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府长房》第47章


颜氏冷声道:“薛太太,荣国府五代积善,梨香院更是两代国公养怡之所,如此净土,岂容玷污。”
王氏离得远,这会儿才赶过来,听出颜氏逐客的意思,急忙为亲戚说情:“蟠儿酒后糊涂,姑太太慈爱,必不能为丫头计较,就叫他给姑太太磕头赔罪,实是在意,薛家拿了十倍的身价银将人买去,明公正道的做个姨娘,反倒是一桩美事。”
红鹭哭求:“奴婢永远不离开太太和小姐。”
王氏喝道:“你这不识好赖带坏哥儿的狐媚,蟠儿是薛家宗子,莫非配不上你!”
“二太太,红鹭是我林家的人,不劳您管教!”贾敏望向颜氏,“再者公主殿下和大嫂子在这儿,你我不必多嘴。”
王氏噎了一下,到底不敢于颜氏跟前放肆,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颜氏问道:“说了半天祸主儿在哪儿?”
早已恭候的林之孝回话:“薛大爷宿醉,现在西厢睡着。”
“他倒没事人一般!”颜氏气笑了,“薛太太,你是凤姐的姑妈、宝玉的姨母,我今儿就仗着假势拂一回林姑妈的脸,赔罪的话多余,三日内搬出荣国府去,今天的事儿若要漏了半点儿——京兆府且需给我三分薄面!”
“使不得——”王氏第一个跳出来,“都是亲戚——”
“二太太如果嫌远了,这就请老太太并珍大爷过来,趁年节没到分家!”颜氏浑不耐烦,“到那时二太太尽可挑着离薛家近的宅子搬。”
身份决定一切,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王氏肯定要哭太爷、哭儿子的感叹自己“良善被人欺”,换作颜氏,——偃旗息鼓为上策。
“表嫂子——”呆在屋里的湘云跑出来,“您怎么能撵姨妈走呢?”
颜氏眉头微皱,张夫人喝道:“云丫头,这事儿不是你能管的——”
“可——”史湘云看了王氏一眼,“姨妈和宝姐姐毕竟是二太太的亲戚。”
颜氏淡淡地说:“若没这层关系,你薛表哥如今早在京兆衙门说话了。”
薛王氏眼见大势已去,只好磕头认命,与贾敏道歉后又谢过张夫人的关照之情,吩咐管事预备搬家。
消息传到荣庆堂,贾母沉吟片刻说道:“去告诉二太太,‘林家是亲戚,薛家也是亲戚,公主虽是不得已为之,到底体念姨太太孤儿寡母不容易,纵然搬出去,往后也得多加照应,别让不知情的嚼舌根,说咱们家容不下亲戚才好。’”
鸳鸯答应一声:“是。”
薛蟠醒酒起床后见家下动静深感好奇:“妈,好好的收拾东西做什么?”
不问还好,这话一出口,薛王氏和宝钗相拥而泣:“可怜我的宝儿命苦,摊上你这样的哥哥。”
薛蟠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了?”
宝钗原本还要安慰母亲,转念虑及自个儿的将来顿觉灰心,眼泪收不住的往下掉。
薛蟠慌了神:“好妹妹,你倒说我错在哪儿,我给你磕头赔罪,我改还不成!”
薛王氏一面搂着女儿一面骂:“冤孽啊,你看中外面的丫头,不拘一千八百的买回来,偏就招惹林家的人,公主发怒撵我们出去,往后我们娘儿们能靠哪个?”
“啊?”薛蟠瞪大眼,经母亲一说,他倒隐隐罩罩记起一些晌午的事儿,“您听错了吧?贾家能为一个丫鬟来赶亲戚?”
薛王氏也觉得贾家小题大做,擦着眼泪嗔怨:“可怜我们孤儿寡母,连个护庇的地界都没有——”
宝钗听到这话赶忙拉薛王氏的袖子:“妈,都是哥哥胡为,让公主和大太太脸上无光,亏得殿下大度,换做别个能轻易放过去?”
薛王氏楞了一下,继续将视线放在薛蟠身上:“他要有你一半懂事,咱们哪里会落得这般境地!”
薛蟠大没意思:“我去求姨妈。”
宝钗忙拦下:“已经是如此了,咱们少不得另行筹划。真恼了公主大奶奶,我们回金陵也没落脚地界。”
薛蟠赔笑:“我都听妹妹的。”
作者有话要说: 红楼的戏份少了,尽量在六十章以后加重笔墨——
☆、时飞待运成大器 绍祖无缘就中山
薛家不敢违逆教令,第三日上从梨香院搬出荣国府,另费五百两银钞在宁荣街的外缘吝了一座三进的院子,又备了厚礼分送贾母、张夫人、颜氏及林家,有王氏的帮手,不消两天便安顿下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颜氏既把薛家逐出荣国府,再要计较别的就是不顾情分了,何况她又收了人家的厚礼孝敬。
贾瑚听说后倒没讲什么,因又提醒:“贾雨村升了刑部直隶司,保不齐就有女眷下帖子来拜,我让太太应付,你别劳神。”
颜氏讶然:“这还没五年吧?竟然升了两品!”
贾政是国公嫡子,到现在也不过是正五品,当然,他不是科道出身,又不愿意外放,这才蹉跎着没有进益,可“学的好不如生的好”,贾政生来是国公嫡子,代善过世后荣国府的政治余热还未褪尽,贾瑚又逐渐走上权力顶峰,漫说平级的同僚,部院主官都得客客气气不敢慢怠,时间一长,反倒不于仕途太过留意。
贾瑚唇角微翘:“此人字为‘时飞’,自然有相时而飞的能耐,你且瞧着,用不三年两载,做个堂官未为难事!”
“嗯?”颜氏疑道,“南府有这能耐?”
“二叔和珍大哥的门路。”贾雨村是贾瑚荐给老南安郡王徒昌的,可徒昌两年前就伺候祖宗去了,袭爵的儿子到如今还没出孝呢,能使什么劲儿?贾政、贾珍也喜欢贾雨村,去岁想主持着叫他认宗,要不是贾敬没点头,贾瑚这会子就得多个族兄出来。
“认宗” 的事儿虽然没成,贾雨村跟宁荣两府倒是更加亲近,攀上这等靠山五年升两品实在算不得什么。
林如海早年与贾雨村打过交道,两下休沐时私下告诫内侄儿:“贾化豺蛇狼顾之相,今见贾府势大,甘以子侄礼匍匐;翌日倘有危难,必为落井下石之徒,勿将机密托付要紧。”
贾瑚笑道:“我为虎,彼为狼,虎壮之日,驱狼以搏兔,虎将暮,屠狼引为己食,岂甘静待病弱,入于狼腹?”
林海微微点头:“凭你的手段再不会有疏漏的。”
姑侄二人正说话,贾定进内传道:“大爷,兵部来人求见。”
“叫!”贾瑚吩咐,“请姑夫里间用茶。”
过不片刻,贾定引了一个极为眼生的壮汉进来,见着贾瑚慌忙行礼:“下官委署步军校孙绍祖参见尚书大人。”
“步军校?”贾瑚眉头微皱:“部里有要紧事?怎么不是书吏过来?”
孙绍祖不敢起身:“下官此来非为公务,原是特意向尚书大人请安的,只因位卑官小难以如愿,故借下属之名诓于门吏,实为大罪。”
贾瑚上下打量一眼:“你要见我,就该规规矩矩进了拜帖,岂能假公名行私事?”
孙绍祖道明苦衷:“大人,下官区区六品小吏,若待回贴,纵过十年也是不能的。”
“起来说话。”贾瑚点点头,“你既费尽心思见我,必是有所告求的,且讲来与我听一听。”
“不敢——不敢——”孙绍祖起身赔笑,“上禀大人,下官为大同府人士,祖父有幸,也曾为宁荣二公牵马坠蹬,后得荣国老公爷栽培,予了正千户的职司,下官新近入京,有福于兵部候缺儿,专程拜谒大人,一是属员应尽之礼,二则拜谢府上提拔恩情!还望大人笑纳!”
贾定接过孙绍祖捧着的帖子递给自家主子,贾瑚开封一看,里头原来是五千两银票。
贾瑚淡淡地说:“既是世交,又为同僚,孙大人何需多礼。”
孙绍祖忙道:“大人明察,下官虽是粗人,也知道tianchao律法,些许心意权为报答老公爷救命高义,再不敢妄生他念。”
“袍泽之情,原该有个照应。”贾瑚微微含笑,“令祖既与老公爷有交,算起来孙大人也是我的长辈了——”
“尚书大人折煞下官!”孙绍祖大为局促,“下官的祖父有幸拜在老公爷门下,与先公爷论辈已然失礼,何敢僭越及此?如蒙大人不弃,唤一声世侄也属抬举下官——”
“既是这般,世兄的心意我就愧领了。”贾瑚端茶送客,“今儿个不便,明天到部里再找世兄叙话。”
“不敢——不敢——”孙绍祖万分欣喜,“下官告退。”
待其离开,贾瑚招手吩咐贾定,“找个人跟他一路,看看是怎样的品性。”
贾定会意:“奴才这就去办。”
林海笑着出来:“荣府门人鱼龙混杂,难为你当得起家。”
贾瑚苦笑:“祖父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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