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妙玉传》第30章


李灵均低头以手扶额,似已疲惫不堪,沉默了半晌,惠儿和香怡在那里干站着。
惠儿递了茶过去李灵均喝了几口又沉坐半刻才说:“还是一样,愿意回去的结了月钱给了盘缠就回去吧,没去处的还在这里,先在各自房里守着吧,主子没了,房子也不能一下子全空了。香怡你去领了银子安排罢,连梅姨娘房里的一并安排了。”
香怡说了“是”便出去了。李灵均这才说:“惠儿,你去把那丹砂找个妥帖地方埋了吧。这东西虽能入药,可遇火则热而有毒,存这么一大盒子也没什么用处。”
惠儿拿了盒子出去,李灵均倚在榻上,细细思量,这么些年竟似白活了一番。生在相府,嫁与“莽夫”,苦苦奔忙这么些年,如今怕是要付诸东流了。京中若有异动,此番回京必有祸事。以老爷的性子,若无异动,也终究难逃祸端。为官者,能全身而退必得是大智若愚而又天神庇佑。如今朝中风起云涌,祖父和父亲能够全身而退实属难得。现今不如早作打算。如今也顾不得什么家族荣辱,只求昔缘能有个好归处,不知昔缘结识的是什么人,若婚事能成,早早嫁了,反倒清静。
不过是前后脚的工夫,小厮却没追上隐儿,玉之仕又是大骂一番,不过十天半月过了,也没觉什么异常,只是总算打消了做官的念头。闲下来便想起冉家来,退了婚事便没再见过,如今看来,倒是同沈家结亲最为相宜。
只是,时移世易,沈知愈数年不曾见过昔缘,心里早淡了,媒人说了几个,自己翻墙爬屋,再或者让沈如盈连哄带骗地约人家出来,又有个郎中的身份,姑娘没见他,他倒看够了人家,没一个中意的。过了年,便是二十岁整了,再不成家只怕沈夫人就不依他了。
两位夫人愁的是一事,却愁不到一处。
刚办了丧事,府里冷冷清清。
“晴风,你去把岫烟叫来下棋。”昔缘这日在窗前坐了半天,冷不丁喊道。却只听香怡答道:“谁是岫烟?我去叫便是。”这才想起,晴风走了有几日了,还没改过来呢。若是她在,今日的事也不难办了。
“这大冷天的,小姐愿意叫还不知人家愿不愿意来呢。”天气寒冷,香怡想:小姐也是,下什么棋呢?哪如暖暖地在屋里打瞌睡?
这时惠儿进来了,接道:“你去看了才能知人家愿意不愿意,你不去妄自揣测便是偷懒的嫌疑,看小姐不打你。”香怡笑说:“小姐才不打我,打恼了我,可别想吃我做的东西了。”
昔缘边摆棋子边道:“你们不拘谁赶紧去一个人就是了。”
惠儿想香怡不认得邢姑娘,耽搁时间,不如自己去,便说:“罢了,还是我们这笨手笨脚的去吧,你去厨房盯着吧。”香怡听了便同惠儿一同出门,往厨房去了。 
一会儿工夫,就见邢岫烟跟在惠儿身后来了,昔缘早布好棋局,对惠儿说道:“你去厨房看看可有什么新鲜吃食,有就拿些过来,这天儿冷,总是觉着饥火烧肠的。”
昔缘不是贪食之人,今日难得,惠儿哪有不速速去的道理?
惠儿一走,昔缘却推了棋盘,拉岫烟坐在跟前说道:“我有一事不便出门去办,除了托妹妹,再没别人可倚靠了。”
“姐姐快说!”岫烟哪里会推脱?心里的激动不是因热切帮忙,不过是因一个小姐总算有求着她来帮的事情实在难得,这让她觉得自己尊贵了些,人之本性,大抵如此。
昔缘也不藏着掖着,就直告诉岫烟:“你可还记得梅公子?咱们还曾一处下棋,也算是个能当得起知己二字的人。我回了府里怕他不得消息着急,又不便出去,断了信儿,你且把这个拿去给他,看他可有什么要说的。”
昔缘拿了一个坠子递给岫烟,正是那步摇上的。岫烟听得脸红心跳,这不是帮着她私相授受吗?一个大小姐说这些竟这般自然,倒让旁人不好意思起来。只是她又不是玉家的人,递个坠子而已,有什么打紧?
“姐姐放心,只是不知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何况,即使知道他家住何处,我,我也不便……”岫烟支支吾吾,不好说出来。昔缘捂嘴一笑:“竟连我也不知,你只得空了在东边角门处时常看看就行,遇上了便给他,遇不上就罢了。”
她这才放了心,不然她一个姑娘家家可怎么去见一个大男人?说道:“那姐姐放心,我若遇上给了他再来告姐姐。”
二人略坐了坐见惠儿回来了,岫烟便要走。昔缘忽又想起一事,眼见惠儿要走进来了便赶紧贴在岫烟耳边说道:“他还不知我名姓,你据实告诉他便是。”
岫烟点点头。
惠儿一进来就见两人“耳鬓厮磨”的,便说:“你们打发了我出去原是有什么体己话要说。害我巴巴地求着香怡要了这么些点心,倒不如你们说话儿,我自己去吃。”
岫烟笑笑说:“有好吃的姐姐哪里舍得不给小姐吃?我也该回去了,明儿再来。”
“且等等,你也尝尝我们府里香怡的手艺,只怕宫里的御厨都不及她呢。”昔缘说着便捡了几块素日爱吃的点心出来让惠儿包起来给了岫烟送了出去。
☆、策马扬鞭冉郎会错缘 重阳登高知愈遇知人
长日遥遥,云衬风又托,延了又延;
路途漫漫,尘落埃又扬,总是漫漫;
扬了鞭,风渐起,恨不能扶摇飞起,却总归,是来迟。
日夜奔波,马疲人不乏。徐州到苏州,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冉竹生的马却只顾飞蹄赶路,若是迟了,只怕她受了牵连被无辜拿了。
邢岫烟自受了昔缘之托,得空便来蟠香寺后园子东边角门处看看,只是好几日都不曾见外人过来。心里闷闷的,想:萍水相逢罢了,这位公子未必认真,倒是她认真了,让人巴巴儿地在这等。早听母亲说昔缘已许了冉家,后来又退了婚,想是这缘故,说是视这梅公子为知己,知己之意,古往今来不过是个男盗女娼的由头罢了。只是我若遇上他,旁人不要看见才好,不然让我娘知道了又有一顿气受。
岫烟左思右想不觉过了时辰,便赶紧往回走,从巷子里出来时却一头撞在一个男人怀里!温润胸膛的暖意顿时撞得岫烟心里小鹿乱撞,两颊绯红,人险些跌倒,连着退了几步。那人伸手有相扶之意,只是恐怕也觉男女授受不亲,不敢贸然相扶,便也不曾真扶上来。
岫烟低头要走过去,却见这男子服饰好生眼熟,抬头一看,要等的可不就是这位吗?
冉竹生只见一个“花团锦簇”身量纤弱的姑娘撞了过来,原以为是昔缘,定神一看原是那日同昔缘下棋之人!原先打扮得素简,今日穿鲜亮的颜色倒有些不敢认了,忙作揖赔礼:“在下冒失了。”
这位梅公子才学过人,棋艺精妙,又这般谦谦有礼,岫烟便壮了胆子抬头看了看,他还弓着腰等着她的话儿呢,目光落在他手上,修长白皙,只是比女儿家的手要大许多,想必也能抚得一手好琴。岫烟自顾自出神看着,冉竹生等得是不尴不尬,便直起身子来看,却见岫烟正出神看着自己,岫烟因和冉竹生四目相对,顿时更红了脸,羞得只恨没藏身处,忙拿了玉坠出来,用帕子拖了递与他,说:“我是受人之托,想必你也明白。”
冉竹生一看,这与他赢来的玉坠不是“同出一脉”吗?原是昔缘托她来此处的。冉竹生接了玉坠收起,问:“她可曾带了什么话?”
“也没什么话,”岫烟想想说道:“倒是我有一事要代她问问公子。”
冉竹生惊异,不知她怎么托了这么一位连眼睛都不敢抬的姑娘,回话可能回清楚?
“她与你相识许久,连你的名姓还不知。”
原是这话!冉竹生心里暗笑,想必她猜出自己在名姓上撒了谎,回道:“在下冉竹生。”
“可是徐州节度使的冉家?”岫烟脱口而出。
冉竹生说:“正是”,心里又疑惑这姑娘是谁,她若同玉家有干系,岂不是也要平白受牵连?这事儿虽不是自己能做了主的,却与冉家有关,自己心里愧对玉家小姐,可也是没办法的事,也不知这玉家现在是什么情形。问道:“姑娘是这玉家什么人?”
岫烟怔了一下,又听冉竹生说“姑娘若是玉家小姐的姐妹便代我说一声,在下负了玉家姑娘,只是人生在世,最难得知己,最快意情字,最珍重缘字,这三样都得于一人,便是万死也不能负了此人。在下说的姑娘可明白?”
岫烟更糊涂了,忽想起昔缘说他不知其名姓,可据实告诉他,忽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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