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事手札》第140章


那浴帘与墙壁的夹缝里,躲着一个人,大半身体藏在浴帘后头,正挤着一张比浴帘更煞白几分的脸孔,一手扒在浴帘上,看这阵势应该是在往我这瞧。
我见它脸部动了动,“啊……”了一声,一如方才在门后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草!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找我搞个屁啊?!小爷我可从来没有害过人!”我低声嘟哝咒骂同时缓缓后移,那张夹在角落里仿佛正在使劲往外挤的脸位置没有丝毫变化,但脸上那三个黑洞洞的眼睛和嘴巴却貌似一直在动,如同在与我说话一样。
现在它就是给小爷我唱十八摸我也没兴趣!它这样越是不动,我心里就越是着急,原本后退缓慢的步子逐渐加快起来。现在我确定它在我眼前,那门外肯定没东西,就算它瞬移,没事,反正我他妈已经瞎了!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我觉得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我反手抓住门把手,跟扯救命稻草一样扭开就跟脱了狗链的狗一样冲了出去,结果迎面跟一个人撞上了。
我定睛一瞧,这不是朋友那个傻逼吗?
“你……”还不等我说完,他道:“它刚刚干嘛了?”
“诶我操,你他妈的在门口你不进来!?”我一下火了,压着声儿骂。他分明就站在门口,却让我在里面受尽惊吓,我现在真是深觉自己遇人不淑,如今就是剐了他都难消我心头恨。
他越过我朝里看了看,选择性无视了我一脸的怒意,又问我那鬼干嘛了?
“回房间再讲。”我没好气地撞开他回了屋里,没法子,这是工作,就算我再生气,我也得说。
进屋后,我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如实相告,他听完捏着下巴垂目不言。我也没发声,只坐在一边看着他,满心的火气尚未消,我也不想与他多言,甚至阴暗地想他就此哑巴了的话,我就把他送到齐爷那,让他俩一起去参加残疾人运动会,指定能拿奖。
半晌,他看向我:“它想和你说话?为什么?说什么?”
“不知道,但我觉得它应该不是想害我。当然也可能跟武侠片里那些打酱油的坏人一样,话比较多罢。”我耸耸肩答,忽又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它在这里,为什么灵异反应却是曾经存在?”
朋友一敛眉,目光朝我逼视过来:“什么?”
“我说……”
他突然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转身开门就往外走。我跟在他身后,发现他的目的地竟又是厕所,我觉得我以后上厕所得找人陪着,我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他打开灯径直奔到浴缸前,拉开浴帘一阵检查,我都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东西。“你找肥皂?”我看气氛紧张,打趣道。
“不是。”他严肃地吐了两个字,接着动作忽然停下,直起身扭头对我道:“这幢房子的大门往哪儿开?”
这我记得很清楚,来时他给我说过:“左边,开龙边,你说的。”
“青龙位,主男性。”
我一怔,这老鬼的身份我们现在大致已经确认了,他就是罗莉的外公,也就是这幢房子的男主人,莫非那门也跟此事有关?
朋友说他方才看那门就有点奇怪,一般大门是不会偏那么多的,而且,周遭的围墙上显然所用的材料与颜色有不同,这个不同的位置正好又是长方一块儿,他推测大门是经人改过的。说到这里他问我还记不记得他曾对我说过“能与世人造九坟,不与世人开一门”,但凡懂道之人多数是不会给人开门的,除非非这么做不可,而这个理由必定十分严重,抑或是要达到某个目的。
“目的?比如?”
他朝浴缸动了动下巴:“比如,养魂。”
“养魂?”单单这俩字,我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微发憷了,所谓养魂其实就是养鬼。相信很多人都听过养小鬼,古曼童之类的,这些东西不知啥时候就风靡起来了,尤其是在泰国极为盛行,甚至有很多国内的财阀名流从那边将这些请回来。
养小鬼特别有讲究,还分类,跟宠物小精灵似的,有招财的,有姻缘的,有招好运的,也有用来害人的。说到这个就得提一提,有不少去泰国旅游的游客,被忽悠得买下了佛牌,传说上面附着着灵,能让你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一帆风顺,我只能说这东西,千万别去碰。大致在2009年前后,我就遇到了这样一个人,他对此事深信不疑,在我告诫无果后,他说我杞人忧天,甚至还要与我大谈特谈佛牌也分什么阴牌阳牌,好鬼坏鬼。既然不信我我也不多说,留下了我的名片和一句话,不作死不会死,要死之前打电话给我。
朋友所说的养魂就与养小鬼类似,但手法不尽相同。
他说平时大门确实多是开龙边这导致我们一开始判断失误,没有想到这一层,这个龙边看似平常,但醉翁之意不在酒,它其实旨在通青龙气,引男主人魂魄入内,以千斤门为镇,将魂魄留在此地。
“那养魂不需要什么设备吗?咱们不是都看过了,啥也没有啊。”我问。
他指向浴缸一角,我凑过去看,浴缸是由瓷砖砌围而成的,朋友所指正是其中一块,我推了推,好像是松动的,他示意我搬开,我抠了半天,终于将其卸下,我二人蹲下往里瞧,卧槽,这可把我吓得不轻,我甚至感觉比刚才看到那张脸还让人惶然。
那里面置立着一张老人的黑白遗照,照片前放着一个小香炉,香炉上的香已经快烧到底了,正艰难地闪着幽幽的火光,时明时暗。香炉两侧放着两个小瓶子,是透明的,但是看不清里头有什么。
朋友道:“怪不得这鬼出现带水,你看看这旁边都漏水了,要是把香台在如此潮湿的地方再放一段时间,必定出大事。”
第121章 归去(七)() 
这句话我明白意思;水属阴;且为极阴之物;若是魂魄长久待在阴潮之处,那绝对不会是好事。小爷我现在怕啊,谁知道这些东西放了多久了,会不会已经要出大事了,我问朋友要不我先把他搬出来行不行。他说可以;这会儿我哪里还顾得上这是别人的遗像什么的,抬手就往外一件件运。
等将它们一律运至干燥处,我问:“现在怎么办?你说。”这些东西被藏得那么好,明显有人故意而为之;至于是谁,用菠萝盖都能想出来。可也就因为知道是谁我才觉得为难,我可以想到很多她这么做的理由,最靠谱的左不过是被一个未亡人汹涌的思念唆使。纵然这样的做法是极端的可怖的甚至是在自寻死路,但叫我如何去怪一个可怜的老太太。
朋友瞧了我两眼,看我一脸严肃,他什么也没说,就让我把东西搬出去。
“搬去哪儿?”
“罗莉外婆房里。”
“啊?”我略有踟蹰,“我们这样挖出别人家的香台,然后还明目张胆进去进行质问,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快点。”我拗不过他,只好把东西往怀里一抱,率先朝外走去,朋友就跟在我身后,他脚步声一如既往稳健笃定,只是在这间十分狭小的厕所里听起来发闷。出了厕所,我立在楼梯口,有意没往下看,生怕再一次看到我手里正抱着的“人”。待到我一步跨到罗莉与她外婆所睡的门口,跟在身后的朋友却忽然间没了动静,出于疑惑我扭头后看。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同一时刻,朋友猛地喝了一声“谁?!”随即转身就冲楼下去了。
我一下愣了,你说我是跟着还是不跟着呢?那下面我刚刚可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而且这会儿我手里还抱着那么多东西。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正愣神的这么一会儿,罗莉外婆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朝内缓缓打开。来开门的正是罗莉,估计是被朋友那一声给喊醒的,她睡眼惺忪得站在门后,看到我立在门前一脸呆滞几近痴呆儿,便问我在干什么?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我总不能回答说“我找出了你外婆藏在浴缸下的你外公的遗照,其实你外婆在养魂”咯。有时候有些话不说远比说清楚好,所以我选择闭嘴,二话没说将手里的东西塞给她:“快!把这些东西拿进房里!我们马上过来。”说罢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头栽进了身后漆黑一片的楼道。
到楼下时,我发现厅堂的门开着,朋友不在。我立马徐趋两步出去,今夜月亮特别亮,镶在浓墨般的夜空中,奇怪的是,整片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小爷不是什么文艺青年,就不说这大月亮像什么玉盘了,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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