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第47章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午后没有下雨,阳光灿烂,郑敏修前脚刚走,郑二太太和郑大*奶后脚就来到这个小院里,送来了许多好东西,其中就有个这种样式的大香袋,郑大*奶的奶娘左妈妈说这是二太太和大*奶特地上庙里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求来的,左妈妈亲手将大香袋悬系在床帐上,又看着她的大肚子说了几句吉祥祝福的话,郑二太太和大*奶对她以礼相待,丝毫未曾有轻慢之意,郑大*奶还说,等生下孩子,她这个做正头夫人的会与大爷商量,找个日子,把母子接回府里,一家子还是要住在一起,不好东一处西一处的。她们以小院里人手不够为由,留下两名婆子和两个丫头,近身服侍贾艳艳……两天两夜大爷没过来,她独自一人睡在这帐子里,第三天在一阵剧痛中醒来,她以为到日子要生了,谁知痛得死去活来之后,却坠下来一个死胎,是个男孩儿,全身乌紫,已经不会动……她像疯了一般,又哭又笑,以头撞墙寻死,郑敏修让仆妇们看住她,将二太太和大*奶留下的几个仆妇丫头问了又问,什么都没问出来,最后将她们乱棍打死!
二太太和大*奶送来的所有物件统统扔出去,贾艳艳却死死抓住那只大香袋,怎么也不肯放手,郑敏修特意找来好几名郎中查看,都说这只香袋里的香料对孕妇有益无碍,就是寻常人们惯用来缝制香袋香枕,专门给孕妇用的轻淡香料。
贾艳艳闭上眼睛,珍爱的孩子没有了,她仿佛已经活到头,发了几天疯之后,浑身没有半点力气,每天默默躺在床上不声不响,细细回想着她的一生,郑敏修来不来看她都没有关系。
她想起嫁去王家那几年,王远秀是个斯文持礼的男人,开始是真心实意爱她的,他不肯要她安排的通房,妾室,可是她为了不生孩子,撺掇着婆母给他纳妾收房,王远秀有了庶子庶女,仍然尊重疼爱她,处处维护她,直到有一天他无间中发现了她的秘密……她避子!不知道他还发现了什么,总之夫妻俩从此后形同陌路,他再也不到她房里来,直到贾家出事,王家要休她,王远秀毫不犹豫地写了休书!
她又想到贾家,她恨伯父和父亲,是他们将她指给了郑敏修,又将两人活活拆散,她对贾家没有感情,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是妹妹贾素素,那晚妹妹被郑敏修一掌拍飞,她吓坏了,幸好妹妹没死,敏修回来告诉她说,素素还好好儿地活着!
贾艳艳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活着又有什么用?贾家败了,妹妹和她一样,从小在锦绣丛中长大,锦衣玉食,繁绮珠玑,俗话说由俭入丰易,由丰入俭难,贬谪为民,骄奢成性的妹妹怎能受得了那份折辱和贫苦?
艳艳是受不了的,原以为有敏修,有两人共同的孩儿,他不会将她弃之不管,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孩儿坠下时危及她性命,郎中和稳婆在郑敏修的威压下保住了她的命,但是她以后都不会有孩儿了!
不能生孩儿的女人还能称之为女人么?当郑敏修和郑大*奶生儿育女,每天被一个个聪明可爱的子孙环绕,他还会来看她么?等她年老色衰,形容枯槁的时候,他还会一如既往地爱护她么?
贾艳艳想了又想,觉得她不该活着,还是去往另一个世界寻找她可怜的孩儿,好好陪他,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正文 第四十九章药丸
第四十九章药丸
李艺和许靖也喝了不少,出得宫门经夜风一吹都感觉有些晕,许靖要送李艺,李艺摇头,反呈能送许靖,两人在宫门前推搡了几下,两边侍卫随从见他们醉成这样,心照不宣各自拉走各自的爷,李艺的人备了个马车来,他被七手八脚扶进马车,许靖身边却只带着霍改和雷鹏,两人把许靖扶上马,看他趴在马背上昏昏欲睡,雷鹏小声抱怨:
“小算死了爹还是死了娘?这么久不回来,要是那小子在什么都好!咱们就是估不到将军会醉,今儿皇上赐的什么好酒啊?竟然把他都喝醉了!”
许靖只是头晕,周遭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他抬起右手往雷鹏的方向点了点,雷鹏忙笑道:“将军没醉呢吧?那咱们走回家去,坐稳喽!”
忽见霍改像想起什么似的,摸摸胸口,探手进衣里掏出个小小的白色粗瓷瓶,拔了木塞,倒出一粒花生籽儿大小的丸子送到许靖嘴边,说道:
“将军请吃这个!”
许靖睁开眼把那粒丸子接在手中看了看:“这又是什么?小算早上不是给我吃过一颗了?”
霍改道:“早上的是防时疫,这个是解酒药,好得很……属下因为醉酒才得到的,吃一颗过一会就不难受了!”
看着霍改很珍爱地将小瓷瓶收进怀里,许靖挑了挑眉,把药丸子放进嘴里吞下去,直起身子道:
“回吧!”
想了一下又对霍改说:“既是解酒的好药,不妨给福郡王一颗?我与他喝了一样多的酒,他比我还醉得厉害!”
霍改顿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走去将药丸子交给福郡王身边人,那随从拿着药丸又看又闻,霍改也不理他,自顾走开。
药可实实在在是好药,若不是将军发话,他还舍不得给呢,爱吃不吃!
不知是受霍改的话影响,还是药真的好,从宫门口放马徐徐而行,回到清平侯府也用不了半个时辰,许靖觉得酒意顿消,下马来头不晕腿不软,神清气爽,没事人一般。
有心问霍改哪里得的好药,以前也有喝醉的时候怎不见他拿出来?看看夜静更深的,两人也困了,有什么事明天问也是一样,便挥手让他们回去歇息。
许靖的延恩院寂静暗沉,悄无声息,这是他的习惯,延恩院内除了他自己,不住其他奴仆,洒扫的婆子和拾掇房间的丫头白天尽可以在里边走来走去,入夜即出来,非传不得入内,清平侯府里就数延恩院的仆妇丫头们最清闲,值更守夜什么的,全免。
一个人的世界自由又随意,许靖脱光衣裳,扯过一方干净棉布大帕巾围在腰际,健美高大的身躯在夜色中穿过画廊,走过花木幽径,径直走到后侧院的水井边,拿起吊桶打水冲澡,一连冲了好几桶,水还是温温的,近段日子都这样,这是因为白天井面围砌的雕花青石条被晒得太厉害的缘故,许靖往身上搓过澡豆,又一口气冲了十几桶水,方觉凉爽些,拿着帕巾边擦拭身上水珠边走回正房去睡觉。
第二天清早洪小算回来了,接连推开几扇门,卧室、书房都不见,最后在剑器房竹榻上找到了许靖,穿着白色中衣,四仰八叉躺在那里,回到京城好不容易养得白净起来的俊脸上冒起了几个大疱。
洪小算瞄一眼窗子,撇了撇嘴,爷又贪凉不关纱窗,合着他长了一身铁皮,蚊子咬他不知痛痒的。
走过去推了许靖一把:“爷快起床了!”
许靖翻了个身,面朝里不理他。
洪小算又催:“天亮了,爷起来罢!”
“莫吵!”
“你从来不睡懒觉的!”
“今天让我睡会,刚做了个好梦……”
洪小算拉不动许靖,眼珠子一转,笑着朝门外说道:“你们说什么?是表小姐来了啊?快请进来!”
许靖一骨碌爬起来,低喝道:“混帐东西!我没穿外袍,先让到厅里去……”
目光扫见门扇紧闭,方知上当,狠狠瞪了小算一眼,也只好顺势起身下床。
洪小算说:“爷是在这里梳洗呢,还是回正屋净室去洗?一会儿爷吃完饭还要去司衙,今日那图的粗样绘制好,爷说过皇上要看看!”
许靖嗯了一声,从竹榻里侧拿起一把宝剑入鞘,归置回架上,昨晚擦到一半觉得眼困,顺手放在榻里边,就睡了。
“去准备早饭吧,我这就回正屋梳洗,很快就好,霍改他们来了吗?”
“来了,在前院!”
洪小算说着话转身往外走,嘴里一迭连声喊:“春红,夏绿,服侍爷洗漱梳头,备好外出的衣裳!”
许靖看着他精瘦的身影跨过门槛,叫住他问:“你昨夜回去,家里怎样了?霍改不是给了你一些药丸子?怎的还有人生病?”
洪小算皱了脸:“我家里没人生病,是我二嫂娘家亲戚,侄子们的大舅母,昨天才从贯州来的,就病倒了,娘叫我回去是想问还有没有药,霍改交给我的药丸子我分配得差不多了,府里这几日还要用,没敢给家里,刚才问过霍改能不能多弄些来,他说没到领取下一批药丸子的日子……”
洪小算原是许家家生奴仆,他爹从小跟着清平侯许忠,不幸死在边关,许忠拿出些房产地产,让他们一家子脱了奴籍,洪小算兄弟三个,还有两个妹妹,仍然在侯府当差。
许靖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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