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砚》第7章


系纳俚亩加校桓龈龆济婊萍∈荩凵翊糁停┳虐亳囊买樗踉谝黄稹?br /> “之前只知南方洪水成灾,父亲当时说朝廷已拨款万两白银赈灾,如今看来,多半是入了上下官员的口袋。”祁宥一路上默不作声,此时突然道:“如今的皇帝昏聩,奸臣当道,乃酿此祸。”
燕时玉第一次听见他讲朝政,见小应进去张罗铺位,便与他聊了起来,“你这探花不是皇帝封的么?算起来,他也是对你有知遇之恩呢。”
祁宥冷笑一声,突然攥紧了燕时玉的胳膊,指甲嵌进肉里,祁宥却似浑然不觉,好似对着剜骨食肉的仇人一般咬牙低声道:“知遇之恩?我祁家满门忠烈,恩师更是国之股肱,却因一莫须有的通敌卖国,便被这狗皇帝满门抄斩,当日几百口人的鲜血将绕流而过的临河染红,鸣冤声几日不绝,这算哪门子知遇之恩?”
燕时玉怔怔地看着他赤红的眼睛,半晌笨拙地拍拍他的背,“你……你别难过,我们来就是为了替你翻案的。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你不必道歉。”祁宥松开手,明明只与他隔了一人的距离,却胜似隔着万重山。
第10章 
“阿玉!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快进来!”小应欢喜地抱着一床破烂草席,上面星星点点地印着斑驳的不知什么痕迹,在他的席边给他腾出了一方天地,“你睡我旁边,有我罩着你,他们不敢找你麻烦。”
燕时玉点点头,帮忙摆好了铺席,转头谢过小应,往外看去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炊烟渐起。祁宥不知犯了什么少爷毛病,一脸嫌弃地皱着眉头,斜靠在桥洞外面的杨柳下,抱着手看他。
“祁公子,这到用晚膳的时间了,您行行好,可有法子弄到吃食?”燕时玉上午就随便吃了点稀粥,自来了这鬼地方,更是要钱没钱,沦落到靠乞丐接济的地步,眼看着小应自己也没什么吃的,他好手好脚又不能真的上街讨饭,这人生地不熟的,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只能寄希望于祁宥了。祁宥白了他一眼,道:“我上哪给你找吃的去?”
“我刚过来的时候看见南边破庙里放着供奉的白面馒头。”
祁宥一愣,登时气得咬牙切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让我堂堂祁府三公子去偷庙里的供奉?”
“识时务者为俊杰。”燕时玉拍拍身上的灰,也没打算多纠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愿意算了,我自己去。”
燕时玉走过祁宥身边的时候,被这祁三公子拽住了手腕,只听见他别别扭扭地哼着:“你怎么去?若是被人看见了,衙门里走一遭够你脱一层皮。你在这等着,我去。”说着便当真往那庙里去了。
很快到了掌灯时分,白日里隐没在大街小巷的各路叫花子们都回到桥洞底下的小窝里,小应的人缘挺好,大多数小叫花都与他有些交情。燕时玉坐在他旁边,正与一位十五六岁模样的小乞丐攀谈,就见祁宥揣着馒头,脚不沾地的穿过臭烘烘的人群,粗鲁地把馒头塞进他怀里。燕时玉正要开口道谢,一旁的小乞丐突然惊道:“诶,你可真厉害,竟然能弄到馒头。”
这些乞丐们虽然饥一顿饱一顿的,不过基本的道义还在,见他有馒头也只是远远地看一眼,还没到上来抢食的地步。不过被数十双饿狼般的眼睛盯着还是怪说模嗍庇癯逍∑蜇ぐ哺У匦α艘幌拢闫鹕硗庾摺?br /> 刚走到桥边那颗柳树下,祁宥便说道:“刚才那个小乞丐,看着很眼熟。我记得有一回我去拜访恩师,似是瞧见他与恩师说了什么话,这小乞丐走街串巷,消息最是灵通,应该是恩师的耳目。”
燕时玉点头,“我刚才与他聊了两句,他说他叫阿秦,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不过言谈间倒很是伶俐。”
“你的恩师……”
燕时玉正想问问祁宥恩师的情况,却瞧见小应走了出来,“阿玉!刚刚阿秦说要去桂坊那边讨食吃,之前桂坊出了点事,如今看管极严,被官差看见了怕是又落一顿打,阿秦不听我的劝,我本想自己去找他,只是我们这帮人在这一带混惯了,官差都认得我们,阿玉你是新来的,待会儿换身衣服,你生得又体面,官差不会拦你,你就帮我看着点阿秦吧。”
“答应他。”祁宥碰了碰燕时玉的胳膊,“桂坊是恩师送消息的地方,那个阿秦,此事定有蹊跷。”
“好,你可有体面点的衣服?”
燕时玉本以为小乞丐拿出来的再好也只是齐整点的粗布衣衫,没想到竟不知被他们从哪搜罗来一套公子哥穿的锦服。对领镶黑边的长上衣配以黄裳,腰束以锦带,祁宥变戏法似的把他烫过微卷的头发挽成一个髻,系了一根玉簪。
燕时玉从桥洞后面出来的时候,引得一帮小乞丐鬼叫起来,小应笑嘻嘻地走上前道:“阿玉哥生得真好,这衣服衬你。”
燕时玉抿嘴笑,点头称了声谢,下意识地去看祁宥,哪知祁宥也正眯眼瞧他,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双双避了开去。
“好一个俊俏的小公子呀。”祁宥从袖里掏出一把折扇,痞兮兮地抬起燕时玉的下巴,右手卷起燕时玉一缕落在肩上的头发,凑近嗅了一下,呼出的凉气在他的颈边时轻时重,像有人在心里扔进一粒石子,一波一波荡漾开去,“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在下可有幸与美人春风一度?”
绯红刚爬上耳梢,被这一句话凉地褪了色,燕时玉冷淡地后退一步,道:“祁公子相邀,岂敢拒绝。不过我们再不走,怕是追不上阿秦了。”
祁宥笑意一滞,似是觉得燕时玉不知好歹,一时薄怒渐起,摇着扇子便自顾自地往前走。
祁宥带着燕时玉抄小路,穿过几个小巷便到了桂坊。之前燕时玉以为桂坊是个酒楼茶肆,凑近了只见夜幕掩映下的桂坊格外热闹,每层楼外面都挂着红灯笼,来来往往尽是粉面峨眉扫的风尘女子,额间贴一花钿,穿着轻薄的绸衫,倚着栏杆调笑,真真是云鬓珠翠香,满楼红袖招。
原是做皮肉生意的。
桂坊门口的鸨母画着浓妆招揽客人,见燕时玉仪态清贵,穿着富丽,翘着兰花指抚了抚鬓角,一步一摇地走过来道:“哟,这位小公子,第一次来吧,快进来进来,今日有落梅姑娘的琵琶舞,来晚了可就没有座儿了。”
燕时玉哪见过这个阵仗,绷着一张脸半架着被抬进了楼里,祁宥倒是风月场的老手,游刃有余地跟在后头,时不时地对台上表演的各色美人评头论足。
燕时玉在大厅的角落里找了个座儿,随意点了杯桂花酿,就着一盘花生米吃了起来。今日这桂坊座无虚席,燕时玉听邻座几个少爷模样的公子哥交谈,似是桂坊的头牌落梅姑娘半年前扭伤了脚,一直在闺里养伤,今日才大好了,接下来第一个曲目便是这落梅姑娘的琵琶舞。之后几人便开始谈起桂坊哪个娘子的身子最软,床上叫得最好听的荤话来,燕时玉没有细听,只闷头吃着花生。
“那落梅姑娘原名叫匹娄溪,是北夷的细作,她生得俏丽,舞也跳得好,很受京城官老爷的追捧。她的案子当时在京城也闹地沸沸扬扬,我也有所耳闻。”祁宥在燕时玉右侧坐下,支着下巴看他,桂坊里昏黄的灯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有些人为的暧昧。大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似乎是声色场所惯用的催情香,此时耳畔丝竹袅袅,燕时玉只觉得眼前人眼波流转间含着磨人的媚气,心里熊熊燃着不知名的燥火,见他双唇起合,却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祁宥把玩着桌上的杯子,继续说道:“恩师的探子与北夷的细作都在桂坊出现,若是巧合倒也罢了,若是……”
说到此处,祁宥似是不愿往下想,顿了一顿,周围突然响起一阵叫好声,他蹙眉往台上看去,见一红衣美人抱着琵琶,裸足立于中央,踝上挂着几只金色的铃铛,叮当作响。
落梅姑娘鞠了一躬,随着乐声翩然起舞。祁宥看了片刻便失了兴趣,百无聊赖地转头想与燕时玉说会话,视线扫过大厅左侧的角落时一顿,只见一个人影弓着身子,正鬼鬼祟祟地往后门摸去。
第11章 
这时琵琶舞正当了出彩的部分,乐声渐扬,鼓点急切如大雨击窗,满座皆屏气凝神地看着舞娘,怕是无人会注意到角落里的小乞丐。
“时玉,跟我走。”祁宥拉过燕时玉掩在宽袍下的手腕,急匆匆地追上那个人影。二人从大厅后方穿过,见那人影摸到后门一水缸后头,在那停住不动了。此时前台响起浪潮般的掌声,应是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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