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少春衫薄》第54章


沐浴完毕,也岑将君临抱到床上,君临见他反身出去,在客厅翻箱倒柜不知找什么,刚想问,叶岑已经回来了。
”把这吃了。”叶岑见君临发怔,不由得笑道:“刚才不是抽筋吗?这不是毒药,是钙片。”
说完他自己却表情一滞。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叶岑从牙缝里迸出这句,背过身去,心里那把熄灭的火瞬间死灰复燃,阵阵钝痛袭来,原来她还是不信他。
君临一时无言。她知道他们两人太像了,对方一举一动都能洞悉,心里的想法有时候甚至无须言语就能领悟到。没错,她刚才确实有一刹那以为他拿事后药给她吃。
叶岑忽然感到两条柔弱的手臂缠上了自己的脖颈,他被动地与她面对面。然后,君临第一次主动吻了他。一开始他装作无动于衷,渐渐地开始把持不住,全面反攻的瞬间,他对自己叹息:没出息就没出息吧。
叶岑的吻一点都不温柔,甚至带着惩罚性的恼意,恶意地辗转,恶意地勾缠,逼迫引诱着她的回应。纠缠中君临听他沙哑道:“快推开我。”
她也知道再下去就是玩火,所以微微低了头,埋入他的肩膀。没想到再抬头时却对上他无比严肃的表情:“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家里随时放着事后药,而且会拿出来给你吃?是不是这么想的?”
君临原本以为这一茬已经绕过去了,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她只能又捏进他肩膀不说话,叶岑见她这样,仅剩的一点火气都熄了,伸手 捏她的鼻子,恨恨道:“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作‘命中的魔星’。”
这原是黛玉对宝玉说的话,叶岑此刻却觉得贴切无比。
君临偏偏还不知好歹地笑出声:“你是倾国倾城的貌,我却不是多愁多病的身。”
叶岑用指尖轻轻扫过她的一双眉。十九岁的叶岑喜欢君临,喜欢她欺霜赛雪孤意在眉。但闭式心意不过一片云,飘来荡去却做不得雨。原以为那一番少年心事终究锦绣堆灰,却原来是星火燎原。如今她敛了意气,如剑入鞘,必要时锋芒才如雪练,却更令他心荡神驰。
两人依偎良久。叶岑抬眼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饿了吧?”中午的时候她就没吃多少东西。
“嗯。但我不想出去吃。”她现在浑身酸痛,哪也不想去。
“家里没菜,要不叫饭店送餐吧。”罗姨白天也帮着张罗季昀的葬礼,后来她家里人打电话来,说小孙子病了,叶岑自然把她劝回了家。此刻气氛太宁馨,叶岑只想待在家里。
“好啊。”
叶岑打电话订餐。不到半小时,饭店就送了四菜一汤过来。响油鳝丝、龙井虾仁、椰香鸡、烧茄子,松茸鲫鱼汤。
君临打开客厅的电视看新闻。叶岑替她盛了一碗汤。
鲫鱼和松茸都是野生的,放在一起煮味道鲜美极了。君临一口气喝掉小半碗。
叶岑笑道:“你倒像广东人,吃饭先喝汤。”
“在美国上学时,室友是香港人,我煲汤的技术都是跟她学的。”一顿,君临道,“对了,我后天要回一趟美国。”
“你决定了?”叶岑筷子松,夹的茄子掉在了桌上,但他浑然未觉。
“嗯。有一些外派手续要办,另外我那边的住所准备暂时转租,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
“去多久?”
“大概一周吧。很快就回来。”
“几点的飞机?我送你去机场。”
“下午两点。”
“可惜我这里脱不开身,否则就陪你去了。还可以早日实现她的心愿。”
季昀早些年在美国生活过,叶岑有想过将她的骨灰撒在推窗就能看见的那片碧海里。只是收购刚刚完成;他要处理的后续事宜实在太多。
“没关系,过了这阵子有的是机会。我们可以选一片最干净最安静的海。”
君临很钦佩季昀,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她的葬礼上虽然前来悼念的各界人士众多,但其实她连墓碑都没有。她把珠宝都给了君临,将财富都给了叶岑,为了不再与叶无羁相见,却连一把骨灰都不给叶无羁留。
吃完饭,两人一道收拾餐具。君临将盘子一一放入洗碗机。叶岑负责擦桌子。
都收拾妥当,君临捧着电脑准备到书房工作。叶岑喊她:“书柜上有一罐乌龙茶,拿来给我。”
他知道君临受君和的影响,从小就喜欢喝茶,尤其喜欢铁观音的兰香,但铁观音是半发酵的,喝多了也刮胃。上次到邹玉那儿去,叶岑看见一罐顶级乌龙,不由分说便抢了来。
君临取乌龙茶的时候,无意中瞥到当年他借不还的那本佛经,不由得一笑。一本本看过去,书脊上的书名却让她震惊莫名。每本书都跟君家她的书房柜子里的书一样,甚至连版本和摆放顺序都样。
“看什么呢,水都烧开了。”叶岑见她不出来,忍不住进来逮人。
“这些书,你怎么知道?”该不会这家伙有照片记忆?太不可思议了。
“我后来又到君家去过,你不知道罢了。”
君临讶异道:“什么时候?”
“去年。伯父找我谈些,生意上的事。”
事实上,君晓棠带林志荣回家,君和见过他之后当场并未表态,但第而天天以谈合作的名义打电话请叶岑到家里去小坐。没想到却以生意为饵,试探叶岑。君和认为君晓棠突然与炎辰分手,提出要与林志荣结婚,是因为后者很像叶岑。叶岑当时说的是“我很高兴当您的女婿,不过我得先得到君临的同意”。
君和自那时起就知道叶岑对君临的感情,君晓棠婚宴当天,叶岑跟君临起亮相,君和便更加明了叶岑的志在必得。上次在医院,君和言行中流露出的惆怅、欣慰、遗憾、释然,种种矛盾的情绪,连蒋梦都感觉到了,只是不知其所以然。
“你偷偷溜进我的房间?”君临鼓起腮帮指控叶岑,心中却对他的处处用心震动莫名。
“嗯。我用手机把你所有的书都拍了下来。”叶岑尴尬地偏过头,低声承认。不过他并没擅自进去,是君和亲自给他开的门。
“这些书你都看过?”
“大部分,除了那几本通俗言情小说。”叶岑下意识地摸鼻子。
“笨。那些才是作为我男朋友应该看的。”
叶岑一时哑口无言,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那好吧。”
反正为了她豁出去又不是第一次了,包个书皮当着外人面看他也不怕。
君临顿时笑靥如花:“逗你的。”
叶岑泡了茶,两人又像往常一般在彼此目光所及之处,安静地做自己的事。待叶岑批完几份文件.抬头看君临.她已经睡着了。
他将她抱起,犹豫片刻,还是向自己的卧室走去。虽然佳人在侧极考验他的定力,但叶岑抵御不了与她相拥而眠的诱惑。
替君临盖好被子,叶岑在她身侧躺下。旋亮一旁的小台灯,叶岑翻开君临的指定教科书之一,以一贯只抓重点的方式读描写男主的部分:“白表蓝裤,笑起来的时候满目阳光。”他轻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纸鹤。纸鹤用一张普通的草稿纸叠成,隐约还能看到力透纸背的数学符号,翅膀上的线条却像是人物素描。叶岑将纸鹤打开,展平。那是一张清秀的男孩子的侧脸——左桐。这只纸鹤原本夹在君临借给他的那本佛经里,发现纸鹤的时候。叶岑洞悉了君临年少不自知的心事。
回想那段最好的年华,叶岑都在默默注视着君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嫉妒,第一次为一个人感到心疼,第一次急于否认隐隐自察的心事。而君临的青春里却不止有叶岑。但那又如何?他不老,却也不再那样年轻,再没有另一个十年去爱上别人,本质上,他是凉薄的,所以一生一次的疯狂已然足够。
叶岑将纸鹤重新折好放回原处,合上书本,熄灭了灯。
黑暗中,他摸索到君临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掌心。
等到君临飞美国的那天,叶岑却因为一间工厂临时除了意外事故,需要他紧急处理而未能赶上送机。
忙乱了一整天,总算应付了新闻媒体,安抚好了受伤工人和家属的情绪。叶岑一回到公寓,就君临临打视频电话。
纽约是早晨,君临穿着职业套装的样子清爽干练。
“工人的事处理好了?”
“暂时。不必担心,不算太严重。”
君临静默了片刻后道:“我在飞机上反复琢磨一件事。”
“什么事?”
“上次南行的贷款危机,表面上是银行临时反水,造成资金链断裂,交易被迫中断。但事实上,无论南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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