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故事》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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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6年9月,华盛顿正式宣布退休,美国历史上第一次真正的总统选举开始了(前两次都是走过场)。此时,杰斐逊早已回到自己的世外桃源蒙蒂塞洛,麦迪逊回了自己的农庄蒙培利尔,汉密尔顿回了纽约当律师,亚当斯也回了老家马萨诸塞,大家好像都“退休”了。但这是大战前的平静。那个时代的绅士们以“野心”为耻,即使都瞄准了总统宝座,表面上都说“我不要”。所有的候选人都羞羞答答地在家猫着,别说出去演讲推销自己,连在家都不提这事儿,太难为情了。选战由各个政党替候选人张罗。亚当斯和杰斐逊是排名最靠前的两位,主要因为他们的资历。在那个年代,大家还是看对美国革命的贡献的,论资排辈很重要。汉密尔顿和麦迪逊都是红得发紫的“新秀”,论能力他们最强,但他们毕竟太年轻。亚当斯和杰斐逊属于独立宣言那一辈,汉密尔顿和麦迪逊属于美国宪法那一辈,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共和党推举杰斐逊为候选人,这很自然,因为杰斐逊是共和党的领袖。杰斐逊躲在蒙蒂塞洛不出来,假装不知道。麦迪逊自顾自地帮他竞选。蒙培利尔离蒙蒂塞洛很近,麦迪逊故意不去拜访杰斐逊,省得杰斐逊又推让一番,好烦。咱甭跟他废话,就用他的名义选,等选上再把他拉出来,我就不信他不干。联邦党比较复杂。大部分联邦党人想推汉密尔顿,因为汉密尔顿是他们的领袖。但汉密尔顿自己不干,他想接着当律师赚钱。还有一个问题:汉密尔顿观点太鲜明,他如果当选,联盟很可能马上破裂,就像后来的亚伯拉罕林肯一样,他当选之日就是国家分裂之时。汉密尔顿应该也看到了这一点,他想缓一缓,以后还有机会。就这样,联邦党决定提名亚当斯。亚当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联邦党人,但他的观点大家都清楚。他在过去的八年里老老实实地当副总统,从不介入“党争”,反而成了各方都能接受的人。再说,南方人占了八年总统府,大家迫切地盼望北方人当总统。除了亚当斯,没有人能跟杰斐逊一较高低了。于是,这对好朋友就这么成了竞争对手。
杰斐逊从一开始就表现出高姿态,他一个劲儿地说希望看到亚当斯当选,“在年龄上,他是我的长辈;在资历上,他是我的上级”,我愿意做他的副手,为他服务。他说这话有诚意吗?答案是:非常有诚意。他确实跟亚当斯感情好,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愿做华盛顿的接班人,因为那个人注定要生活在华盛顿的阴影下。这是杰斐逊比亚当斯聪明的地方。亚当斯可没想这么多,他觉得他接华盛顿的班理所当然。
结果并不出乎意料。亚当斯以71票当选总统,杰斐逊以68票当选副总统,两党的势均力敌可见一斑。亚当斯之所以能当选,除了因为联邦党强大的竞选攻势,还有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因素,就是华盛顿的支持。华盛顿支持谁,谁就能当总统,这是不成规矩的规矩。华盛顿早已与共和党决裂,他绝对不会支持杰斐逊。尽管他心里最爱汉密尔顿,但此时此刻,亚当斯是他唯一的选择。
当选后的亚当斯和杰斐逊都真诚地祝福对方,他们似乎看到了两党联合与妥协的希望。美国政治真的能走出“党争”的泥潭吗?在“党”与“国”之间,亚当斯和杰斐逊将如何取舍?请看下一个故事:xyz事件。
第76章 YZ事件() 
1797年3月,亚当斯和杰斐逊分别就任总统和副总统。这两个老朋友在过去的八年中虽然因政见不同有一些隔阂,但他们个人感情很好。可是,当他们走到权力的顶峰时,那友谊还经得住折腾吗?至少,在一开始,他们还是有信心的。当麦迪逊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诉杰斐逊,对不起,你的票数排第二,是副总统而不是总统。杰斐逊一点都不介意:我本来就希望亚当斯当选。“从我开始担任公职的时候,他就是我的上级。”杰斐逊似乎感情大爆发,给亚当斯写了封热情洋溢的信:
我从没想过任何其他结果没有人比我更真诚地祝贺你我没有统治人的野心。这是份痛苦又不讨好的工作我虔诚地希望你能为我们避免那场将摧毁我们的农业、商业和信用的战争。如果你做到了,所有的荣誉将属于你。你的政府定会满载荣耀,你自己也将幸福快乐。这就是我,一个在过去的日子里也许因某些小事被迫与你分离的朋友,依旧怀念着我们曾经一起为独立而战的时刻,把最高的敬意、最深的爱和最美好的祝福送给你。
亚当斯要是看了这封信不泪奔才怪,但是,他没有,因为他从来没看到这封信。杰斐逊是感情动物,更是政治动物。他没把这封信寄给亚当斯,而是寄给了在费城的麦迪逊,想让麦迪逊替他把把关,看它是否“政治正确”。麦迪逊拿到信一看,差点吓晕过去,还以为杰斐逊得了失心疯。他赶紧给杰斐逊写信说:这是个可怕的错误!万万要不得!友谊和政治是两码事!亚当斯已经知道你与他的友情,不用多此一举。他要是个很糟糕的总统,你这么捧他,岂不是让人抓住把柄,显得咱没水平似的。这叫“自杀”懂不懂?其实,麦迪逊的意思是:万一亚当斯一激动叫你跟他合作,你干还是不干?不干,你自食其言;干,你置共和党于何地?你到底是他的副总统还是我党的领袖,你可得想清楚。于是,这封信就留在了麦迪逊手中。麦迪逊倒是挺有良心,他没把信毁掉,而是封存在档案里留给了历史。那个档案夹离亚当斯住的地方只有几条街,这几条街让两党失去了一次最好的妥协机会。
杰斐逊对麦迪逊的依赖就像华盛顿对汉密尔顿的依赖一样,毫无保留。如果说杰斐逊与亚当斯是朋友,他跟麦迪逊就是兄弟,亲得不能再亲了。他比亚当斯小八岁,比麦迪逊大八岁。在亚当斯面前他是晚辈,总是退让三分;在麦迪逊面前他可是长辈,完全占主导地位。但是,只要事关政治技巧,麦迪逊说咋办就咋办,杰斐逊绝对听话。麦迪逊对这个“大哥”真是仁至义尽,奉献了所有的爱和忠诚。他不仅为杰斐逊抵挡来自敌人的攻击,还要阻止杰斐逊自我毁灭。杰斐逊骨子里有一种浪漫,这浪漫经常给他惹麻烦。他时不时地露点不着边际的思想,说点莫名其妙的话,麦迪逊就得忙不迭地给他打圆场,及时纠正他的错误。杰斐逊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他严重依赖麦迪逊的判断力,而麦迪逊正是大家公认的最有政治智慧的人。
也许,在“截留”杰斐逊给亚当斯的信这件事上,麦迪逊所料不错,因为此时的亚当斯正琢磨着与杰斐逊“共治”美国呢。华盛顿的离去留下一个巨大的政治“真空”,不管是亚当斯还是杰斐逊,似乎都没法独力弥补这个空缺。亚当斯觉得,如果他与杰斐逊联手,或许可以让人民重拾对联邦政府的信任,也能实现两党的妥协。亚当斯像华盛顿那样自认为是无党派人士,他希望做到华盛顿费了那么大劲都没做到的事:团结两党,消除党争。他与杰斐逊的私交是他最大的筹码。
现在,亚当斯需要处理的是“杰伊条约后遗症”。杰伊条约是华盛顿政府的最后一项外交决策,它捋顺了美英关系,避免了与英国的战争。但正如大家预料的那样,它也使美法关系迅速恶化。此时,统治法国的是1794年7月以“热月政变”推翻雅各宾派后上台的“督政府”。“督政府”治国无方,但玩起独裁和腐败倒是一个顶仨,法国继续在痛苦的煎熬中探索。只因“督政府”必须时常用军队镇压反对派,军人势力迅速膨胀。此时,年轻的军官拿破仑正带领法军走出失败的阴影,一个军事帝国初露端倪。杰伊条约让“督政府”震怒。尽管美国一直宣称“中立”,但鬼都看得出来,美国完全背离了美法同盟条约。法国一看,你怕英国不怕我?我就让你尝尝厉害!“督政府”下令在海上劫持美国商船,干得比英国狠多了,几个月就劫了300条船。美国人本就对法国怀着愧疚,这下慌了神儿,国会乱了,舆论也乱了。联邦党指责共和党一味亲法,不辨是非;共和党指责联邦党是造成目前局势的罪魁祸首。美法关系成了亚当斯政府面临的第一次考验。
任何麻烦都可能变成机会,正是看似棘手的外交难题让亚当斯看到了两党联合的契机。他和杰斐逊都是外交官出身,没有人比他们更懂法国。亚当斯开始设想让杰斐逊加入内阁,参与新政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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