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里的陌生人》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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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听不懂她后面的话,前面的倒是明白的,听她说冷不冷,便说:“不冷,这里不是有口锅有个灶吗?”
茵陈回头看着她说:“好羡慕你们。”妇人笑说:“我们有什么好羡慕的?”
“都值得羡慕。”茵陈看一眼黑漆漆的天空,说:“今天是月初吧,连月亮都没有。”那男人看一眼天,说:“初二。”茵陈嗯一声,又说:“六合城里除了魁星亭万寿宫,就没有什么古迹可以玩了吧?”
她本是随口一说,谁知那男人说:“不只这两个地方。那边瓜埠山上有个庙,叫狐狸寺,听说很有名的。”茵陈一怔,问:“狐狸祠?供狐仙的吗?”
甘遂说:“不是的,是佛狸祠。辛弃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还记得吗?”
茵陈说当然记得。念道:“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甘遂接着念:“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茵陈喟然说:“原来利魏太武帝拓跋焘的行宫就在这里。”转头问那男人,现在那山上还有什么?那男人说什么都没有了,盖了一些居民房子。茵陈叹一口气说:“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栗子炒好了吗?”
妇人说好了。和她男人一起把大铁锅里的糖炒栗子铲出来,筛去铁砂,装了一纸袋的熟栗子,称了称,说了价钱,甘遂摸出钱来付了,茵陈和这对小贩夫妇道别,说谢谢你们。
茵陈捧着栗子只是闻它的香气,暖着手,却不吃。
甘遂问:“要不要明天去瓜埠山看看?”
茵陈说:“不用了,刚才那大哥不是说了吗,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就是居民区。正好是应了那一句‘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辛弃疾那个时候已经是寻常巷陌了,何况如今?也好,就留一个地方在我们的遗憾里吧,将来想想,刘寄奴和拓跋焘都曾经和我们呆在同一个地方过,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明天我们就回南京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甘遂嗯一声,说:“也好。”
茵陈回头望一眼那路灯下的栗子摊,心想,神仙也好皇帝也好,刘寄奴也好拓跋焘也好,还不如那一对卖糖炒栗子的,既使是出来挣口饭吃,也在一起,冬天有一团灶火烤着,就不觉得冷。
Chaptre 10 杏花头
第二天一早,茵陈收拾好东西,还有雨花石,把他们睡过的床单枕巾被单都洗了,在室内晾好,才和甘遂离开。甘遂看她做这些,对她说不用了吧,他家有勤务员的。茵陈说这样不好,用过的当然应该洗干净。再说不是有洗衣机吗,方便的。甘遂只好由她去。
回到南京,甘遂在玄武湖附近找了间宾馆订了一个房间,让茵陈休息,自己去买票还钥匙。
在前台开房的时候,服务员这下问了,说只要一间房吗?甘遂说只要一间,是一个人住。服务员哦了一下,说,没有结婚证不能住一间。甘遂不耐烦起来,忍了忍才说,下午的火车票。服务员这才不说话了。甘遂和茵陈上楼的时候,还听见那女服务员在和旁边的人嘀咕,说再是半天也要付一天的钱,几个钟头,就去夫子庙逛逛好了。
甘遂本来就心情不好,听了这话几乎要下去和她们理论。茵陈倒自嘲地笑了,说:“算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不把钱当回事。老百姓过日子,讲究的是精打细算。”甘遂拿了钥匙开房门,说:“我听说外国有钟点房,就是专门给出差在外需要休息睡眠的人准备的。”茵陈说真不错,考虑得真周到。”
甘遂放下两人的行李,说:“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票。”茵陈说好的,“这一路都是你在照顾,我没操一点心,回去之后要不习惯了。”甘遂说这些都应该是男人做的。
茵陈等他走了,拉好窗帘,真的上床睡觉去了。她这一个星期东玩西玩,上山下河的,走了不少的路,运动量大大超过她以前那种近似静止状态的生活,人易疲倦;加之分离在即,心情不好,也提不起精神出去玩。甘遂说要开一间房休息一下,她马上同意了。换了从前,也会是和前台的服务员一样的想法,半天时候,就找个地方玩玩吧,何必浪费一天的房钱。自从认识了甘遂,茵陈不知不觉地,在思想和行为上受了他不少的影响。
一直睡到甘遂回来,叫她出去吃午饭,茵陈才醒来。昏暗的房间里,甘遂坐在她的床边轻轻摇醒她,茵陈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甘遂殷勤关切的脸。茵陈一时失态,伸出手臂勾住他脖子说:“我们怎么办?”
她一直把这句话放在心里不说,她知道他们之间的鸿沟巨大,她决定把这一场偶遇当作是人生中的一段插曲。将来,该回忆就回忆,该忘记就忘记,她不会向甘遂要求什么,她有她的骄傲。就算她对他一见倾心,宁可把一切世俗规矩都丢在脑后,也要赴这一场爱情盛宴,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向他要求一个承诺。既然甘遂知道男人应该做什么,知道怎么照顾一个女人,那他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就不是该她来提出的。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在没彻底清醒的时候,在内心软弱的时候,她向这个男人投降,问他,我们怎么办?她是不想被他看不起的,既然他不提他们的将来,那她,也不会提。
但她还是问了。
甘遂不忍心,安慰她说:“我会给你写信的,还有脂评本的红楼梦和容斋随笔,我也会寄给你。”
茵陈黯然说:“算了,你自己留着看吧。多看一本少看一本书,没什么关系。”
甘遂摸出两张火车票,说:“你看,两张去杭州的,我送你回家。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就这样走的,不然这一路,你还不知道要怎样难过。”
茵陈把伤心扔在一边,笑说:“怎么想起陪我回杭州了?”
甘遂亲她的脸,说:“不舍得你嘛。”
传说梁山伯送祝英台,送了十八里,长亭更短亭,也没送到她家里。茵陈想,我比祝英台还要强那么一点呢。
这一路,从南京到杭州,甘遂买的软卧,一个隔间,只有两张卧铺床,中间一张茶几,茶几底下还有暖水瓶。茵陈看了笑说:“跟你出来享受了这么多的特权,以后我一个人再出门,让我怎么能习惯?”
她已经把哀思收了起来,未来一个人的日子再难过,不会比这一刻面对凌迟般的分离更艰难。
甘遂笑笑不答,放好两个人的行李,取出茶杯来泡了茶。他的茶叶是随身带着的一小罐顶级君山毛尖,出门这么多天,茶叶少了一半多。茵陈在家喝惯了狮峰龙井,这几天一直喝这个毛尖,倒喝出些味道来。品一口茶,看着杯子里一根根竖着的茶叶,笑说:“这茶不错,跟龙井比另有一种香味。我们杭州人一向喝龙井,别的地方的茶叶品尝得不多,回去我买点请我外公尝尝。”
甘遂说:“这个是顶级的,你在市面上买不到的。能够买到的,就不如这个好了。这半罐你带回去喝吧,我给你放在你的袋子里。”拉开她行李袋的拉链,把这半罐茶叶和雨花石放在一起。
茵陈也不阻止,也不客气,而是笑嘻嘻说:“好啊,那我就请我外公品尝这个了。顶级君山茶,等闲难得一见。”
甘遂一路没怎么说话。那么能说会道的人,在这个时候,异常的笨拙。
火车过了上海,又过了嘉兴,再过一个多小时,杭州就要到了,车窗外面天也黑透了,吵闹了一路的列车广播这时也关了。甘遂说出去吸枝烟,回来问要不要吃点东西?你晚饭没吃。
茵陈半靠着车厢壁,背后垫着枕头,摇头说不想吃。又笑说:“这几天被你养刁了口味,火车上的饭菜一点引不起食欲。”
“那就吃个苹果吧,饿着对胃不好。”甘遂说着取了军刀来削苹果,又一片一片地片下来,一片放在她嘴里,喂她吃,一片放自己嘴里。两人默默把一个苹果分着吃了,再找不出话来说。
茵陈被离愁别绪压得难受,她振一振精神,说:“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甘遂做一个请讲的手势,茵陈接着说:“我想起了《梁祝》,梁山伯和祝英台。”甘遂点点头,问:“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不是突然,是自然而然。梁山伯对祝英台再好,也就送了十八里,还是华里。可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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