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待我多冷峻》第38章


“镇北。”
谢淮却忽然开口,回眸望她:“我去。”
若若恍了恍:“……”
谢淮望着她清丽的容色,心中却想起五皇子临徽。晋安的人太多了,如今的他根本不能将小表妹带走。去了镇北,他日执剑回晋安,才有与安国侯相谈的余地。
至于瑾王……
谢淮确实有几分怪他,怪他当初让谢小姐孤苦死去。
眼见谢淮应下了去镇北一事,若若安下心来,后知后觉间却又有些怅然若失。
想着从此便不能日日与谢淮相见了,心中惆怅,不免垂下了双眸,小声地叹了口气。
谢淮察觉,眼睑微抬,睨了她一眼。
若若便蜷起指头数数,期盼道:“……也就去个三四年,你就回来了吧?”
谢淮闻言讽笑一声:“做什么春秋大梦,安国侯至少也要让我去个七八年。”
“……这么久?!”
若若惊了一惊,本以为谢淮只要去个三四年……不曾想此去便是七八年,如此漫长。
谢淮敛眸,似笑非笑地道:“或许,一辈子也不回来了。”
闻言,若若陷入低落之中,郁郁道:“……你别这么说,我会舍不得你的。”
话语轻轻,本应该像鸿毛般落在心间,不留痕迹。却莫名重如泰山,积重而下,令少年欲语凝顿。
谢淮沉默很久。
良久,他探出了手,犹豫几许,却捏了捏若若的鼻翼,微不可闻地哼道:“……假惺惺。”
若若温声温气:“没有哦。”
“……”
得知安国侯要将谢淮送去镇北,而谢淮竟应下了一事时,瑾王执笔的手重重一顿。
他神色停滞一瞬,忽然幽幽道:“怎么我带他走,他就不走呢?”
夜初咳了咳,正想宽慰他几句:“主上……”
瑾王却长叹一声,重重地搁下了墨笔,拢袖沉思道:“不过去镇北也好。”
他多年前曾在镇北掌军,镇北盘旋着不少他的势力。比起重重禁锢的晋安城,在乱地镇北才能更好接近谢淮。
毕竟安国侯那个小气鬼,只允许他放一个夜初去安国侯府。而镇北王胸襟广阔,与安国侯可不同。
不过为了谢淮,还是修书一封给镇北王为好。
思及此处,瑾王折下信笺,提笔写道——
“镇北王亲启,我有一儿名为谢淮,其中多有曲折,暂且不提……今托付贵府,望多有海涵。惭愧说来,我儿谢淮,孤僻冷傲,乃淡漠无情之人。然于我而言,视若珍宝,望阁下宽容一二……”
鸿雁传书,越过山海。
远在千里之外的镇北王府中,镇北王将阮连臣与瑾王的寄来的两封书信摆开,细细对照过后,陷入迷惑,问身侧的裴远——
“你说这个谢淮,他到底是忠义之士,还是无情之人?”
裴远今十六,乃镇北王府上的幕僚。
听得此话,裴远轻轻一笑:“是好是坏,您何必担忧,待那谢淮来了镇北一试便知……难道我镇北,还镇不住区区一个少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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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去七八年
谢淮去镇北一事很快便定了下来。
因安小公子即日便回镇北; 故而谢淮正好与他同行。
宫中; 得知此事的安王世子面色阴沉,冷笑一声——既然谢淮要去镇北,那便别怪他使绊子; 做些暗中设计他的事了。
而安国侯府中; 阮连羽与罗氏亦得知了此事。
暖阁之中; 谢淮前来辞别; 二人一时间很是无措; 凝噎不语。
最终; 还是罗氏撇了撇嘴,哀怨道:“养了你这么多年,巴巴地就要走; 真是个白眼狼。我看你日后也别回来了!管你是飞黄腾达; 还是死在镇北,都跟我们没有半分关系。”
一番话怨气冲天,刻薄无情。换做从前,谢淮定是暗中怀恨,如今不知怎么,却从话中听出几分不舍来。
阮连羽在一侧唉声叹气,连声道:“你这妇人; 孩子都要走了,说得这么难听做什么?”
他从袖中摸出几张银票,塞到谢淮手中:“这些年舅舅没照顾好你,这些钱你拿着; 日后用。到了镇北,要多听镇北王的话……若当真辛苦,便回家来。”
谢淮不语,抬眸望了眼阮连羽。
明明三十多的人了,眼眸竟有些红。
这是个平庸又循规蹈矩的男人,一生做过最出格的事,只怕便是将他从雍州抱回了晋安,养了十余年。
“……”
谢淮沉默一瞬,将银票递回阮连羽手中,道:“多谢舅舅舅母照顾之恩,这些钱我不能收,情我记下了,从此难得一见,望您保重。”
说罢,俯身深深行了一礼,退出阁中。
阮连羽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如稚羽远飞,不会再回来般,不禁抹了抹眼泪。罗氏刻薄道:“多大的人了,还哭,像什么话。”
话虽如此,嗓音中却有几分哽咽。
谢淮离开的那日,雾雨蒙蒙。
晋安的渡口旁,船舫近岸而泊。天色昏沉,雨如珠玉坠落,溅在河道之中,荡出几圈细微涟漪,又倏地没了声息。
阮连臣与安罗涟在与安小公子说话。
这一边,人影稀疏。若若执着青竹伞,谢淮立在渡口,二人相顾无言。
青梅竹马,无言相伴了多年,一朝分别,心中满是不舍。
雨珠扑打在青竹伞上,淅淅沥沥。若若压低青竹伞檐,一边转伞一边不停眨眼,试图将眼泪忍回去。
“……”
谢淮沉默许久,挑起她的青竹伞,顿了顿,缓声道:“眼睛坏了?眨来眨去做什么。”
若若连忙揉了揉眼睛,涩声道:“昨天没睡好,眼睛疼。”
谢淮敛了敛眸,知这是借口,一时凝顿,故作漫不经心道:“不必哭,有朝一日我会回来,就像上次一样。”
少年语气轻轻,但一言既出,心中却是下定决心,誓死也会守诺。
情深意重,如雨绵绵。
若若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哑声道:“没关系,就算不回来也无妨……”
谢淮眉骨凝皱,神色忽冷。
若若却拭了拭眼泪,捏着青竹伞柄,垂眸道:“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会去寻你的。”
咚——
河道旁的小青石无意滚落,渐入水中。
谢淮神色凝顿,立在雨下良久。
他抬手,再没像从前那般捏若若的鼻翼,而是落在她的墨发间,低低笑道:“……那可别死在路上啊,小病秧子。”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船舶扬帆远行,顺水而动,载着一腔离别与蒙蒙雾雨,离开待了多年的晋安,朝镇北远去。
谢淮立在船侧,远眺朱瓦青檐的晋安。
安小公子以为他忧虑未来,朗笑道:“谢表哥不必担心,到了镇北,你便知祖父是很好的人。除了不拘小节了些,脾气坏了些,下手没轻没重了些……便没什么不好了。”
谢淮漫不经心地应了应,却从袖中摸出一枚白青色的香缨,这是方才,小表妹悄悄递给他的。
他停顿一瞬,轻轻拆开了来。
香缨中,满是珠玉,一如当年般的俗气。
谢淮轻笑一声,却无意瞧见夹在碧玉翡翠中的一枚折纸。他垂眸,将折纸缓缓展开,见笔迹浅浅,如人清绝——
“明年春草绿,王孙归不归?”
安小公子还在喋喋不休:“府中还有一位寄居的裴远兄长与裴雪妹妹,他们二人是兄妹,平日里也很好相处……”
谢淮却听不大清了。
……
多日光景匆匆而过,拨开云雾,终于到了远在边境的镇北。
入眼是黄沙古渡,恢宏屋舍,一往无前的开阔。高耸的城墙威严肃穆,将士们身着铁衣,腰配长刀,来回沿着城道巡逻。
镇北王府,两座古兽石像镇在府门之前。
安小公子才携着谢淮入了镇北王府,堪堪行过一方影壁,一枚利箭便擦着谢淮侧容疾驰而过。
劲风拂起一缕墨发,谢淮眸中幽幽,回首望着没入石壁里的利箭。
“……”
“晋安小儿,接剑!”
一柄长剑从空中抛来,谢淮侧手一握,剑身出鞘,寒光凛冽。
不出一瞬,镇北王便手掌利刀,从堂中飞越而来,照着谢淮面上便利落劈下。谢淮以剑相抵,刀剑相接,铿锵一声——
“好,再来!”
镇北王高声一笑,也不顾谢淮尚且年少,反手又是一刀。
堂中,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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