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侠》第92章


怎会与经书不符?”唐元平又问道:“《可兰经》上可有这样一句?‘除因复仇或平乱外,枉杀了一人,便如同杀了天下苍生。’晚辈记性不佳,若是记错了,还望前辈指正。”
伊姆思睁眼瞪了他不久,回道:“不错,是有这样一句。”唐元平得意地笑了笑,若有清风拂面,又道:“那就对了。贵我两派,本来无仇,更和什么‘平乱’毫无瓜葛。但贵教的哈教主却明令全教上下,凡是见着了唐门中人都该杀,不可放过。若真有本门子弟因此而死,请问前辈作何感想?”
一席话说得伊姆思哑口无言,想了许久也想不出话来反驳。程在天想道:“唐大哥学识渊博,一至于此!连这种怪经书都读过,还能对书中字句信手借用,我哪里及得上他!”一看身边的法媞梅,也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动也不动地望着他,像是被他说服了一样。
葛良见势也推波助澜,说道:“大哥,我瞧这小子口里吐出的话,倒也站得住脚。”伊姆思心里已想着让步,嘴上倒毫不变软,对唐元平道:“且不论你说的有理无理,《可兰经》上还有这样一句:‘信道的人,定要守约。’我教既已和五毒教立下誓约,怎能视作儿戏?”唐元平道:“誓约自然不可儿戏,但前辈仔细想想:两相比较,到底是枉杀他人的罪孽更重,还是违约的罪孽更重?”伊姆思不能强辩,只好答道:“大概是枉杀他人更重。”
唐元平道:“前辈所言极是。贵我两派既有修德结好的机会,又何必妄动干戈,互相杀伐?”葛良拍手叫道:“对!姓葛的服了你这番见地。”伊姆思道:“好啦,葛兄弟都拍手叫好了,我也权当你说的对了罢。今日我饶你们不死,不与你们动手,一个个都回去罢。”
那十来个唐门弟子听了,满肚不忿,唐承欢当先怒道:“是你怕了唐门的千机匣,我唐门却不怕你!不用你来饶命,咱们决个生死便是!”那一大群丐帮弟子原本事不关己,只是站在后面静看,这下也干脆起哄,喊打喊杀。一时间两面都抄起了手中的家伙,十分紧急。
程在天忍不住了,用尽全力,挤出一句话来:“住手!”唐元平喝道:“大家都听程兄弟的!他一天是你们的元帅,一辈子也是你们的元帅。哪个敢不听他的话?”那五百来人一听,很快便闭口不言了。
程在天在法媞梅搀扶下,慢慢走到两队人马中间,低声道:“各位兄弟,我……我有病……在身,不能……再当你们领头的。但我说的话……各位还会听么?”那五百来人喊道:“听!”程在天道:“那就……好。这些日子我想了又想,天下有……有无数的争斗,都属无谓……破财、流血、杀人、灭族,都是因这些争斗而来。伊姆思大使……他方才的话里,对我们……早已没有敌意,大家都……都把兵器放下罢。”
群丐便把木杖放在地上。唐和、唐睦仍怕天方教偷袭,手上仍旧举着千机匣,极为警惕。程在天道:“唐和、唐睦两位兄弟,你们……也把千机匣放下罢。他既说了……不再动手,定会说……到……做……到。”唐和、唐睦道:“这个胡人信得过么?”伊姆思道:“我对着真主立誓:不会伤你们一根毛发。”唐和、唐睦道:“你先收掌,我们再收千机匣。”伊姆思大大方方地撤去了内力,把手摊开让大家看。唐和、唐睦将信将疑,也慢慢把千机匣收起来了。
法媞梅也尚未放心,生怕两边又动起手来,程在天的性命堪虞。于是自己又下了一道令旨:“大家都不要妄动,更不要阻截,让条路给他们过去。”天方教众服服帖帖的,左边的挪开一丈,右边的移走一丈,很快让出了一条两丈宽的大路。
那边的人物,无论唐门抑或是丐帮,见这个美撼凡尘的小女子轻声轻气地说了一番话,天方教众个个都不敢不听,心想这场景真是怪到了家,他们之中又没有一个曾见过她,只好在心里猜测她的身份。
第92章 席间逢祸事(2)() 
唐元平却寸步不动,说道:“我们此来,正是来找程兄弟的。”程在天道:“我……我跟你们走便是。”法媞梅狠狠捏住了他的手,道:“你去哪里,我也要跟到哪里。”
伊姆思叫道:“不成!梅梅,你这几日和他在一起,终究还是在我们眼皮底下,安全得很,那也罢了;你跟着他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唐门的地盘,那时只好任人宰割,怎生逃得出去?”法媞梅道:“我不管;你要是放不下心,也跟着去罢,路上也多些人解闷。”伊姆思道:“葛兄弟有何主张?”葛良道:“小弟看来,还是一道跟着去较为稳妥。”伊姆思只好说道:“看来我也没别的法子可行啦。”
唐元平知道伊姆思口上软了,心下依旧狐疑之极,便吩咐那五百来人走在前头。程在天和法媞梅夹在中央,盖因唐元平、伊姆思各自都要保护其中一个,暗中便达成了默契,把他们放在中央。天方教众在后面跟着走了。
我且问你:他们此时为何不用竹鹊?原来这正是唐元平的见识:其一,自己人手里的竹鹊,己方刚好够用,要是驾着竹鹊上路,天方教众哪里赶得上?不仅赶不上,多半还会怪罪他们无礼。其二,他见程在天和身边那西域的女子情投意合,索性顺水推舟,让他们慢步而行,有说有笑,更添情意。那五百壮士见程在天和唐元平都是徒步往前,也不敢有一毫怨气。
走不出几步远,法媞梅终于问道:“程大哥,他们都是什么人?拿木杖的我见过,大概是丐帮的叫化。可那些戴着面具的又是谁?莫非就是唐门中人么?”程在天道:“你真聪明,全都叫你猜对了。”他这时说话,终于勉强有了些气力,再也不用喘息。法媞梅道:“那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程在天便把前后因果说了出来,末了一声叹息,道:“唐门有许多勇武忠烈的义士,你们天方教中也有,谁知彼此却是水火不容。”法媞梅道:“明教杀过本教许多人物,爹爹因此对明教恨得入骨,平日里一说到明教,就气得咬牙。可唐门跟我们又有什么恩怨?我着实不知道。”程在天道:“本该是无仇无怨的,可明教和唐门结盟后,你们天方教也和五毒教结成了同盟。在许多人看来,盟友的死敌就犹如自己的死敌,天方教也是这种看法,自然也不会给唐门好脸色看了。”
法媞梅低头道:“你是说,爹爹一开始跟五毒教结盟,便是做错了么?”程在天道:“我见过五毒教教主龙紫阳,他阴险毒辣,肆意杀人,做下了无数罪孽,五毒教在他手中,大抵也干不出什么好事情来。我瞧你爹不像是大奸大恶的人,却贸然地和五毒教结盟,确乎有失检点。”
伊姆思“哼”了一声,法媞梅听了,也闭嘴不理他。程在天道:“怎么啦?我哪里说得不对么?”法媞梅道:“爹爹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原本我教和明教彼此相抗,谁也占不了便宜;可自从明教、唐门结为同盟后,明教得唐门之助,用火药暗器害死了我教无数高手,爹爹见情势不妙,忧心忡忡,这才遣人来到中土,造访五毒教,相约同生死、共进退,借着五毒教送来的奇毒,才扭转了败势。要是不跟五毒教结盟,兴许本教就要为明教所灭,你也见我不着啦。”
程在天叹道:“善善恶恶,让我越来越糊涂啦。”法媞梅郑重地道:“程大哥,你只要相信我是善的就好。我长这么大,没有杀过哪怕一个人,更没有下令杀过一个人。”程在天道:“去见你的人都要下跪,这事倒不怎么光彩。”法媞梅笑道:“我不想让别人瞧见我的真容,要是他们跪着看,至少看起来恭敬一些。不过自打遇见你那天,我才知道他们一个个都不是恭敬的人。”程在天把她的手高高举起,轻轻亲了一口,打趣道:“那我恭敬么?”直把她逗得脸颊绯红,又想气又想笑,低声道:“你个小淫贼,谈‘恭敬’是玷辱了这两个字。”程在天哈哈大笑,步子迈得越来越大,法媞梅顺着他的意,也走得越来越快。
一晃到了几处大宅前,前头的人停住脚步。原来这是李开疆为褒奖程在天等人,特意为他们安排的住处,住下五百多人,竟也绰绰有余。唐元平敲开其中一间的大门,把大家全都带了进去。天方教众常年住在西域,未尝见过这样宽敞的大宅院,一走了进去,便再不愿出来。
唐元平道:“天方教的诸位朋友,今番远来,腹中必定饿了,请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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