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魂》第54章


,自己不仅仅是被一件件“设定”的事情所指引拖曳而前行,就连自己的身体也是由另一种东西指挥着,而此时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云书,还是九尾狐呢?云书试图寻找先前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的区别,又尝试着去感受身体里另一个“自己”的存在,的确的,隐约里血液中似乎也传来一股不尽相同的温度。
静笙便是理解了为何云书会有“狐狸”的一面,曾经以为他是妖,而自己竟忽略了如果他是妖。
“对了,老头,你刚才说那黑衣人是二女的化身,这是怎么回事?”云书道。
“女祭和女戚被封印在西方大漠三千多年,但以当初那人与妘镜的力量,是断不能将她们彻底锁住的,天地之间有灵气与戾气,皆可被二人化弄,这也正是逼迫着你们快些前去西方的缘故,女祭和女戚分别幻化出了一种化身,借以凡人肉躯得以成形。他们有着不同的目标,依我猜想,女戚想要得到落魂真法,而女祭只想得到落魂石,还有其中一方的化身在世间培育了一个神秘的组织,有着我也猜不到的目的,你遇见过的,他们只是其中一员,你还得多加小心才是。
“女祭和女戚虽是姊妹,但二人向来相争。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你每次遇上的黑衣人都有着不同吗?他们是两个人。”
“两个人?难怪……”云书这才恍然大悟。
“还有,老头,妘镜门,和妘镜有什么关系呢?曾经遇见过一个人,他的琴是从妘镜那里学到的……”云书只觉蹊跷,妘镜门的创始人不应该是妘镜才对吗?怎么会是妘羲……
“落魂三象限,道灵之中又区分为有明显界限的三象,法象、术象、灵象,当今三大门派皆以此建立,六道剑派的功法皆为术象,白鹿一族则是灵象,妘镜门便是法象。术象者内修为本,招式为先,所有的真法借以一招一式彰显;术象者,便全然只是内在真法的运行,因为当初妘镜传下的一种灵媒,使得妘镜门人能够有可能修得这种以“妘镜”为真法核心的功法;灵象,却是既无内修,也无招式,修的是“灵”,一种几乎不再是真法的灵明之术。
“而至于妘镜一门,落魂真法里本是没有这样一种功法的。传说仙族之人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灵”,我想便类似于我们所说的灵魂吧!妘镜之灵便是一种像“镜子”一样的东西,她将自己的灵结合于落魂之中,便有了这样一种特别的功法。妘羲是妘镜的弟子。你可明白了?”
诚然,云书只是半知半解,但是他却对落魂,或者说对仙境与仙族,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老前辈,你可以给我讲一些仙族的事吗?”
“哈哈……前辈不敢当。不过仙族之事我却是分毫不晓,我说过,没人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人们或许只是因为畏忌一些无法承受和理解的东西,而将那些东西归结于遥不可及又神秘莫测的‘仙’这一说法。”
“可是,它应该有故事的,我想听听故事。”
“先祖的使命,我本来是要给你讲关于那个人的一切的,但似乎还太早,云书,我的使命只是为了给你讲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那个人?他究竟是谁?”
“他……”老者一声哽咽,“今后,你自会知道的。”
“啊?”
“我所讲的一切,多是前人心口相传而来的,多有谬误之处,等你经历了一些事情,一定会比我看的明白。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讲讲,关于女祭和女戚的一些故事,很长,又很短,没有人能讲尽那故事,世人却也只流传那么几句话的故事。”
第二十三章 传说(上)() 
风一直没有停歇,从古到今都没有。风铃在屋檐一直摇曳,从古到今,一直摇着。
天高的人永远无法企及,地广阔从来没有人看见过边际,仙岛凌空,百海千洲,唯有长年之光景,日月不夜之山川。宝盖层台,四时明媚。金壶盛不死之酒,琉璃藏还魂之丹。桃树花芳,千年一谢,云英珍结,万载圆成。
那一日,她听见三秋花海上吹来一阵管弦乐声,七彩的流霞染透了整个天光,空气里飘来风信子的花香,一时间,她以为远行的人们又回到了家。
直到她走遍了整个花海,才发现那只是自己的幻觉。而云海之上的那个人和她一样,被自己的错觉引来了这里。
鸾鸟依旧在天际徘徊,拉着凤车疾驶来去,蟠龙却绕山而息,睡过了又几万载。只有鸟兽们偶集成群,重复着当初的时节典礼,维持着虚无的繁华,才让人感觉时间并没有过去太远。群山不改,仙宫依旧,只亏了尘光冷漠。
那一日她们的确听见了乐声,花魂祭里的乐声。
每隔一千年,天地间所有的花都会凋谢,花魂就从花里得到解脱,它们与彼此的花魂相会。花儿是多情的,总是容易爱上与自己美艳相当的魂,一千年后她们又会结出新的花魂,新的花魂回到大地上,从一颗颗土里又开出新的花,曾经的花魂便会化作世间的灵气,在每一动一息里滋养着万物生灵。花魂祭便是要祈祷花魂们不要眷恋它物,早日幻化新的花魂,结出更美的花;也是在祝福花魂们彼此找到属于自己的魂,在一千年又一千年里过完自己美丽的一生。
可节日的祭祀者是没有“一生”的,于是在这个节日里他们奏出有着欢快的上阙和忧伤的下阕的曲子,既是祭奠花魂,也是缅怀自己。
那段曲子将她们引来了花海之上,却发现只是一段幻觉。这样的幻觉越来越常见,二人甚至看见过春祀里整个天穹花灯飞舞,所有的人们穿着鲜红的花衣,戴上流彩的面具,汇成一股花海般的涓流,唱起古老而悠扬的歌曲。双翼的应龙鼓起石砌的宝瑟,人面的英招吹着风雕的玉笛,白矖与腾蛇抚起云编雨织的竖琴,鹤面的毕方同九色的麋鹿拉响每一只散落八方的金铃,所有的鸟兽都忙碌在春祀里,大地之上一片红彩,海水中却荡漾着晶蓝璀璨的光。而当她们准备汇入这繁华,一切又只是幻觉,只有风铃遥遥的传来清脆响,偶尔有凤鸾洒下冰凉的翎光。
人们断续的离开这里,直到只剩下女祭与女戚二人,至今已有十万年的光景,或许是二十万年、三十万年,早已没有人数着年岁活在仙境。
但似乎日子并没有过去多长,曾经的繁华历历在目,两人的思绪中从来没有脱离当初的情景,一切都是在回忆,一切都还留在昨天的喧闹。
于是那一天她们决定离开,洒下花魂祭日里的酒,作了最后一次叩首,遥望了最后一眼仙宫。静水流深,古树的青藤垂地千里,凌空的仙岛上长空皓月,太阳百年一落百年一升,如今正悬在花海的上方。
离开了仙界,是再也不能回去的,其中的原因直到很久以后二人才知道。
结界设在东方青原的灵坛里,由四只凶兽看守:身形巨大的混沌、人头羊身目生腋下的饕鬄、双翼巨虎穷奇和虎身獠牙的梼杌,它们只是看守着仙界中的虫鱼鸟兽以及一花一木的潜入,而并不是阻拦仙族之人经由此地前往另一个地方。
离开了仙界之后,却来到了这样一处境地——在那里,有太多的地方和仙界相似,又有太多的地方和仙界不同。
那里的人们也正陆续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从花香雨露中来,是风霜雨雪、日月星辉、一草一木、寸土滴露……自然间所有的生灵共同孕育了他们,他们被称为天灵。
这些人不出百年,很快就长成了青年的身躯,女祭和女戚便渐渐的发现,那些人和自己也如此相似。
一切又都像回到了从前,未曾有过改变的光景,寂灭,就算这里像一个初诞生的世界,一切的繁华都刚刚开始,可是两个人心中的寂寥从来不曾改变,直到她们在这里生活了又万年,依旧未曾改变。
或许花谢了,多情的花魂又种下新的魂,千年之后仍会开出绝美的花来。可人心谢了,那人的魂又去了哪里?是否还会回来唤醒这落魂之人?
后来,女祭和女戚又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人间。
一切都变得不同。初来时,这里的草木才开始生长,离奇的虫兽才初具模样。这里的日月片刻便要倾覆;这里的四时只促膝就要轮回,就像冬日还未伊始,春天就已悄然而至;这里的山川江河只平平无奇,却给生长的万物设下艰难险阻。生命的更迭与年岁的飞快轮转,使得二人也不禁紧张起来,一切都变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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