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阻且长》第88章

可是，他却张不开口，因为一个人站在魔宫的大殿外看着他，他一身白衣如雪，依旧如九天之月，触不可及。
楚灵歌……
他的心慌乱了，他不知所措，他望着楚灵歌的眼神，是失望，是愤恨，是对自己的厌恶！
他的眼神比寒冰还要冷，仿佛要将自己冻结。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他连忙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脚下如同生了根，他想要上前，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伐。
楚灵歌不再看他，径直走向魔宫的地牢，手中无心剑挥出数道剑光，将魔宫地牢的结界斩碎。
他带着李若初，走出了魔宫的地牢，杀了数不清的魔宫守卫，多么的英姿不凡，令人倾慕，可他的身边站着的是李若初。
自己则和他瑶瑶对望。
“楚灵歌！”他大声的嘶吼出声，他的心再次崩塌，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魔宫大殿！
楚灵歌侧身对他，没有在看他一眼，声音如冬日寒冰，“姜离情，你要杀，便杀，要醉酒生平，放荡形骸，亦无人可管！你好自为之！”
他的话一字一句，皆为利刃，姜离情的眼眸再次泛起无尽的绝望和痛苦，自己在他眼中，原已经是如此不堪了。
“哈哈哈。”姜离情仰头大笑出声，“楚灵歌！不用你劝，本尊如今逍遥快活，好生自在，你有妙人在侧！本尊亦有后宫三千！”
他一把拉过一位清风明月般的人儿搂在怀中，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的脸颊轻轻落下一吻。
楚灵歌转过身，怒目与他相对，他浑身都气的颤抖，握紧了手中的无心剑，拼命压制住自己体内的情蛊。
“姜离情！”楚灵歌怒声呵斥他。
姜离情坐回软榻上，左拥右抱，轻低着眼眸，却说着最违心的话，“滚吧，带着你的人，不要打扰本尊行乐！”
“本尊后宫三千，就算日日换人行乐，也是不会腻的。”
楚灵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他，没有一丝血的唇，溢出鲜血，他不信，眼前的会变得如此！他不信！
姜离情厉声道，“怎么，还不滚！要留下来欣赏吗！”
他一把拉扯身边人的衣衫，用力扯落，飘落在软榻之下，此情此景看上去荒唐糜乱至极。
楚灵歌转身带着李若初离去，二人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魔宫。
无心殿的风吹过他的脸颊。
胸口的情蛊又开始躁动，他在无寂海魔宫看到那一幕让他如万箭穿心，随即蹲下身，吐出一口鲜血。
“陛下！”
李若初大声唤道他的名字，将他从地上扶起。
唔！又是一口鲜血。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原来自己才是那个爱已入骨的人，他望着遍地的苍白的梨花，嘲笑自己。
楚灵歌开口道，“你走吧，李若初。”
李若初早已红了双眼，他知道楚灵歌永远也不会喜欢自己，他的聪慧在提醒着自己，他在痴心妄想。
在楚灵歌的心中，自己根本无法和姜离情相比，他看着眼前的楚灵歌，他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替身。
他以为只要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和姜离情相似，便可以与楚灵歌长久生情，只要自己陪着他，伴着他，他就可以喜欢自己。
原来只是他一直赖着不走而已。
他根本就不像姜离情，他一点也不像……
“陛下，我去替你找压制情蛊的药！”李若初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连忙转身离去。
他端着手中的药，来到楚灵歌的书桌前，依旧如常的放下手中药盏，便转身离去，不在多留。
他在门外偷偷看着楚灵歌喝下药，才转身离去。
无寂海魔宫。
海水波涛汹涌，翻起滔天巨浪，海啸声如厉鬼在嘶吼，让人触目惊心，魔神在发怒。
姜离情拔出炎烈肩上的断剑，握在手中，“炎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还以为尊主会当机立断的杀了我。”
“炎烈，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你一次又一次的在触碰我的底线！”
炎烈道，“没错，是我故意让楚灵歌看到的。”
姜离情满脸怒气，溢出的神力充斥着魔宫，让人生惧，炎烈此刻浑身是伤，可他却从未呼过一声痛。
他是个疯子吗？
“你敢试探我！炎烈，你究竟是在试探我，还是在试探楚灵歌！”
炎烈摇头，“不，都不是。”
姜离情长剑再次刺入他的体内，他蹲下身，望着炎烈，想要看他会说出什么以下犯上惹恼他的话。
“那你说，是什么？”
“因为喜欢尊主。”
喜欢？喜欢我？姜离情后退，炎烈竟然会说出喜欢自己的话语，他真是个疯子，疯子！
“炎烈，我对你可真的很不好，你喜欢本尊什么？”
他望着炎烈千疮百孔的伤口，遍地的鲜血，自己折磨着他，厌恶着他，他却道喜欢自己。
“因为我的命是尊主的，我的人也是尊主的。”
“你是不是疯了，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只是解除了焚情的封印！履行了承诺！况且，本尊厌恶你！”
炎烈站起身，走近姜离情，“尊主，难道你就那么喜欢他。”
“炎烈，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我还没有原谅你，滚去地牢受刑！”
“是的，尊主。”
他许久未见自己的母亲，此刻却看到自己的母亲站在远处望着自己，他并不是什么都没，他还有母亲啊。
他起身上前，拥抱住姜寒玉，他此刻感觉到丝丝的温暖，觉得自己的心不再那么寒冷孤独。
“母亲……”
姜寒玉抚摸着他身后的青丝，低声道，“离儿，你现在快乐吗？”
他快乐吗……
姜离情望着姜寒玉的眼睛，他没有回答，可是他的眼睛已经出卖了自己，他不快乐，他一点也不快乐。
“离儿，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去找他吧，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姜寒玉看向魔宫的少男少女，糜乱的场景，招手示意他们下去，此刻偌大的魔宫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望着此刻已经是魔神的姜离情，可在她的眼中，眼前的人依旧是他的儿子，是那个善良，天真的人。
姜寒玉道，“离儿，醉生梦死，放荡形骸，魔宫的歌舞升平，都只是你掩盖自己的假象。”
他摇头，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一眼便将自己看穿，她的话瞬间将自己打回了原形。
“不……我很快乐，母亲。”
“离儿，你还在骗自己，你根本就不快乐。”
“不，不是的，母亲，我现在有无尽的神力，我操控自己的人生，亦可以操控别人的人生，我不再受欺凌，我想要什么都可以，我想做什么都没人阻拦，我快活极了。”
“姨母回归天地之时，让我不再流一滴眼泪，母亲，我真的从未流过一滴泪，一滴泪也没有。”
姜寒玉摇头，“那是因为，魔神是不会流泪的，你无法骗我。”
“你又如何……”
“不一定流泪才是伤心，在这虚无的魔宫，你可以待一年，十年，一百年，你以后每一天都要在这里吗，离儿。”
他以后的每一天，他以后都要在这吗，姜离情问自己，他看向这魔宫，竟然不敢去想。
姜离情望着姜寒玉离去的身影，他在原地站了很久，他在迷茫。
“霜炼，将人召集在魔宫大殿。”
“是，尊主。”
他坐在魔宫宝座之上，望着魔宫众人，“你们想要离开的，便自行离去，不想离开的自然也可以留下，若是你们做恶，必将遭到诛杀！。”
“本尊主给你们机会，三日后，魔宫将布下结界，再也没人能轻易在无寂海找到魔宫。”
姜离情倚在榻上，任由海风吹起他的衣摆，他确实想要放下，他在去改变，他想要去找他。
三日后的无寂海魔宫，依旧有人留在他的身侧，他望向百里霆道，“其实你也可以离开。”
百里霆丝毫未动，抱着手中的剑。
姜离情倚在榻上慵懒道，“其实我知道你并不想与魔为伍，你若离开，本尊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曾也相识一场。”
百里霆道，“我知道你也并非世人所说那样，你依旧是你。”
“呵，你以为本尊会在乎那些流言蜚语？”
“既然尊主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
姜离情轻笑道，“百里霆，你也一点未变。”
☆、魔神的怒火
第89章
茫茫无际的大海，他也有看卷了的时候，不知何时起，他竟然也羡慕起了别人。
从前，他就羡慕楚灵歌，羡慕他第一无二清尘绝世的身姿，他的修行，他高贵的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