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种田纪事》第702章

秦怀恩不动声色地听着，脸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明白，在东北这样酷寒的天气下，如果不去生火的屋子里待着，按照正常程序在墙头整夜巡察，哪怕是只有两个时辰，那也是有可能冻死人的，尤其是后半夜，一般人根本扛不住。
古代人的衣裳本来不保暖，环境未遭到破坏，气温还特别低，这一点清露早发现了，并和秦怀恩探讨过。
为什么毛衣裤那么受欢迎，因为这实际是一种服饰的改革，把它们穿在棉袄裤里面，特别地贴身和保暖，连秦怀恩这样武功高强的人，现在到了冬天都离不开它们了。
而兵士们穿得尤其差。
积分制的推行，很好地遏制了吃空饷的存在，但当官儿的，总会有其他的贪墨的法子的，如从积分按照例抽头等，所以兵士们在衣食住行等方面，基本没什么改变，而很多民壮更是继续着从前水深火热的生活。
对此，秦怀恩是懒得去管，清露是有心无力，反正他们的嫡系露城军，在清露的帮衬下，潘凌峰的管理下，从兵士到将领都过得有滋有味的，他们算是尽到义务了。
只不过，秦怀恩每次想起清露那句，“打仗是打银子”的话，理解更深了一层，要知道，算是有潘凌峰这样无私的主帅，假如没有清露的“********”，西北的很多将领还是会贪墨的，兵士不可能过得这般好。
“秦爷，要不然，我再派人去打听打听？！”说完了整个经过，见秦怀恩还是没有反应，韩狗子不禁小心翼翼地问。
秦怀恩摇头，别说这种事怪不得兵士，甚至都不怪将领，是事情的本身，也已经很清楚了：狄人趁着哨兵疏忽之际，冒险爬了城头，然后迅速将不多的、能发现他们的卫兵都杀了，再悄悄打开城门……
没过几天，山里的人组团出来了，而清露准备的东西，也已全都装车运往秦状元客栈了，于是，大家没经过什么休整，继续出发了。
平稳的马车暖意融融，连清露都很放松，秦小五的小嘴更是“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为什么咱们不是去打仗的？”“为什么打仗要皇派？”“皇啥时候能派我去打仗？”……时不时地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睿儿还轻声地感叹着，“哎，可惜了，这么好的差事，让五哥抢了去！”他也很想建功立业啊！
清露反问，“你都知道这是好差事了，还要去争？你争能争来？”这话也她敢说。
睿儿连连点头，“是是是，姨母教导得对！”并不是敷衍，而确实是这么想的。
要说吧，这一次的押运粮草还真是件苦差事，狄人这次抢得十分彻底，不管是军粮还是平民百姓的大户，那是一点都没留啊！若不是姨母提前做了准备，估计早闹起来了，这天寒地冻的没东西吃，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幸亏秦状元客栈里面的存粮相当多，都是赶在秋收之后走漕运过来，但还没来得及运到西北的，一收到消息开始往那三城运粮了。
不过，睿儿的压力还是很大的，没有别的缘故，是运货的速度太慢了：大雪封路，车马难行。他们这一路，都不知道帮忙从雪坑里抬出多少辆自家运货的马车了，这还是大家武功高力量大，车装又都是衣物等重量较轻的东西。
睿儿真不知道，秦状元客栈的粮食，到底有多少还在路，或是损失在了路，只可惜，他的速度同样缓慢，只是派身手好的小厮和护卫们，提前赶路去接应了，甚至还组织了一些江湖的好手来帮忙。
二十多天后，一行人到达秦状元客栈时，五皇子已经等了好几天了，见了睿儿的面儿是哈哈大笑，“睿儿，你让我等得好苦啊！”
睿儿讪笑，“这不是，姨母不让我骑马嘛！”又正色道，“不过五哥，我可没耽误了差事哈！”他一路接收着下人们的回报，这才心安理得地顺从着清露慢慢赶路的。
五皇子先是板起脸来，“你岂止是没耽误了差事！”又猛然间换了笑脸，“你的差事办得简直太好了！”不到东北，不知道这里气候的厉害，不到秦状元客栈，不能真正地体味到秦府在东北的势力有多么大，下人们又是多么的出色。
早来的这几天，五皇子在秦状元客栈住着，仔细地听着各方回报，这才发现，原来各种军需品的供给几乎是在狄人刚刚劫掠完时开始了，直到现在还在源源不断，眼看着快运完了——只要攒够能过冬的行，春暖花开时，他们离秦状元客栈这么近，根本没必要存粮了！
五皇子在到达之前的唯一担心，这么烟消云散了，毕竟，他在幼时曾狠狠地得罪过睿儿，这还过去没几年，而只要睿儿拿现成的天气做借口，难道父皇还真能砍睿儿的头？！
此时，感觉到事事皆顺的五皇子，心情又怎么能不好呢？！
睿儿自打懿皇妃离世起，没见过这么意气风发的五皇子，心不由暗暗感慨，清露的话是对的。
心地善良的睿儿，也不再为失去了“美差”而遗憾了，真的，他觉得五皇子自己更需要这份差事！
清露也在看着五皇子，脸的表情十分柔和，还带着旁人无法理解的异，只有秦怀恩明白，在清露的眼，此时的五皇子，是个完美的“替死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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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1章　节　难以抗拒的命运（）　
对此，无论是秦怀恩还是清露，心都是没什么愧疚的，因为前一世的这一年，在现在危险万分的情况下，实际是睿儿做了五皇子的“替死鬼”。
而这一世，形势已好太多了，五皇子离死实在是太遥远了。
秦怀恩和清露还是善良的，哪怕有着前世的恨。
秦怀恩先是提醒五皇子，“狄人是爬城头的。”
五皇子十分虚心地抱拳，“谢过国公爷提点。”可见他已吸取了丁志成当年的教训，或是对秦怀恩已产生了由衷的敬畏，哪怕他早已知道了这个消息，并想到对策，哪怕秦怀恩给他这句简单的话，连建议都算不。
清露也出了个主意，“天气这么冷，如果在城墙浇水，会滑不留手……”这是她在这些天里想出来的。
五皇子听后大喜，后来在给公叔瑾的折子，把秦府的所有人都夸奖了一遍，并不知道，他这是无意帮了秦府的一个大忙。
睿儿说的话，有点不听，“五哥啊，江湖有一种兵器叫‘飞爪’的……”还拿出来一个事先备好的给五皇子看，其实这种东西不仅仅是一种独门兵器，其实还是一种行走江湖、飞檐走壁时的必备用品，连小厮们采药时，也常常用到。
清露赶紧顺着睿儿的话说了下去，“所以算是用冰筑了墙，也不是毫无破绽了，若是有身手好的人，还是有危险的！”她在现代时知道有一种名为“攀冰”的体育运动，虽然很危险，但还是有很多的爱好者，更不乏专业运动员，据说这还是一项攀山者必须掌握的本领，想来难度应该不会很大吧？
五皇子先是把飞爪接过来看了看，但并没看多长时间，很显然，他以前知道这玩意儿，又说，“谢过诸位的好意，我都统统记下了！”态度还是很真诚的。
睿儿顺势说，“五哥，还是留在这里吧，战事若起，再赶过去也来得及。”他是真心为五皇子好，再说，秦状元客栈离边境的几城真心不远，在这种天气下，快马加鞭的话，有个三、五天，也到了，如果昼夜急赶，还能更快。
五皇子再次板起了脸，但这一次可不是开玩笑了，“睿儿，兄长是不会那样办差的，”又压低声音道，“当初皇叔祖，已经够给咱们家丢人的了！”这个说的是公叔烈，倘若这次还派公叔烈来，估计他能连秦状元客栈都不住，直接跑到秦家村去呆着！
睿儿的脸红了，因为睿儿想到，倘若是他，他也不会这么做的，现在他提这样的建议，岂不是在羞辱五皇子吗？于是，再没提让五皇子留下来的话。
睿儿又提议五皇子带自己的几个小厮，五皇子照例拒绝了，睿儿便不好强求，再说五皇子的亲兵也足够多了，其不乏好手儿。
清露邀请五皇子一道用膳，可以说，经过这短暂的接触后，清露发现，这孩子的确是长大了，沉稳了不少，这心性连当年的丁志成也是不了的，可见磨难的确有助人的成长，也难怪公叔瑾这次会给他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连清露，现在虽然说不喜欢他吧，但至少是不讨厌他了。
五皇子还是拒绝了，他若不是等睿儿等人来，他都不会在秦状元客栈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