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盛久安》第67章


“君上吩咐。”姬安君回应。
“请公子,务必照顾好他。”郁林慕卿拱起双手,竟是对着姬安君弯了弯腰。
姬安君连忙伸手将他扶起,开口道,“君上放心,他于我,乃一生只交,此生不负。”
听到他的誓词,郁林慕卿满意地点点头,便又对着他拱了拱手作揖,以示致谢。
羿之,我的孩子,今生我已负了你,只望你来世莫要再投身王公世家,做个平凡人吧,好好地度过此生,便是万幸了。
☆、第三十九章 一念之差
三日后,郁林慕卿的身体状况直趋急下,早朝之上口吐鲜血倒了在了御台之上。
而此时的萧羿之已经渡过无归河,准备进入北黎国国境。
无归无归,此生不归。
王宫内——
“君上,曲贵妃求见。”内侍公公说道。
可如今的郁林慕卿只得点头或是摇头来回应,他已经说不出一个字了。
那内侍公公看着郁林慕卿颤抖着双唇,却说不出一个字的模样,勾嘴阴沉一笑,他自然知道现在的君上谁也不想见,尤其是曲氏。
可他是曲氏的人。
“传曲贵妃觐见——”他仰着头高声喊着。
郁林慕卿震惊地看着这个内侍,一脸的不可置信,眼中慢慢布上绝望。他不知道这病到底是怎么来的,可绝对与那女人拖不了关系。
他心中还存有一时侥幸,以为她总会顾及郁林远的份上,不会做出出格之举,可他到底是低估了这个女人,她竟是胆敢对自己下手,这是株九族的大罪!
“君上,臣妾来看你了。”曲氏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地说道。
郁林慕卿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因愤怒反而一句未成,半字都无法吐出口,双手想要攥成拳状,竟也只能颤抖着无法动弹,根本不受控制。
他愤恨地盯着曲氏,眼中的怒火似要喷涌而出,将眼前的人活活烧死。
而曲氏却是丝毫不将他眼中的愤怒放在心上,请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随即走开几步,从书柜之后取出一幅卷轴,缓缓走到他面前,一边撵着丝带,将卷轴缓缓拉开。
“慕卿,你还真是长情。”曲氏看着画卷上的绘画,感叹道。
郁林慕卿自是知道那幅画上的是什么,那是他在无归河泛舟时,为萧玉芷画下的第一幅画,他收于至今,只是为了思念至极时,能借此减轻些伤痛。
“放……”郁林慕卿瞪着她手中的动作,应是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
听到他突然开口说出的字眼,曲氏转头看向他,冷笑一声,问道,“君上,你说什么?”
于是,他再想开口便是再也不能了,气急攻心,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来。
她看着他嘴角渗出的血迹,感到无比刺眼,垂下眼帘,四处走了一圈,在一处停下,伸手举起画卷于掌明灯上,顷刻,一缕青烟飘起。
郁林慕卿看见那幅画被点燃,心中满是心痛与绝望,喉间想要发出怒吼,可是嗓子尽毁,呜咽的声音哽在喉头,饶是再用力也喊不出。
眼里噙满泪水,浑身颤抖着看着那幅画被点燃,被扔与地上,被遗弃。
这是他与玉芝唯一的物什了。
“你心疼吗?”曲氏凑近郁林慕卿,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
可郁林慕卿并不搭理她,此时此刻的他,全面崩溃。
“你知道吗?你把她带回来的时候,我也很心疼,这里,疼的快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曲氏看着郁林慕卿,伸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哽咽着说道,眼眶微红,水光闪闪,却未有一滴泪落下。
听到她如此说,郁林慕卿仍旧未给任何回应,只是无神地望着不远处的一团灰烬,面上爬满绝望。
曲氏看着他,冷笑起来,“我告诉你郁林慕卿,今生今世,我要你永远都只看着我一个人。永远!”
说罢,便是疾步走到那一团灰烬出,抬起脚,用力胡乱地对着灰烬踩了一通,将那灰烬踩得四处飞散。而郁林慕卿看着这一切,猛然之间张大嘴巴,对着那一片灰烬痛吼一声。
“啊——”
被这一声惊到的曲氏,转头看向竟是能出声的郁林慕卿,更是疯狂,不停地胡乱揣着胡乱踩着。
看到那唯一一点残存被毁得毫无踪迹,郁林慕卿终是再也支撑不住,口吐献血,浑身抽搐起来。
而察觉到郁林慕卿突然出事的曲氏,猛然冲上去抱住他,从怀里掏出一瓶瓷白瓶,颤抖着手将木塞拔出,倒出一粒黑色药丸,便是往他嘴里塞去。
“郁林慕卿,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曲氏疯狂地说着,一边抱着他,眼里含着的泪,这才淌下。
十日之后——
高安国帝君郁林慕卿病逝,长子陈阳王郁林远守孝三年,代政掌权,时过三年,方可正式继位。
当郁林远得知此事,内心无不震撼悲痛。
他敬重爱戴的父君,如今正躺在冰冷的楠木棺中,封存在黄土之下。
曲氏内宫——
“阿远,母妃也是为了你啊!”曲氏哽咽着说道,双手紧紧抓着郁林远的袖袍。
而郁林远却是冷言看着跪在地上,死死拽住自己的女人,满脸轻蔑之笑,冷声开口道,“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阿远,我知道我做错很多事,可我的确是为了你啊。”曲氏心痛地说道。
郁林远冷哼一声,用力将腿上的人甩了出去,走远几步,并不搭理。
“阿远,你多年在外,朝中大臣根本不愿拥你为王,他们宁愿辅佐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也不会让你继位的!所以,我才想着控制你父君,助你早些上位,我一片真心,你怎可疑我!”曲氏捂着心口,大声说道,脸上满含泪水。
听闻此话,郁林远猛然回头,大声怒骂道,“我用不着你操心!”
“阿远!我是你母妃啊!我又怎会真正害你啊!那药,也不是我的啊!”曲氏痛哭道,终是道出了事实。
闻言,郁林远弯下身,如鹰一般盯着曲氏,哑着嗓子,问道,“那是谁?”
“阿远,是木大人。”
木七,你果然与这个女人有勾结。
当夜木府之内——
郁林远将荣池子反压在案几上,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使其不停往后仰着,偏偏被压住上半身,整个人都弯成了月牙。
“父君的毒,可是你让曲氏下的?”郁林远恶狠狠地问道。
“王……王爷,我没有。”荣池子艰难地会着话,因是这伤人的姿势,令他喉间有些疼痛。
闻言,郁林远微微送了松压着他的腰的手,将其一把拽了起来,凑在耳边,压声再次问道,“那日,你进宫见她,到底是为了何事?”
荣池子大口地喘着气,丝毫不敢动弹,发间疼得厉害,他怕一动,整颗头都会被他扯下。
“我……对不起……对不起。”荣池子哽咽道,感到眼眶有些酸。
“对不起?你到底同那女人做了什么?”郁林远继续逼问道,将人用力往后拉扯着。
被他这么一拉,荣池子疼的眼里泛起了泪水,双手不停用力地想要挣脱钳住自己的手,奈何根本无用。
“王爷,我将摄心蛊给了她。”荣池子放弃了挣扎,闭上眼回道,脸庞淌过一行清泪。
听到此话,郁林远一顿。
摄心蛊?这可是控制人的毒蛊,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毒发,可就是偏偏要不了人命且毒发期间,会听从下蛊之人所有命令。
“那他为何会死?你说啊!”郁林远再次用力扯了扯他的长发,恶狠狠逼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错了,是我错了!你杀了我吧!”荣池子痛哭道,语气越发颓然,布满了哀求之意。
听到他如此的回答,郁林远大声笑道,“哈哈哈!杀了你?我将一颗真心予你,你是如何待我的?一句杀了你,就可以磨灭一切了吗?!”
几句怒吼,荣池子尚未回话,便是被扣着头,整个人被压制在案几上,动弹不得。
夜寒露重,房内声声怒骂,息息痛哭。
阿远,对不起,直到那夜你问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的心,可已经晚了。你信我,爱我,护我,可我却是处处利用你,进朝加官、谋权害你,甚至不惜害了你的父君。
对不起,是我,从头到尾,那个坏的彻底、恶毒之极的人,都是我。
我错了,是我太过执着过去。我明明知道母亲之死与你无关,是我自己太软弱保护不了母亲,还偏偏怪罪于你,恨了你七年之久,竟是为了报复你,害得你与曲氏之间越加恶劣,害得你与父君阴阳相隔,害得你,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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