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少春衫薄》第43章


君临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你是认真的?”
“是。”
“如果我一直保持被动,看似给你希望,其实是在误导你,这样也可以吗?不拒绝,不接受,不负责,这样也可以吗?” 
“可以。你想怎么对我耍流氓都行。”他面上看似说笑,心中却道:这难道不算拒绝?
“叫服务生来替我包扎。”
叶岑这才发现君临的左手掌心划了一道口子,因为沾了酒,看不出流了多少血。他心中懊恼,语气自然带了出来:“疼吗?”
“还好。”玻璃片很薄,只隐约感到一丝刺痛。
所幸伤口并不深,叶岑用服务生拿来的急救箱简单替君临消毒包扎了一下。然后他轻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脉搏贴近自己的掌心,低声道:“对不起。”
“送我回酒店吧。”君临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懵懂少女,肯单独跟叶岑共处一室,除了笃信他终究不会拿她怎样,难道潜意识里就没有纵容?她终究还是要回美国去的,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叶岑滞了一滞,不动声色地收回了下意识去揽君临纤腰的手臂。“好。”
汽车在夜幕中疾驰。两人一路无话。
车停在酒店门口。君临开门下车,只听叶岑道:“明早我让家庭医生来重新给你包扎下。”
“不必麻烦了。再见。”
叶岑目送君临走进酒店大堂,直到后面的车狠按喇叭才发动驶离。
☆、春秋
小叶子唱的歌。
那晚过后,除了叶家的医生来酒店替君临换过两次药,叶岑本人都没再出现过,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欧阳丹注意到君临有些心不在焉,便凑近低声道:“走,咱们到外头透透气。”同学聚会倒是热闹,只不过苏浅在美国,其余人在左桐出事后,多多少少人云亦云对君临言语诋毁过,因而寒暄过后再无人找君临叙旧。席间女同学们围绕老公和子女讨论热烈,君临听着听着便走神了。欧阳丹倒是因为正在筹备婚礼,方才得到很多过来人的指点。因而等她回过神来,发现君临受了冷落,倒有些过意不去。
另一桌以炎辰为首的男同学们一边胡吹海侃一边吞云吐雾。君临也觉得包房里空气不好,便对欧阳丹道:“好啊。上次晓棠婚礼,咱们也没机会好好说话。”
欧阳丹拉起君临,笑道:“还说呢,我倒要审你。叶岑怎么就一起去了婚宴?还坐女方家属席。你俩还早退,干什么去了?”
君临回想起那个酒香弥漫的夜晚,叶岑炙热的双唇,低垂了眉目不说话。
欧阳丹见她这样,轻叹一声,道:“想不到叶岑这般人物也栽在你手里。”一顿,她劝道:“左桐走了那么多年。叶岑待你又这样痴心,你就从了吧。”见君临表情有些困惑,欧阳丹顿时急了:“去年他捐了一栋楼给学校,校庆的时候当着全校师生题字,你竟然不知道?”
君临摇头。当时她正跟着Joe在华尔街冲锋陷阵,对国内的事一无所知。
“你听好了,叶岑写的是‘何日君再来’。”欧阳丹念得一字一顿。
校庆那天,欧阳丹作为校友也去了。新大楼落成,叶岑剪彩后被校方邀请讲话。一开始欧阳丹也以为叶岑题字的意思是说虽然大家毕业后各奔东西,但总有重聚的一天。想不到后来的提问环节,有个大胆的女同学问叶岑有没有女朋友。欧阳丹记得再清楚不过,叶岑当时答:“这栋楼的原址是食堂,我跟她在这里一起吃过饭。虽然她还不是我女朋友,但我一直在等她。”当时叶岑望着那幅字,低眉浅笑的样子,不知引得台下多少女生尖叫。
君临大一那年,叶岑公开跟她出双入对,却很快去了美国。许多吃不到葡萄的人奚落君临,嘲笑她被甩。欧阳丹眼中的真相却是贵公子求佳人不得,远走他乡躲避情伤。
“你别不信,那幅字一直挂在新大楼底楼大厅最显眼的地方。”一顿,欧阳丹一拍脑袋,“差点忘了,网上应该有叶岑讲话的视频。”
君临静默片刻,微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欧阳丹还想继续游说,炎辰走过来打断两人:“还以为你们不打招呼就走了呢。”
恰好欧阳丹手机响起来。挂了电话,她道:“我老公来接我了,先走一步。”
君临与她告别,转身对炎辰道:“我也先走了。”
炎辰道:“要不等散场我送你吧?”人是他请来的,总要尽地主之谊。
“不用了。你快进去招呼大家。”炎辰是聚会发起人,不能提前离席。
“嗯。那你路上小心。”
君临走出去却看见钱维丽站在前台不远处的休息区抽烟。她留着跟以前一样的平刘海,鲜红的蔻丹轻拈着细长的女士烟,裹在包身裙里的身姿纤细妖娆,吞云吐雾间百无聊赖地低眉,仿佛一朵将谢未谢的花,怒放到极致,美得令人心悸。
钱维丽看见君临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也受不了那帮已婚女人,所以逃出来了?”
君临未曾料到她会主动同自己说话,便回以一笑。
“你说你怎么就能知道哪个男人能嫁?万一又是个混蛋呢?”
君临看出来钱维丽心情不好,与她又不熟,只能泛泛而谈:“结了婚也能离婚的,回头是岸。”
钱维丽咯咯笑起来,“我倒忘了,你妈妈是离婚改嫁的成功典范。”
她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恭维,君临颌了颌首,正待要走,却听钱维丽幽幽道:“其实你忘了左桐也好。这样就不会失望。”
君临停下脚步,钱维丽却背过身去不再理她。
君临走到前台让工作人员叫车,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她。
“君小姐,还真是你。”
“小唐。这么巧。”君临下意识地望向四周,搜寻叶岑。
小唐忙道:“叶总在包房,我这就带您去。”
“不必了。”自那晚以后就没联系过,她现在这样贸然过去,恐怕尴尬,何况来这样的娱乐场所,他总不会是一个人。
“叶总今晚有些过量,碍于情面又脱不了身。您要是去了,这事儿一准好办。您不看佛面看僧面,就当给小的我一条活路,成吗?” 
君临迟疑片刻终究还是跟着去了。
偌大的包房里一个女孩站在立式麦克风前唱歌,男人们个个倚红偎翠。觥筹交错中叶岑独自坐在沙发上喝混酒,面前放置着各种酒器。他看起来非但没有喝醉,反倒警觉地像一只豹子,抬头瞬间看向君临的目光锐利非常,待看清是她后却迅速柔和下来。“过来坐。”
君临依言坐到他身边。“吃过饭了吗,想喝什么?”昏暗的灯光下,叶岑双眸亮如星辰,君临到底没有说自己正巧经过这样的开场白。她忽然想起古龙笔下的浪子,喝越多眼睛越亮,叶岑无疑就是这样的。
小唐凑近叶岑耳语道:“在前台碰见的君小姐,好说歹说才来的。刚去问过俱乐部的人,楼下包房是个叫炎辰的人定的,好像是同学聚会。”小唐跟着叶岑也有些日子了,做事越发滴水不漏。
叶岑本以为是小唐特意把人叫来的,只要她肯来就好,一听这话,心中那把无名火又无可抑制地燃烧起来,仰头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小唐瞧着情形不对,原想搬救兵来救火,没想到却火上浇油。
这时门被推开,十几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儿鱼贯而入,一字排开。人是邹玉故意叫来的,他眉角一跳,舒展了下坐姿准备看好戏。江湖传闻叶公子早已心有所属,为佳人守身如玉,如今佳人在侧,邹玉倒要看看叶岑怎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邹玉见叶岑起身,便道:“怎么,玩不起就想躲啊。”
如此做派,倘若换了别人,根本没法混。但平日里叶岑不玩,谁也不敢笑他放不开。偏偏邹玉瑜亮情结作祟,压根不吃叶岑这套,只一心想看他笑话。
“要走也行,这里面挑一个,情歌对唱。”有邹玉不依不饶地带头,其他人便也开始起哄。
女孩们或媚眼如丝一个劲儿朝叶岑那儿瞟,或挑衅般打量叶岑身边的君临,只除了站在最后的那个。她低着头,全身紧绷,右手死死捏住门把,仿佛随时准备夺路而逃。
君临心想既然来了,索性大方一次,她刚准备起身配合,却被叶岑的手按住了肩膀。他无所谓地笑笑,接过话筒道:“情歌独唱。”君晓棠的婚礼,他不请自到,还有那天晚上失控般的情不自禁,让他在君临面前有种无所遁形的狼狈,他不能亦不愿再借助任何外力强迫她就范。
叶岑从未当众唱过歌,众人原本并未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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