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宫弃嫡[中部]》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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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佳氏这次没再出声，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些迷惘。
陶沝看了她一眼，“或者，我再问一句，你一直记着七年前他帮你摘过风筝，那么他呢，他有记得你吗？你先前对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有印象吗？”
“他……”唐佳氏张了张嘴，却怎样也接不下去。而看到她这副表情，陶沝心里也大致猜到了答案。当下说话的底气又足了好几分：
“如果他至今还清楚记得，那我自是无话可说的，但现在……”她故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地清晰咬音：“你瞧，你将这件事牢牢地记在了自己心里，还心心念念地记了那么多年，但人家却早已对此事没了半点印象，甚至，连你提醒他都想不起来了……这难道不是在变相的证明，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吗？那么，像这样一个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人，真的是值得你托付终生的那位良人吗？”
“……”
“我想，绾儿你当初之所以会喜欢他，就是因为他在那个时候帮了你吧？而且他还对你笑了，对你温柔体贴，可是，人是会变的，尤其还过了这么多年，你真的确定自己了解他吗？”见对方这会儿并不吭声，陶沝自然卯足全劲再接再厉：“当然，我相信你自从那次相遇之后一定都有在背后默默关注着他，想来你对他的那些了解也仅仅来源于平日里的各种听闻吧？可是——”她特意停了停，并加重了一分语气，“传闻就是传闻，即便传闻中的那位十三爷是始终如一的温文尔雅、待人和气，也不过都只是道听途说，你又凭什么认为这些所谓的传闻就一定是事实？”
没错，传闻是不可信的，如果有关那个人的传闻也和事实一样，她又怎么会误上贼船成千古恨？
“桃子你在说什么？误上贼船？千古恨？”唐佳氏的突然开口反问让陶沝猛然惊觉她竟在不经意间，把最后这句腹诽之言也一并从嘴里说了出来。
不待多想，她赶紧找理由糊弄：
“噢——我的意思是，我曾经也听信传闻，认为某个人奸诈狡猾、残忍暴虐、**无度……简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大坏蛋！可是，在跟那个人真正接触以后，我突然发现他其实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在我看来，他知性果敢，傲气稳重，而且待人也温柔，虽然亦有些不足之处，但和传闻的却存在天壤之别，所以……”
“桃子说的这人该不会就是九阿哥吧？”不等她说话，唐佳氏已忍不住好奇插话。
陶沝抽着嘴角干笑两声，终究是没胆爆出这位“某人”的真实身份，只得迅速打哈哈转移话题：
“我这只是打个比方，毕竟传闻之类的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是别人的看法……各人的眼光不尽相同，也许在别人看来十分了不起的人物，真正到了你眼里却连一粒沙也比不上……十三爷亦是如此……”
她不停地说着，语气越说越坚定——
“如果，我是说如果，绾儿你当初被指婚的是十三爷，可是在相处过后，你发现他其实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那么这时候的你又会怎么做呢？还是像这样一腔热血地想要嫁给他吗？”
“这……”唐佳氏似是想要点头，但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点下来。
见此情景，陶沝满意地一倾嘴角，并没有让对方发现。而后，复又趁胜追击：
“所以，我觉得绾儿你应该问清楚自己的心，你真正想要的是十三阿哥这个人，还是想要一个像当年的他一样会对你温柔体贴，处处帮你的人……”顿一下，她学着唐佳氏刚才的样子，低头看向面前的碧池，“我以前曾听过一个说法，执着于过去的影子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还是应该想想谁才是真正会对自己好的那个人，然后好好珍惜这个眼前人才是，否则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这番话让唐佳氏听得再度一懵，良久才试探性地开口反问：“桃子这是在说太子爷吗？”
陶沝不动声色地答非所问：“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不！”唐佳氏轻轻摇头。“太子爷待绾儿很好……”
“那你为何还如此闷闷不乐？”这回轮到陶沝一头雾水了。
唐佳氏很是认真地看着她，如秋水般的明眸波光流转，却莫名漾着一层说不清楚的凄凉：“太子爷的确是对绾儿很好没错，可是……桃子你不觉得他之所以会待绾儿好，只是因为绾儿长的像那位仙子姑姑吗？”
“谁说的？”陶沝立刻不假思索地矢口否认。“即使你们两个人外表相似，但内在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啊！不是所有人都是以外表来评判一个人的，我相信太子爷他绝不会是那般肤浅的人——”话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此刻的反应有些过激，话里维护某人的意味也过于明显，当即又赶紧软下声来再补充一句，”我想，十三爷肯定也不是这样的人……”
“……”唐佳氏没出声，但望向陶沝的眼神却有了一丝明显变化。
陶沝也不等她开口，又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茬继续道：
“在我看来，你们两人之间根本就是不同的，即便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也不过分——如果倾城是一座令人赏心悦目的冰川，那么绾儿你就是一汪湖水，西湖的水，玲玲剔透，温雅可人……我相信，任是谁，只要和你们两人相处过后就会了解到这一点，你和倾城绝对是不一样的……”
正文　271以色事他人？（下）
“真的吗？”
陶沝信誓旦旦的一番说辞显然让唐佳氏的脸上重新有了光彩。“桃子你果真认为；太子爷他并不是因为那位倾城姑姑才对绾儿好的？”
“自然是真的！”陶沝毫不犹豫地冲她点头，“绾儿你长得这么漂亮，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如若有谁说他不喜欢你；那才是真正让人奇怪呢！而且；你看嘛——”她伸手一点自己的鼻子；“像我这种要才没才、要貌没貌的人都没有动不动就自怨自艾，你这样才貌双全的美人儿还妄自菲薄什么？”
兴许是从未见过有人用这样的言辞和动作来安慰人；唐佳氏当即“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陶沝也陪着她笑：“你看吧，你笑起来的样子就和倾城很不一样；倾城她虽然偶尔也会笑；但很少会笑得像你这般动人……”说完，不意外地发现对方红了红脸，又故作不经意地幽幽添上一句：“既然我都能分辨得出不同，其他人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嗯，说的也是……”唐佳氏此刻已彻底被某人的三寸不烂之舌说通，展眉冲其莞尔，语气较之刚才也多了一丝娇羞的味道。“倒是绾儿庸人自扰了……”
“正是如此……”陶沝在一旁连连点头，“有很多事情，最忌想太多，会钻牛角尖的……绾儿你便是想太多了……”她继续孜孜不倦地冲对方说教，如月破黄昏式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其实，一个人对自己是不是真好，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自己是可以感觉的出来的，只要自己别骗自己，也别委屈自己就行了，不需要他人来加以评断……”话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一下，反问：“喏——绾儿你现在不妨自己慢慢回味一下，太子爷他对你……是真好吗？”
闻言，唐佳氏没有直接应声，但原本还看着陶沝的目光却突然避了开去，脸颊也越来越红。
陶沝一眨不眨地瞅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心底忽然没来由地泛起一丝酸酸的醋意，不过她很快就将之掩饰了过去，如常笑语道：“看吧，瞧你这副模样也知道太子爷他对你定是真好的！既如此，那你就别再胡乱猜忌、自寻烦恼了……珍惜眼前人才是正理……”
“没错，桃子你说的很对！”唐佳氏红着脸认同地朝陶沝点了点头。“其实，自打上回十三爷说他根本就不记得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他失望了，只是心里还有些……不过，今日听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却是舒服多了……呵，幸好今日有偷偷溜出来赏花，不然也就不会……”
她似是还想再往下说些什么，可没等她说完，远处便匆匆跑来一个穿着湖绿色宫装的小宫女，直直朝着唐佳氏的方向而去：“小主，林嬷嬷来寻人了，小主赶紧跟奴婢回去吧……”
“什么？林嬷嬷已经来了？”唐佳氏吓了一跳，继而飞快地抬头望了望天，“……没想到今儿个时间竟过得这么快，果然是时候该回去了……”她说着，略带歉意地转过了去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