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次别离》第18章


掌声响起又停下,副社长和几个演员快速从舞台上下来,走到景之行和霍源面前,说:“Professor景,这是我们剧团筹备了一年,准备在明年情人节公演的话剧,您觉得怎么样?可以给我们提点意见吗?”
众人皆知,Professor景涉猎各种领域,又是周游过世界的人,都想听听他的专业意见,纷纷围了上去,我也跟着他们凑上去。
景之行颇为赞赏地点头:“很不错,剧情和台词比较有意思,不过表演上有些收着了,还可以更放一点。”
霍源指着站在一群人身后的我说:“我们的剧本很大一部分功劳来自南江。”
景之行闻言,回头看向我,说:“南江是编剧?”
我连忙摇头:“总编剧是夏夏,我只是编剧助手。”
“你爱过我吗?”霍源的眼睛始终定在我身上,“没有,我爱你,没有过。”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他,他补充道:“夏夏说,这句灵魂台词就是来自于你。”
乔夏夏连忙附和点头,这时,几乎所有人都看向我,我有点不知所措,气氛顿时变得微妙。嫉妒、不屑……种种情绪从一大片目光里暗涌出来。
就在这时,申奥举着一个鸡腿伸到我面前:“咱们南江就是这么有才,来,这只鸡腿奖给你。”
我:“……”
众人:“……”
这样一闹,时间很快就接近十二点了。
他们不知从哪里找出来很多烟花,开始准备点火。又过了一会儿,有人开始倒数:“十、九、八……”
大家一起数五、四、三,声音越来越高,喊到二和一的时候,景之行和霍源都站了过来,前者在我右边,有意无意地替我挡住了右边的拥挤,后者在我面前,眼神清澈明亮。
一束束烟花冲上天空,绽放出好看的形状,把漆黑的夜晚都点亮了。
霍源大声说:“南江,你有什么新年愿望?”
烟花声太大,可我还是听清了,不自觉也加大了声音说:“我的愿望是希望自己和家人都平安健康。”
霍源琥珀色的眸子凝视我,忽然凑过来在我耳边说:“就这样吗?”
“就这样。”
“那除了这个呢?”
“暂时只想到这个。”
他如何知道,平安与健康,在普通人眼里微小的愿望,对于一个久病之人来说,是那样弥足珍贵。
这时,景之行在一旁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我不知道他是对我说的,还是对所有人说的,无论如何,这一刻,火树银花,那人在身旁,我觉得很快乐。
02
我们的话剧正式公演是第二年春,早在公演前一个月,霍源就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公演定在了当地最大的文化艺术中心。
对于我们这些医大的普通学生来说,这可以说是个天大的喜讯,谁都知道这是社长用他个人的人脉为社团谋来的发展,所以大家十分受鼓舞。
众人一片欢呼:“社长威武!”
当天所有社员开了一个大会,会议决定,话剧将要从八十分钟延长至一百二十分钟。
会议结束的时候,霍源总结和交代道:“这是我们的第一场公演,宣传这块线上线下要衔接好,其他人根据分工去准备吧,乔夏夏和南江留下。”
乔夏夏和我主要负责剧本,话剧要加长,意味着我们的剧本必须添加情节。我们需要尽快把新剧本磨出来才能为演员争取更多排练时间,这对于本来就在摸索前行的我们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
霍源对我和乔夏夏说:“我会陪你们一起完善剧本,这两周要辛苦你们了,有任何需要尽管跟我提。”
乔夏夏和我对视了一眼,我们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社长亲自监督,压力山大”几个大字。
那些日子,我日日早出晚归,除了在教室里上完那几节课,就是泡在活动室和图书馆。这个过程中霍源一直支援我们,主动帮我们找了不少资料。那天,他说:“我给你们找了一家咖啡馆,里面的甜品很不错,离学校也不算远,最重要的是,环境很好,非常安静,特别适合工作。”
我迟疑:“不用麻烦了吧!”
霍源拿出了社长的威信和坚持:“我不认为这是麻烦,我相信在放松的状态下才能做出最好的东西。”
乔夏夏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社长也太体贴了。”
那家咖啡馆装修得非常文艺,布艺沙发、旧式的留声机、白色的花盆和装着大捧的鲜花的编织竹篮。女生对鲜花都有天生的喜爱之情,乔夏夏也不例外,一走进咖啡馆,她就撒脚奔向它们,将花束捧起来放在鼻子边嗅了嗅,不舍放下地说:“真好看。”
“店主每天早上都会更换这里的鲜花,确保它们新鲜。” 霍源说着,见我远远地站着,问道,“你不过去看看吗?”
“不了,我对花粉有点过敏。”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霍源抱歉地说,“我们换个地方。”
“没事,我们可以去那边!”我回头指着咖啡厅的一角,那是一个相对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架子上面摆了两排书,书架下面摆了一张长桌,靠墙那面摆着一张绿色的长沙发,另一面是两张藤椅。霍源点头说“好”。
不一会儿,乔夏夏也来了,我一抬头,发现她用一种微妙的眼神上下打量我们,说:“社长,南江,你们现在这个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在恋爱。”
“夏夏,别开玩笑了,我们是来工作的。”我觉得胸口有些闷,语气也有些严肃。
霍源也抬眸看向这个没事找事的社员。
“我没开玩笑,”乔夏夏举着自己那个把咖啡厅拍了一圈的手机,说,“不信你们看,这是我刚刚不小心给你俩抓拍的照片,社长看南江的眼神,简直就是含情脉脉啊。”
她拿着手机放到与我们视线相平的地方,我看了一眼,她说得没有错,照片的角度非常微妙,不知道的人很容易误会。我不由得咳了咳:“夏夏,你还是把照片删掉吧!”
乔夏夏说:“反正你们又不是真的恋爱,删照片做什么。”
我:“……”
霍源说:“没事,随她去吧。”
我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又选择了沉默。
我们忙得焦头烂额的那段时间,常蔬颖心疼地说:“南江,这霍源是不是压榨你了,你看你一下课就不见人影,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不只是常蔬颖,就连景之行也发现了我在公寓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
从咖啡馆回去的时候,我拿出钥匙插进锁孔开门,门却从里面开了,景之行站在门口看着我把钥匙重新塞回包里,他声音低沉问了一句:“南江,最近在忙什么?”
我莫名地想起小时候,我姐有一次晚归,我爸和我妈在门口守到半夜,听到一点声音就打开门,低低地问一句:“这么晚,你去哪了?”
那是一种不动声色却让人害怕的氛围,我跟他说了剧本的事,他没再说什么。第二天,他拿了几本书给我,说对我写剧本有帮助。
我道谢,一看手上的书,马上从中抽出两本还给他,解释道:“我们社长帮我找的资料书里就有这两本,我正在看,不过快要看完了。”
也是奇怪,我并不喜欢乔夏夏开我和霍源的玩笑,可不知道为什么要主动在景之行面前提到霍源,而景之行的反应是点了点头说:“嗯,多看点书。”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依旧低沉,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跟寻常无异,我努力掩饰着自己心中隐隐出现的失望。
03
经过整个团队为期一个多月的努力,这部话剧终于登上了舞台,卖出了一百多张门票,其中还有一些是我们自己买来送给亲朋好友的,不知道宣传那边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请来了一些当地的媒体过来录制和报道,后来在一些报纸和地方电视台上还出了新闻——医学院学生策划和出演成了新闻里话剧的噱头。
演员们快要上场的时候,霍源过来问我:“紧张吗?”
我摇了摇头,可能因为我不是演员,不需要登台的原因,我从心底不觉得紧张,唯一让我觉得兴奋的是我的旁边坐着来为我捧场的两个人——常蔬颖和景之行。
整个一百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我都像一个真正的观众静静地坐在前排座位上,一开始常蔬颖还在小声地和我说话,到后来她也安静下来,直到谢幕的时候她才握住我的手,说:“宝贝,你们真棒。”
就连景之行都说:“这次演员们的张力出来一些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参与了这场话剧的编剧工作,我多少有些希望听到他对这一版剧本的评价,但是他没说,我也没有问,只是笑着和所有人一起站起来鼓掌。
这个时候,乔夏夏急急地走过来和我说:“南江,你在这呢,走,到舞台上去,我们所有社员要合影。”
我一抬头,目光猛然与前方另外一个人目光相撞,是霍源,他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我机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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