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魔记》第47章


生生委了回去。在几次三番确定再确定,娜娜肯出她许诺的那个数字后,终于答应钱前脚入校,孩子后脚马上入学。干干脆脆地一点也不含糊,真的是有钱的时候,什么都行;没钱的时候,任何事都不可以。
第二天,娜娜把孩子们带到了学校。校长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好像昨天的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善良”的人,和他体内长着的那颗别人嘴里传说的“善良”的心,都一动不动地窝在那里。他静等着娜娜来交钱,在他的那双只认钱、不认人地也同样怀有“善良”情怀的眼睛里,娜娜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他特意穿了一件宽松一点的裤子,窝心脚早就为娜娜准备好了。心想若是兑现不了昨天的承诺,或是打了折扣,你就不要怪我腿上功夫了得,踹你出校门,那是便宜的了——这个“善良”的校长,原来正在那里琢磨着,用什么腿法来踹娜娜的这种“善良”的事。
校长把自己深深地埋在椅子中,脸上绷得紧而又紧,一点褶子都没有地毫无表情。这个聪明而“善良”的校长,拒绝人的方式与其他人大不相同,附带着一些条件地答应你,既维护了自己的名誉,又不伤害人地把你挡在门外。
娜娜望着一动不动、头不抬眼不睁地堆缩在那里的昨天刚刚见过,今天像根本不认识自己的校长,像个活死人——一个只会喘气却毫无知觉的植物人。见其如此这般的神态,娜娜觉得很好笑。心想别因为自己送来了几个孩子,再把这个口碑极好的善良校长,送到他极不喜欢的另外一个世界去。如果那样的话,即便不是自己亲手送他上的路,也脱不了干系。看来有必要给他输送点活气,让他听听金子的声音,以此把其出窍的灵魂召回来;让他看看金子的光芒,以此令其年迈老弱的带死不活的心脏,重新焕发生机活力地“年轻小伙子”起来。
娜娜大大方方地一招手,非常自信地让孩子们贯鱼之次地走到屋子里来。那个校长有些“善良”的反感,正要“友好”地发作一下。最后进来的小安烈和小安妮,每人手里提着个大袋子,往桌子上一倒,叮叮当当捅出一大堆金子来。这些黄灿灿耀人二目的东西,蛰了“善良”校长的眼皮,原来恹恹懒懒、半睁不睁半闭不闭、一直躲在两个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皮,蹦蹦跳动了两下,像弹力十足的卷闸门,猛地抽了上去,一点余地没留地露出了那双放着幽幽绿光的眼睛。他像狼一样,无限贪婪地盯着那堆金子;如虎一样,张大了嘴巴,像被一根无形的木棒上下支住,吃惊般完全忘记合拢地呼呼喘着粗气。
校长的屁股下面,好像按了一根压缩到了底部的弹簧,突然放开,把其从椅子上顶了起来。刚才的冷静和傲慢——无比沉着的冷静和不可一世的傲慢,以及那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漫不经心,都一扫而空。他这种突然地让人难以预料的反常举动,倒把孩子们吓了一大跳,用手急忙捂上了脸,往后直闪。就连娜娜也受了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校长的另类表演,见其把镜子摘下来,拼命地揉了揉眼睛,并把镜片也拼命地擦了擦。然后又戴上去,弯下腰,几乎把镜片都贴在了金块上。在耳朵里听到了声音,眼睛里看到了光亮,好像不用鼻子闻上一闻,进行最后一下验证就不放心似地。
校长看了个真真切切,也闻了个清清楚楚,血液直接撞到了头顶,脸涨得又红又紫成了死猪肝颜色。心脏加速跳动起来,全屋的空气紧张得好像都不够他使用了,把双手使劲地摁在前胸上,用瓢瓢棱棱的嘴,结结巴巴地念叨着:“上帝啊,我要不行了,你无所不能地发发慈悲,再赏赐给我点新鲜的空气吧……”自以为经历过大风大浪、见多识广的他,觉得这并不是梦,走路有些顺拐,一时搞不清是先迈左脚好,还是先迈右脚好了。磕磕绊绊地撞到娜娜面前,慌忙让座,倒水……紧接着他就指派手下,安排孩子们的入学事宜。
等到娜娜带着孩子们出去了,校长坐在那里,两眼直勾勾地望着那堆金子。想想自己从事了一辈子的教育工作,这收金子的事,还是头一回。心里不由自主地合计起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丫头,虽说长得漂亮,可凭着她那一身极为朴素的穿着,并不像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凭着她那毫无架子、平易近人的谈吐举止,也不像大家闺秀。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金子,令他无法相信。如此一想,有些怀疑地觉得,天上掉下来的这个馅饼,未免有些太大太容易了。可他却哪里知道,娜娜刚到这个只认金钱的喧嚣尘世,不了解金子莫大的神奇力量。四处碰壁有些怕了的她,胡乱地也不知带了多少来——那些可是能键十所这样学校的金子啊。
轻而易举就到手的“大馅饼”,有时会引起其他一些“合情合理”的猜测。校长一激灵,全身顿时冰冰地凉了,骤然降临的严寒,把他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冻住。心想,这些东西不会是假的吧?他猛地站起身,扑到金子上,以从来没有过的灵敏速度,抓起了一块,想都没想地放到嘴里,拼命地咬了一口,立即出现了几个牙印。校长揪着的心舒展了许多,脸上的寒冰也融化了许多,不放心地又挨个咬了几块后,慢慢地吐了一口长气,如释重负地坐回了原位。
为了让自己的心不再没着没落地悬着,校长派人到银行去,说明这里的情况,请其派一个专业的人员来鉴定一下。人刚派出去,他就开始了“工作”,把这堆金子的一大半,连滚带爬、手忙脚乱地都放到了自己办公室的柜子里。
经过银行专业人员一丝不苟地精心鉴定,都是货真价实、半点假都没掺的纯金。
校长的办公室里挤满了人,大大小小的领导都到了。他们望着眼前金光闪闪的东西,觉得满屋满世界都是这个颜色了,个个脸上也都金光闪闪地咧开了大嘴,就像长过了劲的狗尿台,七裂八半地开了花。校长更是心花怒放,金灿灿地像刚刚绽放了的向日葵,脸上也金灿灿地把屋里的一切都烤的蔫萎了,所有的人都有些惧怕地用手遮住了面皮。校长狂喜的心,几乎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极大努力地用手往下压着,总算没有意外发生。
银行的工作人员,按照黄金的市直,精心地折算了一下,千倍那些孩子的学费都超过了,使不完用不尽的。这个惊人的数字,让满屋子的人无不欢呼,都为自己有一个目光如此远大的英明睿智的领导而感到骄傲,因为财神爷的从天而降,也就意味着他们福利的从天而降。
娜娜变成了名人,爱心人士。不管走到哪里,都受到众人万分地敬重,前呼后拥地就差没把她捧到天上去了。
下班的时候,校长故意拖延时间,别人都以为他过于兴奋,没有在意。等到全校的师生走得干干净净,他便把藏起来的金子,尽最大努力地夹在腋窝下,掖在裤裆里。尽管心里发着虚地在打鼓,可还是故作镇静地拿出校长的一贯派头,虚张声势地虎着脸,一步三摇地跨着方步,出大门时连正眼都不看门卫一下。如此这般,一连几夜没合眼地往返折腾,终于都变成自己的了。门卫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敢触那个霉头地自找麻烦,看见了当没看见。
校长把金子都运回了家,堆在了床上,呆呆傻傻地一连望了好几天。总觉得这事办得不够漂亮,有诸多不如人意的地方,后悔胆子太小,拿的不够过多,恨自己呆笨不够聪明地长了一颗猪一样的脑袋——他无法释怀地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悔恨错过了如此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他不具备把这种懊丧从脑子里赶出去的能力,一连几天都没有睡觉,由此还大病了一场。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睛都眍??了进去,深深地成了两个黑洞。但也不是总这样,他也有开心快乐的一刻,那就是每天的晚上,等到别人睡过去,连狗都打起呼噜的时候,他把金子天天如是、像例行公事地倒在床上——只有这时,那些闪闪发亮的东西,像一匹匹黄马驹,欢快地跳进了他的眼睛;像一条条快乐的大黄鱼,游进了他的心里——也只有这时,他把任何烦恼都忘了,那些闪闪发亮的东西,成了一副慰藉他内心遗憾的良药,那颗“善良”的心也就稍稍好受了些,或多或少激发起些许的欢喜和兴奋。这种欢喜和兴奋,是这种足可以把眼睛都灼伤的闪闪发光的东西给的,他脸上全是呆呆傻傻火热的笑容,心里全是欢欢喜喜火热的微笑,这种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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