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说爱你》第23章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怔忡着,目光沿着被拽住的手腕流向秦觐那张白皙精致的脸,秀雅英隽,一丝不苟的装束,那么绅士的不携欲。念的眸,足以让人放下戒备,可是现在强势抓着她的也是他。
“几许,这里有你眷顾的什么呢?”
和家里人老死不相来往,和慕则止离婚,她几乎一无牵绊,迟几许很冷,也很清明,她总是旁观着别人的故事,身与心都懒得参与其中,所以她在这个城市没有太多的眷恋。果然,秦觐才是最了解她的。
迟几许垂下浓密的睫羽,忽地抽开手,“秦觐,那些巧克力和花,都是你送的?”
一年以前,她主动找慕则止结婚,理由太多了,现在她也说不出太多,终归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冠冕堂皇,可是其中有一个,她还铭记。
那就是,秦觐迫得太紧了,他几句似是而非的戏谑,已经越过了朋友这条界限。
迟几许没想过和秦觐在一起,除了现实的考量,不愿面对他那庞大的根深蒂固的秦氏帝国,还有,她心里从来没有考虑过喜欢他,喜欢他本人。
即便是不计名利、地位,忽略凡此种种,她也没有考虑过对秦觐有什么旖旎的想法。
后来关系淡了,他退居朋友这个位置,她就天真地以为,也许秦觐身在此地,动心容易,真心却难,对她不过是一时怜悯,或者与老友玩的一个促狭。
今日看来,也许是她至始至终都被蒙于鼓中。
对方果然承认,“是我。”
见迟几许要挣脱,秦觐收手,“几许,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青年微垂着精致,线条柔和的下颌,矜贵优雅,那语调有点低回而徘徊,犹豫着,不确定什么,迟几许不动声色地抽开手。
“我……”她道歉,“对不起。”
迟几许抓着椅背靠着的红色单肩包,提着匆匆迈出了星巴克的大门。
午后,湖水潋滟着三分云情雨意,澹澹生烟。
迟几许推着单车,回到宿舍,心里轻微烦乱,因为秦觐所有心事都被搅翻一团。
楼下看到元琴正和树荫底下的男友吻别,她背过身绕过花圃,但是没有多久,元琴忽然跟了上来,“几许。”
“嗯?”迟几许把车锁入车库里,拍了拍掬了一把泥灰的手。
“今天来了一个人,找你的。”元琴把手里的塑料袋拿给她,“这是他买的瓜果。”
“来的是谁?”
元琴摇头,“他没撂下名字,不过看模样是慕则止的朋友。”
应该是顾期。
迟几许现在对金牌助理人的印象感不大好,皱了皱眉,元琴神色迟疑,还是告诉她,“我男朋友,炒股几年了,他说,最近镜目的情况很乱……”
迟几许没有硬气到反驳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想到受伤在床的慕则止,无法出现在人前,也许正遭到趁火打劫。
说到底,镜目也不在他的名下,他的上头还有一个货真价实的ceo,如果企业元老群起而攻之,腹背受敌之下,也许慕则止会成为一颗弃子。这也是迟几许今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也许别人的窃窃私语,让她不留神听了一二。
见到迟几许皱眉,元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无忧心,“虽然他当年退学了,但大家毕竟都是同学一场,他现在刚受了伤,镜目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恐怕……”
“我知道。”
元琴摇头,“不,你不知道。”
有什么事是迟几许不知道的,她挑眉,元琴握住她的手,“几许,慕则止得过抑郁症的事,他们告诉了你没有?”
那一瞬间,迟几许险些以为自己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
慕则止与抑郁症,怎么可能呢?
他慕则止,他曾行走在阳光下,飞扬意气,也曾经江海罢清光,踽踽翩然,独行于世,她喜欢他……
每一种模样,她都刻在心底,像盛放心事的许愿瓶,以为看不到就不存在。但他安放了她的整场花事,他破了壁,流出血,她才发觉,原来她也会心疼。
胸口的一线被人凌厉地扯断,她呼吸不稳地反攥住元琴的手,“说清楚。”
元琴被她的模样吓到,好一会儿才艰难道:“我也是听上次姜和他们偶然提及的,离开大学那一段时间,慕则止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
“其他的我就不太知道了。”
迟几许放开元琴,她还能保持理智和镇定,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慕则止…
他出过什么事,会得那么可怕的病?
她想起自己摔伤手腕的那晚,顾期开着车出来给慕则止买药,是说过,有个人患有抑郁症。
可是,迟几许完全没有发觉,除了知道他惯性失眠,就连这一点也是后来从顾期这儿得到的消息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他的病复发了?
“几许。”
元琴下意识碰了碰她的手臂。
迟几许抿着胭脂红的两瓣唇,扯着一丝难看的微笑,“我先上去了。谢谢你。”
她是一个外行,只能通过微博和一些公知的网络平台查看股市的消息,但字语寥寥,迟几许放弃了。
她翻出微信,加了慕则止之后,她好像从未和他聊过天,咬咬唇,她飞快地摁下一行字——
你还好吗?
退回主页等消息,下一行毗邻的正好是猫神。
聊天信息还停留在一个昵称上:许许。
慕则止从来没有那么唤过她,低沉的,婉转的,抑或的悠扬的,宛如旋律的,如果是他的声音,那会是怎样的动听?
没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了太久,已经过了五分钟,没有任何回音。
她抱着乱糟糟的心事仰倒在床上,窗外,凉风有信。
晚来的一场暮雨,淅淅沥沥地笼罩着整座城池,四月,槐树堆雪,庭院的藤萝开得正盛,一条绿幅零碎泛着银色的星光。
迟几许接到一个短信,来自顾期。
——出来,有话和你谈。
后面跟了一串时间地点,恭谨而严肃,她似乎能想见顾期那张不耐烦的脸。
他能和她说的,也唯有慕则止了。
迟几许不假思索地回复:稍等。
21。第二十一章
迟几许从衣帽间一排木架底下翻出来一把彩虹伞,撑着走入风雨里。
夜色吞并了丫杈分割的天空; 除却零散飘曳的雨丝; 和摇摇欲坠的灯光; 视野之中; 水迹淋漓而模糊。
顾期找的地方离迟几许只有百米之遥; 像是为了客随主便,专程而来。
暂且收了伞放在回廊下; 身后穿起了一道雨帘; 迟几许走入一片珠光萤火之中。
“迟小姐,”在她坐下来的过程之中; 顾期已将手边的资料沿桌推到了她的身前; “在我开始说话之前,请你先看这个。”
迟几许颔首; 抽出这份文件; 封页上写的是慕则止的个人资料; 指尖轻拈着这一页; 仿佛一伸指; 便会窥探出什么惊天秘密。
没有任何感人肺腑的文章; 足够让迟几许毫无防备地落泪,可是这样一条铁律好似已经行不通了……
案底。
她从来没有想过; 至少在人前,光风霁月的慕则止; 他的人生里有这样一条不堪的记录。
迟几许的身体发颤; 雨打残荷似的; 再也握不稳手里的资料。
“迟小姐,如你所见。”顾期耸肩,语调淡漠得与窗外一径流下的雨水兼容了,“车祸的案子,判了三年。”
迟几许从餐桌抽出了两张纸,囫囵地抹了脸上的水,殷红的唇拉扯出一抹阑珊的笑,“撞了谁?”
“那个人知道肇事者成了现在的慕总吗,不会来讹钱吗?”
她只是缓和气氛,顺带刺激一下顾期。
对方冷漠地嗤笑,不可置否,“他一直以为,你喜欢的人是秦觐。”
“什么意思?”迟几许没转过弯,实在是因为顾期说话有头无尾。
“那个人不会来找慕则止讹钱了,他已经拿了秦氏开的天价数额,逃之夭夭。”
迟几许一愣,飞快地低头,资料上描述的只言片语,她看不出任何端倪。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为什么?”迟几许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服务员端上来一杯橙汁,等她微笑着离开,顾期的指腹戳着吸管,似笑非笑地勾着讽意,“原因多了去了,不过有一条迟小姐应该脱不了干系。”
她屏住气息,洗耳恭听。
“当年迟小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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