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休妃?》第115章


‘把人还给我’?
比当初在洞涧里横剑指来叫他放手更狂妄,那话,是私有的意味?
可他方才又说了什么,逼得太尉也跪下了?
他什么也没说,在殿外禁军围剿,陵安王四人被迫离去之后,他竟然没有下旨追剿,连穆斌也不在,百千禁军自是无人敢擅动了。
他真是疯了,居然想放过陵安王?
不!这人早就该杀了!
可眼前猛然就晃过一双平静无波的眉眼,这几日,她从起初还有些失望,到越来越不在乎,他岂会看不出来?
但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挽回,只要她留下,她早晚是他的。
他方才特意叫穆斌把她送的远一些,一来就是怕她起疑,她太聪明,他甚至叮嘱穆斌尽量少与她言语,免叫她发现异常。
二来,若在宫里杀陵安王势必惊动阖宫上下,根本瞒不住,她若知道了,她似乎对陵安王
宇文灏目光阴冷的捻向案上信笺,太尉却在这时突然起身,“老臣不知皇上在犹豫什么,穆统领已回,此时若再不追,陵安王必定已逃之夭夭了。”
御书房内,皇帝依旧沉默,只死死的盯着信笺,不知在暗忖着什么,太尉广袖朝黑压压的殿外一甩,戟指怒目道:
“今日早朝后皇上与老臣提及立后一事,老臣亦认可,后宫平衡不宜打破,叫各方势力互相牵制,免得一家独大,后位另立她人不失为明智之举。家世越寻常越好,只要能为皇上把控,哪怕把后位架空亦无妨,将来立长立嫡,皇上也无外戚干政的后顾之忧。”
“皇上说有一孤女想让老臣见见,那恕老臣直言,倘若是方才那女子,老臣只当皇上是把玩个小宠了,老臣不知她是何方神圣,但陵安王显然是为她而来,那陵安王又是何等的人物,区区几千精兵敢吞突厥近十倍的人马,竟还将其打的望风披靡,皇上不是不知吧?”
太尉目光精锐的捻动,语调倏的阴沉了下去,“他这等角色,莫怪老臣妄言,将来必是皇上逐鹿中原的劲敌。今日他为一女子送上门来,皇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该不会也是因为那女子吧?女人而已,茶余饭后的调剂品,皇上一旦当真,误了江山,那便是红颜祸水,老臣第一个要杀了她”
“太尉多虑了!”
御书房内,一调悠悠缓缓的曳起,捻紧起单薄的信笺,皇帝终于抬起眉眼,笑声低沉又危险。
“朕可从来没说过不杀他,朕不过是不想在宫中杀他罢了!他绝无可能逃得掉,走了,也必会回来”
***
风未动,尘先起。
隆滚的铁蹄声踏碎夜的静谧,姜宫外一队玄色的骁骑若鳞云虹贯而出。
为首的那一人似一道黑亮的闪电,挽破夜空的剑,直劈开前方围堵的姜军。
皇城里太平无事,养尊处优惯了的禁军,哪里拦得住这刚从沙场上死人堆里蹚过的骠骑,不妨碍他们把这富贵靡丽的皇城当战场再踏上一遍。
一路腥风,一队玄衣顷刻已势不可挡的出了皇城。
人马已聚,城门既出,本是可高枕无忧了,然城门上一声吼,最先叫九爷毛骨一悚。
“陵安王!”
太尉手持信笺,阴冷的嗥声乘着风,直追向城门下,“老夫久仰阁下威名,这信,乃吾皇受笔者所托,送予你。”
犀锐的眸光一恍,转瞬有致命的绪色倾覆,风中猛然就定格了一抹飒影,在七爷提缰回首之后,苍莽的尘埃在他身后掀起。
“七哥不能去,必是陷阱!”
“元帅三思啊”
“爷切不可冒险”
一刹哗声躁起,七爷似充耳未闻,回头,前方是四十八尺高的姜国的城墙,身后是如涛的夜浪,而天地仿佛在他一人身上静了下来。
“陵安王!这确是那女子亲笔写予你的,她说务必要交到七爷手中,你一看便知,七爷,你不打算看看么?”
太尉佛口蛇心的煽诱毫不掩饰。
身后的玄衣中,有人忽然高呼了一句,“爷,就算这信是她亲笔,也万不能去。”
“容我小人一回,这从头到尾莫不是个圈套,突厥那厮说她自称姜国探子,姜皇这边也说是他的人,她分明行动自如,你我都看见了,莫非她原就是打算来姜国,那这信,难道不是与姜国皇帝做的戏来诱杀你?”
九爷寻声望去,愤愤不平的正是方才同进姜宫的暗卫统领庞牧。
庞牧前言的真伪九爷尚不多疑,但这最后一句,着实让人骇栗。
七爷驻马如碑,恍若未闻般,也不知在想什么。
九爷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忽而焦眉厉色的咬牙,朝前面人喊道:
“七哥,我只说一样,这信出现的太诡异了,她早不写晚不写,偏生你今日来寻她,她就写了,且写完人就走了,天下哪会有这般巧合的事?除非是宇文灏发现了我们行踪,她写信不过是为了配合,否则谁能逼她写?她也许没有杀你的理由,但倘若是帮宇文灏呢?”
激烈的附和声一瞬躁起,横剑仗马的人依旧对如渊峙,仿佛话中说的不是他。
城门上下,潜伏的弓箭手,身后的骁骑兵,还有笑里藏刀的太尉,所有人的目光都胶着在他一人身上。
这信,他是取还是不取?
***
有星无月,三更未眠。
不似今日的皇城,安清宫的夜仍旧一如它的名字,安然又清寂。
声色静灭,灯火早歇,唯有一间厢房在此刻,又轻轻擦亮了烛光。
除了门吱嘎两声推开又合上,房内静的唯闻悠缓的呼吸声。
帘幔未落,榻上的人半截皓腕正搭在床沿,来者眉宇微拧,目光便落在她手上缠着的药纱。
他撩袍坐在床沿,就着烛光将药纱解开,查看了伤口又换了药,方才另取纱布重新包扎好。
惯常威仪赫赫的人,低眉垂目的做这一连串的琐事竟也是行云流水。
末了,他握着那只裹伤的手,静静的看着榻上的人。
灯芯已捻暗,照不清他眸中光晕,但见薄唇微挑了挑又绷紧。
一想起这只手今晚按在他心口时说的话,都叫他狂躁的想把这樱色的唇含住,据为己有。
鼻尖似有若无的兰香引人沉醉,他慢慢低的下头,手心毫无征兆的一紧,榻上人忽的反握住他手,似无尽依恋的将其拉到脸旁,同时呓语着唤了一声:“七爷!”
音调不高,在夜深人静里,却足够清晰。
倘若眉翎此刻睁开眼,定能看见一双比黑夜更暗烈的眸子正扬着赤焰。
再也没有吻落下,宇文灏抽手离去一步未停留,广袖猛的一甩,连案上的烛火也蓦地被煽灭。
眉翎微展一线的目光在吱嘎一声之后,被隔断在门外,偏殿外转瞬有碎物委地声,似狂啸的怒气。
两字,他所有的算计,她如数奉还。
眉翎看着掌上整整齐齐裹好的药纱叹了口气,她一直阖目未眠,门一开,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殿外有宫人侍夜,除了皇帝还有谁能悄无声息的进来?
一场情事,没人愿意成为别人的影子吧?更何况是那么倨傲的人。
如果他非问她要一个答案,那她就亲口告诉他。
七爷两字一唤出口,她便料到他一定会怒,他一怒势必会离开。
其实,宇文灏今晚所说的话,她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就是那‘七爷’两字!
这称呼向来是亲近熟识的人才会唤,他从来是冷冷的喊一声陵安王的,可她怎么也想不通的是,宇文灏今晚的反常是为哪般?
第93章 送爱入局十三() 
清晨;安清宫。
床榻上褪下的衣裙已叠放的整整齐齐,眉翎行至案前斟了一杯茶水,犹自在回味着昨晚的茶香,殿外冷不防劈下的几道怒声;叫她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打;打雷了?
愣了半晌,仍不可置信;虽然,她十分肯定那就是宇文灏的声音,但是,这个时辰正值早朝;这位连抬个眼看个日出都没功夫的人;怎会大驾光临此处?
是昨晚怒气没消一直未走,还是今日接着来发余威?
可听昨夜的动静;应该已经砸了不少东西了;余威;也不该是这么个发法了!
如此忐忑的这么一寻思;她将杯中茶水都吞下,转身闪了条门缝,安清宫本就没什么繁复的奇珍花卉,透过几缕翠竹的疏影,院中的阵仗几乎是一览无余了。
今日的风极大;果真是要变天了么?
九旒冕上的玉藻珠凌厉的晃动;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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