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的证明》第10章


如果他过去确实一直是个单身汉。那么,也许是这个女孩子妨碍了他结婚。这女孩子说来也挺怪,白白的皮肤,胖胖的脸蛋儿,样子很可爱,只是几乎一声不吭。和她说话时,她回答得倒也干脆利落,只是目光朝着远方。其实,她的双眼确实在看着谈话人,只是目光的焦点早已离开这人而游荡到漫无边际的远方去了。
和这个女孩子说话时,总觉得她只是把肉体靠近了你,灵魂却像在虚无飘渺的自我世界中徘徊似的浮荡不定。
有人向味泽打听过此事,据味泽说,她父母被人杀害时。她精神受了刺激,把经历过的事情都忘掉了。不过,习惯和学过的课程还没有忘掉,所以对日常生活并没有妨碍。人们想详细了解使这女孩丧失记忆的那次精神打击——双亲被杀害的原因,可是,味泽的话就到此收尾了。
我已不知不觉对味泽有兴趣啦!朋子猛然捂住脸。本来,味泽的过去,少女失去记忆的原因,这类事情对朋子来说是毫不相干的,而朋子却不知不觉地热心琢磨起这些事来。
这时,她感到自己已经把味泽当成了男朋友。
自从有了这种感觉后,朋子心里又添了一件放心不下的事儿,即味泽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看朋子的时候,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好像朋子晃眼似的。即便对面而视,近在咫尺,也使人觉得有距离感。朋子向他靠近。味泽就战战兢兢地向后拉开距离,靠近多少,他就退开多少。
那倒不是因为讨厌她或是敬而远之,味泽在拉开距离时,有一种像是从向望的美好对象上移开视线的那种游游移移的样子和罪人乞求饶恕的那种苦苦哀求的神色。
这种若即若离的视线,朋子有过印象,似乎在哪儿见过。而且就是最近。
“噢!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视线呀!朋子终于想起来,就是最近那个来历不明、紧紧盯过她的视线。自从遭到无赖袭击以后,没有再感触到那个视线,但感觉没有并不等于就是没有,而是因为以前从远方悄悄射来的视线,现在已紧紧地靠到身边来了。
“原来是味泽注视着我呀。这么说来,他早就盯上了我。那么是打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个疑问又引出新的疑问。“他跑来搭救我,也许并非是什么偶然路过的巧合吧!
“那时。味泽说:”我听见呼救声就赶来了。‘但是细想起来就能明白,他几乎是在呼救的同时出现的。
从公路到森林深处,就是用眼估量一下,也差不多有三十多米,途中还有树木、草丛等障碍,所以,跑得再快,也不可能有在呼救的同时就赶到现场的道理呀!味泽能马上赶到,难道不正说明无赖汉拖我进森林深处的时候,他一直在后面跟着吗?
后来。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他才出头露面。
受人搭救之恩,反而狐疑满腔,这确实有点对不起味泽。不过,那三个无赖会不会是味泽派来的呢?味泽的本领再高强,一个人霎时间就打跑了三个人,这本事也未免太离奇了。
在一些庸俗的电影和小说里,常常用这样的手法创造接近女主人公的机会:故意安排个假强盗来劫持女主人公,然后再把她搭救出来。为了接近我,莫非味泽也玩弄了这种手法不成?
“不,不!决不会的。”
朋子赶忙打消了自己联翩的浮想。三个无赖扑上未的劲头。决不是装出来的,如果味泽再迟到一步,朋子不就被那些家伙糟塌了吗!
味泽受的伤,也是铁一般的事实,不是能装出来的,他不仅脸上受伤出了血,胳膊、肩膀和后背上都被打伤了,这是他独自一人与三人拼命厮打的证据。为了救我,面对三比一毫无取胜希望的劣势,他竟然挺身而出,因此,对他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也是不应该的。朋子这样责备自己、提醒自己。
不过,味泽确实出于某种原因在盯着朋子,悄悄地尾随着朋子,他曾远远地用友善的目光注视过朋子。要说这样一个人玩弄诡计,打发无赖来搞劫持;那自然是讲不通,而且那千钧一发之际的救助,也说明他是拼命跑来的。
朋子和味泽就这样若即若离地保持着往来,而这个距离确实在步步接近。

北野来到了越智朋子居住的羽代市,首先到羽代替察署打了个招呼。搜查员来到管辖外的地区时,总要先到当地警察署打个招呼,这是惯例,否则随便搜查管辖以外的地区,会伤和气。况且,如果能得到当地警察署的协助,搜查也会好办些。
“是越智朋子啊。嗯,就是越智茂吉的女儿吧!
北野刚一提出调查对象名字,羽代警察署搜查科科长竹村立即作出的反应。北野一眼就看出,竹村表情复杂,像有些顾虑。
“听说越智茂吉是当地《羽代新报》的创始人,是第一任社长,大概是三年前死的吧?
北野像刺探竹村表情里隐藏的真相似地问道。对于一个三年前就死掉的小小地方记者,搜查科上表现出的反应真有些神经过敏。
这使北野顿时省悟:竹村对提到越智茂吉一定有些顾虑。
“他吗,是个很讨厌的家伙。他女儿又怎么啦……”
越智茂吉的名字,本来是竹村自己点出来的,可是,看样子他很不乐意提起越智。
“还是关于那个柿树村大屠杀的案件,我想了解一下越智朋子周围的一些情况,烦请协助一下。”
北野态度谦恭备至。
“越智的女儿嘛,她在《羽代新报》工作,是个很漂亮的姑娘,正是青春妙龄,却还没有结婚。大概没人敢攀哪。
“没人敢攀?为什么?
“啊,为什么?原因不有的是吗!
竹村含糊其辞地回答。看来,不仅是竹忖,整个羽代署对越智一家都抱有一种错综复杂的感情,好像都是由越智茂吉引起的。三年前死去的越智茂吉到现在还让羽代署的警察忧心忡忡,这到底是为什么?
从羽代署的反应来看,北野已经明白,他们并不欢迎调查朋子周围的情况,虽然表面上表示协助,而实际的气氛则使人觉得他们要阻止调查。
竹村派来协助调查的探员,也无非是要监视北野的行动罢了。
北野暗自盘算了一下:要是请羽代署协助,事情反倒不好办。于是他便装出了一副已经调查够了,姑且打道回府的样子。待把羽代署派来的探员甩掉以后,自己又重新调查起来。
要是让羽代署知道了风声,事情会很尴尬。因此,北野不得不采取隐蔽手段。这种调查就像捉迷藏似的,北野就在这种条件下发现了意外的新情况。这一新情况究竟和整个案件有多大关系还很难估计,不过,确实是一个绝对不容忽视的情况。
为了向队长报告,他暂时返回了搜查本部。
“事件发生时,越智朋子没有太亲近的人,也没有怨恨她的仇人。
“依旧是没有啊!
村长毫不掩饰地露出失望的神色。搜查工作一无进展。越智朋子这条微弱的线索,关系着最后一缕希望。
“可是近来,有个男人开始和她接近。
“近来的事,有个屁用。
现在的调查,是追溯当时杀害美佐子的动机,案件发生以后出现的人事往来,与案情挂不上边。
越智朋子也二十三岁了,有一两个男朋友当然不足为奇。问题是这个男人与柿树村有关系。
“与柿树村有关系……你。没搞错吗?
村长的眼神有点紧张。
“确切他说,是案件发生以后才有了关系。风道屯遇难的孩子,只有一个还活着吧?那个男人现在正抚养着这个孩子。
“那孩子叫长井赖子!不是寄托给她的远亲了吗?
“是啊!抚养赖子的那个男人,最近常同越智朋子来来往往。
“这可不是件小事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名叫味泽岳史,这样写。”
“他是干什么的?”
“是菱并人寿保险公司羽代分公司的外勤员,年龄有三十岁左右,是个体格健壮的彪形大汉。可是由于没有他的户口登记,因而无从查清他的来龙去脉。那个名字可能也是假的。
即使他从前蹲过监狱,名字也不去叫味泽。“
“指甲是什么样的?”
“本来我想看看指甲,可是事情已经过了两年,我想早就长好了。
“能取下指纹就好了。”
“不能操之过急,调查他的来历还有许多别的办法。队长,您看味泽这个人怎么样?”
北野两眼瞅着村长的脸,就像一条猎狗叼来猎物,询问主人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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