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府长房》第113章


薛王氏奉承道:“等将来几个哥儿开枝散叶,保不准现在的房子也不够住。”
凤姐却是意动:四个孩子都有了爵位,那荣国府——
贾母想的也差不多:怎么让大房把世职让给二房呢?
闲逛了半日,筵席就摆在正院,趁着贾母婆媳与薛王氏、刘姥姥行酒令,贾敏悄悄拉着颜氏出来:“有件极为难的事儿想求您做主。”
颜氏微微颔首:“都是一家子亲戚,姑妈不必外道。”
贾敏缓缓叙道:“说起来也是冤孽,黛玉不知如何投了北静太妃的眼缘,要聘他为侧妃,转托南安太妃试口风,虽说一时没应,到底怕结了仇怨,林家也属清贵,王府不是能轻易开罪的——”
“是水溶吧?”颜氏并不意外,“也忒没分寸了些,二品大员的嫡女难道要给他个郡王做侧室?”
“水王爷是主子娘娘的亲外甥,别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哪怕是侯伯府邸,怕也不能少了攀亲的主儿。”林家有门好亲戚是真,终究不过是岳家份上,水溶为独一无二的异姓王,哪怕是给他做侧妃,也未辱没黛玉的身份,倘或仗着亲戚“不识抬举”,最终打的是石皇后的脸,将来哪个又敢跟林家议亲?怕连林泰兄弟的前程都要受影响。夫妻俩斟酌许久没有章程,最终只能求到颜氏身上。
颜氏有些头疼:“擒贼先擒王,赶明儿堵着水溶我去说他。”
贾敏这才放心一些。
即至次日,刘姥姥祖孙赶早起来辞行,春兰早已打点了还礼,指着四个大箱子解说:“这里头是丝绸锦缎,主子给您拿回去做衣裳,我们主子与老太太、太太送您的衣裳都在里头,有大人的,也有孩子的,比你们做的精细;这里头是大毛皮子,已经销好的,冬日铺着做床褥暖和,做衣裳穿也抗冻;这里头是一些常用的丹丸和药材,还有厨房新做的八样点心,府里酿的好酒也放了一坛进去;最后这个是几位姑娘和小主子送您的金锞子,还有我们茂少爷一整套的四书五经,笔墨纸砚是皇太孙谢您的教授之礼。这个小包袱里是主子给您的五百两银子,叫您回去多置几亩地,有了富余好让孩子读书。其中许有不该你们用的,被问起来直说是我们主子给的便罢,想也没有不长眼的去找麻烦。”
春兰说一句刘姥姥念一句佛,最后更加局促:“婆子本是诚心来给公主娘娘请安的,这两日已经扰了府上许多,再拿着东西走,岂不显得婆子是仗着公主娘娘慈悲贪便宜来的?还求姑娘回给公主娘娘,这些个东西是万万不敢收的,早先得着公主娘娘赏赐,家中已经十分宽裕,虽不算富庶,仗着天时总可吃上两餐饱饭——”
“姥姥不必多心。”春兰笑道,“我们主子虽是有钱的主儿,一文一分都是有出处的,她的意思我猜到三分,必是想让您以后常到府里走动的念头,又怕误了农时才贴补您银钱,委实过意不去,来年再有新鲜果蔬送一车来,主子用着很香甜。”
刘姥姥这才不再推辞,千恩万谢地拉着外孙磕头。
春兰忙把孩子扶起来,因又笑道:“东西重了些,我打发人帮姥姥送家去,并不用您费心。”
这厢嘱咐周到,正房恰好传报早膳已撤,春兰即带二人过去,颜氏客气几句说道:“昨儿都讲的明白,不用跟我们老太太和太太辞行,以后常来串门就是。”
刘姥姥十分感念。
金琮在旁瞧着,等刘姥姥走后问颜氏:“姑妈,您对那位老嬷嬷客气,可以叫礼贤下士么?”
颜氏问贾葵:“礼贤下士的反义说法是什么?”
贾葵想了一想答道:“居高临下、目空一切?”
“拆开讲这四个字的意思该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颜氏淡淡一笑,“大抵这样的人是求名声的,但我倒不必如此,之所以对她礼敬,先是因为老者诚心敬我。”
贾葵若有所悟,贾茂金琮似懂不懂。
颜氏笑笑说:“你去预备一下,今儿咱们往天牢逛去!”
“胡闹!”皇帝接到密报立刻指派儿子,“老六你赶紧去天牢截她。”
质郡王金晏答应一声,打一千跪安去了。
天牢大监见着颜氏娘儿俩还迷糊:这位主子跑来做什么?哦,何家的人关在里头,说不准是悄悄寻仇来的!
一念即此,大监警惕性倍增:“微臣参见齐鲁千岁,殿下金安!”
颜氏一指金琮:“东宫皇太孙!”
“啊——”大监惊的三魂出窍,瞄着金琮的服饰顿悟“殿下吉祥!”
“不必啰嗦。”颜氏吩咐,“今儿我带太孙探监,前头带路!”
“千岁三思!”大监忽然有种感觉,自己九族的脖子上平空悬了一把利刃,“天牢腌臜之地,实在不敢让千岁与殿下污了眼睛。”
大监的心里话是:你老人家见惯了血雨腥风神鬼不怵,未未来的皇帝还在呢,自古哪有进监狱的天子?
最后一句话大监实实在在讲了出来,颜氏不以为意:“人家汉宣帝都是在监牢长大的,现今不过叫他逛一逛有什么打紧?”
大监仍不退缩:“千岁,此事不可!”
“你横遮竖挡的拦着我和姑姑不让进,莫不是里头有见不得光的事儿怕我们看到?”金琮这话是颜氏提前教授的,说起来绝对具有大青皇太孙的气势。
“殿下!”大监被挤兑的无言以对:天牢哪是见不得光的地界,压根就没光好不好!
颜氏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刑部有个叫张敬汤的侍郎,如今在哪儿高就着?”
是挺高,如今还在山上砸石头呢。
大监用拖字决:“千岁稍待,奴才先去清理一番。”
颜氏领着金琮就往里走:“不必了,我们看的就是原汁原味!”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皇太孙以后做了皇帝如何,现在的他确实可怜了一些——哪怕是他一心濡慕的齐鲁公主,如今对他也充满了算计。人性丑陋无外如是!
☆、骑虎难下岂恣意 槛内嚎啕枉忏悔
刑部天牢是大青朝第一监狱,相较而言还算条件好的地界。但有钱人家的茅房也当不了没钱人家的卧室,即便大监打发了牢头开路警示,金琮的脸色依旧难看,把颜氏的衣襟抓的越来越紧。
金晏慢半拍与牛松赶到天牢门口,巴巴等着救星的副监顾不得许多,领着皇子尚书便往牢里走。
颜氏是能背得了《大青律》的,一路走一路跟金琮讲刑罚,把个天牢大监佩服的五体投地。
“姐姐。”金晏终于在天牢中间追上颜氏,看着侄子无恙长松一口气,“您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颜氏反问:“我们怎么就不能来这种地方?”
金晏扯虎皮:“父皇让弟弟来领太孙回宫。”
颜氏伸出手:“旨意呢?”
金晏无奈:“是父皇的口谕。”
颜氏笑了笑:“质郡王,太孙之所以跟我起居也是当众讨得皇上口谕的,那会儿您在场吧?现今又是口谕,咱们以哪个作准?横竖皇上是金口玉言,不能答应了我又来指派你吧?”
金晏改打感情牌:“姐姐,太孙还小,万一吓着他岂不让您费神?”
“taizu皇帝在他这样大时连坟地都睡过。”颜氏不再理会金晏,继续教导金琮,“刑法不分家,自秦汉以来,历朝君王虽然多以儒术治国,实质则是外儒内法,一位典型的英主就是刚提到的汉宣皇帝。”
金晏二人没法子,只好跟随步伐以便照应。
既是探监,颜氏自然早就定准了目标,望着前头遥遥驻足:“那边比旁的地方干净许多,又是男牢女囚的相邻点,你猜一猜是什么缘故?”
金琮想了一想说:“家人多花了钱给管事,要不就是他们有能干的亲戚在外面。”
“真聪明。”颜氏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看看去。”
“姐姐!”金晏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颜氏笑道:“瞧见没,你六叔的脸都白了,一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金琮疑惑道:“六叔?”
颜氏抚了下额头的疤痕:“是不是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金琮认识的人不算多,亲外公亲外婆亲舅舅绝对列在其中,他也不过有些发懵,何弈父子就是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太孙!”
“姥爷?舅舅?”金琮终于省过神来。
何弈是有名的持重之人,见着外孙也难免方寸大乱:“太孙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金琮愣怔道:“是姑妈领我来的。”
颜氏已经推开金晏跟过来:“表舅、表哥,许久不见了。”
越城郡主与何弈是正经的姑舅表亲,往日这样称呼是有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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