依旧无法缓解脑中一波波涌起的疼痛。在指隙间望着他的足,声音在抖,“为什么?”
他想抬手拍拍她的背,行至一半又缩了回来,“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和以往不同,更坚强更倔强……更容易发脾气,也更让人觉得可怜。又或许只是因为,桢桢。”这是一场矛盾,而他无法从中理出头绪。
郁佳人蓦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向他,“所以你有意带她回来,重塑和你母亲间的感情,然后你要甩了我,再和她们母女俩走到一起?”
边城的思维不比她清晰多少,一时噤声无言,反像是默认了。
郁佳人腾地站起来,抓着他的胳膊,如同攀上绝壁的松,“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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