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老,我们不散》第22章


“。。。。。。嗯?”
“有没有想过,也许去试着喜欢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会更轻松一些?”他沉稳地望着她的眼睛,“我想过。”
牧遥怔住。
“。。。。。。因为不需要多努力,就会获得回报。”他喝酒的频率由快至慢,似乎有些醉意。
高中时他和林景就是公认的一对,高中毕业后,原本约好一起考入X大的林景却迅速去了美国深造。
聂慈等了林景四年,她依然不回来,大学毕业后,成绩突出的他接到一家美国医疗机构的邀请,而他接受的原因只有林景。
在美国,他终于见到林景,她却告诉他她已经爱上了别人。
他说不会再等她,然而,却再次等到了回国之后。他们进了同一家医院,这一次,林景终于问他,愿不愿意再次复合。
过去这些年,聂慈从来都不是不愿意的那一个。
这次分手是什么原因,他多少已经猜得明白,林景从来都很随性,她说想去争取自己爱的那个人,她说她回国也是因为那个人,她说她爱了那个人很多年。
聂慈怎么会猜不到是谁,在美国的那些年,林景几乎将全部心力都放在了她的病人身上,她回国之后,仍旧作为那个病人的主治医生,在叶芝医院陪着他。
独特,又亲密的关系。
牧遥有些担心:“聂哥哥,你喝醉了吗?”
聂慈回过神来,轻轻摇头,眼里的微光有些涣散:“不。。。。。。我只是有点头脑发热。”说完低头揉了揉眉心,好像真的喝多了。
“发热?”牧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温度还好。
聂慈一时微愣。
以前热恋时,林景也在他喝醉的时候,担心地摸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他假装难受去抱她,却被打趣说,高中那些女同学都不知道,其实聂同学最好收服,只要摸摸他的额头,他就会爱上你啦。
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聂慈覆上额头的手,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呼吸陡然慢了下来。
牧遥微微一笑,摇了摇手里的啤酒罐:“要不要再来玩传声筒?”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块黄金。”他凝望着她,握着她的手心里传来暖意,“要不要,现在还给我?”
“。。。。。。怎么还?”牧遥呆住,心漏跳了一拍,这样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在聂慈身上见到。
——不那么温暖,不那么柔和。
像是。。。。。。掺杂了情欲。
聂慈手上一用力,猛地将牧遥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牧遥惊恐地看着他:“聂哥哥。。。。。。”
“叫聂慈。”他拨开她额前的刘海,把她的眼睛看得更清楚,他不知道自己醉得有多厉害,只知道,怀里的人是那么的暖。
亦如当年曾拥抱过的那个人。
毫无防备地,他吻了上去。
牧遥大惊,双手推着他的肩膀胡乱叫道:“。。。。。。你喝醉了!”
聂慈的唇是滚烫的,舌上带着涩涩的酒意,他抱着她,却失去理智般吻得更用力,这就是他曾挽留了多少次的吻,为何依然是那么陌生。。。。。。
牧遥几乎失去了呼吸,所有呼喊都被他的舌卷去,双手被牢牢禁锢在他的胸前无法动弹。
这样的时刻,她曾经幻想了无数次,可是现在,为什么感觉不到一点快乐?聂慈的唇游移到她的耳下,意乱情迷地告诉她答案:“小景。。。。。。”
原来他把她当做了林景,当做了失意的替代品。
牧遥感到眼睛潮湿,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一下子使劲推开了聂慈,跌跌撞撞地从他怀里站起来。
她的眼里一片哀伤:“你喝醉了,我不是林景。”
说完狼狈地逃了出去。
聂慈迷茫地望着她的背影,心神渐渐回复,当他看清楚那双眼睛时,心下猛然一痛。
是牧遥,他竟然吻了牧遥!聂慈,你到底做了什么。。。。。。
冷冷的大街上,牧遥大步向前奔跑,两旁的行人不断不断地向后退,辗转了无数张脸,就是没有她想见的那个人。
那个她伤心时第一时间就浮上心头的人。
陆善言。。。。。。
为什么路那么长,她跑了那么久也没有见到家。跑得太累,她慢慢停下脚步,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沉重。被冷风一吹,胃里也钻心的疼,她想起了不在人世的父母,想起了阿姨,想起了陆善言家外的雏菊。
她想回家,也许是因为这个念头太沉重太强烈,那幢白色小洋房才远远地出现在视线里。她向前小跑了几步,但看见门前的记者时,她心一惊,想返回,脚下却有些不稳。
牧遥走得精疲力尽,哪里还有力气走去别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她委屈地坐在街角,黑夜又冷又寂静,她连哭泣都不敢放声。
她没有想到陆善言会出现。
他向晨曦的微光,像潇潇的春雨,就这么突然地、神奇地出现了,孤零零地站在她面前,声音低哑:“牧遥。你去哪里了?”
他看起来那么不真实。
牧遥几乎是冲上去抱住他,眼泪哗哗流,她也想问他:“你去哪儿了?”
陆善言摸着她柔软的黑发,轻声告诉她:“我找不到你,所以一直在这里等。”
她闻到了他身上有风的味道,冷冷的,他一定在这里等了好久。
她抱住他,哽咽着说:“对不起,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是、可是我忘记你的号码了。”
“你回来就好。”他吻着她的头顶,把小小的她温柔地环在臂下,“你家外面还有记者,要不要跟我走?”
陆善言这才注意到她只穿了一件单衣,浑身看起来乱糟糟的,他脱下外套裹住她,给她擦了擦眼泪:“傻姑娘,别哭了,我带你走。”
他牵过她的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肩,仿佛害怕她会再次消失一样。
回想起牧遥离开的这一周,他觉得自己几乎都要疯了,因为害怕错过她,他将家都搬到了车里,每天守在她家门外,简直比狗仔还要敬业。
若不是她自己回来,大概过不了多久,私家侦探也会找到她的。
无论如何,他不允许她消失在身边,永不。
3。
“你多久没刮胡子了?”
在车里,牧遥抚着被胡茬刺疼的额头,仰着脸冲他笑。
他不知道她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有多庆幸,原本那些不安和慌乱的情绪,莫名在她的面容里消失殆尽,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就坐在他身边,让她觉得其他的一切都不值得烦恼了。
陆善言开着车,身上穿的白衬衫皱皱的,像他的眉头一样。仔细看着,原本清爽的短发也有些凌乱。
看起来一脸憔悴。
他沉稳地望着前方的路,墨黑的眼眸在夜里闪着微光:“并不久。”
真的没多久,只不过从找不到她那天开始而已。
牧遥裹紧他的外套,忽然陷入了沉默。
他抿唇的样子让她觉得心里涩涩的,她一点也不希望看到他憔悴的样子,明明那么好看的人。。。。。。想着想着,心里那抹涩意仍然没有消退,反而一点一点扩大了。。。。。。
陆善言把车转进山路,凝声道:“你去哪儿了,怎么会在半夜里回来?”
想起聂慈,牧遥心里泛起苦涩,却不知从何说起,她抿了抿唇:“没去哪儿。。。。。。在聂哥哥那里。”
“聂慈?”她听见他的声音陡然冷下来,隐隐带着怒意,“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那样失控的情况下,她除了逃回来,还能怎么样?
牧遥欲言又止,回过头见他表情僵冷,一个刹车将车停下,抓着她的手沉声问:“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那一切只不过是酒精造成的,况且也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牧遥并不怪聂慈。
只是,她一直期待的某种东西,彻彻底底地破碎了。
在聂慈的心里,她或许真的没有任何分量。
她眼底的悲伤不言而喻,陆善言突然明白过来,原本锃亮的眼眸黯淡下来,他垂下肩膀,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问她:“牧遥,告诉我,你爱他吗?”
牧遥的睫毛颤动,不知怎么回答。她一直以为自己爱聂慈,可是现在,她并不确定哪种爱,到底是不是爱。
她看着陆善言,忽然被他黯淡的眼神慑住,那种黯然,犹如满心的空虚被失意填满,良久之后,他才回头看向暗夜,一言不发地启动车子。
牧遥回想着那个眼神,一时心乱如麻。
一路上谁也没有再开口,陆善言一直紧抿着唇,脸色比夜还要黯淡。
天快亮的时候,他把车停在了一栋木屋前。
这里在山林深处,树林葱葱郁郁犹如要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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