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菩提》第101章


我顺从的弯下双膝,幻想着为辩机做最后的争取,我哀求着:“父皇,错的是我!我一开始就爱着他,我害的他动了情,违背了佛意!你惩罚我!怎么罚我都接受!只求你放过辩机!”
父皇张开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你说什么?你爱他?”看得出他在极力的忍耐着愤怒,却仍然一副苦口婆心之态,他双手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你要将你的父皇活活气死吗?”他无力的坐了下来,“父皇为了你做了多少,你知道吗?你与辩机之事,若不是长孙无忌出面处理,此刻恐怕早已公布于众了,你的声誉就全没了!”
长孙无忌?我深知此时与他脱不了干系!可是,我却顾不得了。此刻,我只想救辩机!
“父皇!”我撕心的喊着他,“我不在乎声誉,我只要那个男人,我要他活着!没有他,我生不如死!只要你不杀他!我什么都听你的!从此我再不与他往来!”
“不行!”他断然回绝,从案桌旁走了出来“为了皇家声誉,辩机必须死!”
理智在我身上渐渐消失,情急之下,我声嘶力竭的喊着,几乎喊出我所有的哀怨:“你怎么不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杀了我!我宁愿死,也不要你这么折磨我!”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你偏偏是朕的女儿!朕不会杀自己的孩子!所以朕只能杀了辩机!他必须死!你知道吗!是必须死!”父皇瞪着我,转而将目光瞟向了案桌,“朕已经下了旨,将辩机处以腰斩极刑!”
“不!”我跪走在地,上前抱住他的双腿,我已经不知再说什么,只觉得这样能控制他走向案桌,“父皇!我求你!只要不杀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这个妖僧,于佛不容,于法不容,朕曾经让他为国效力,他断然拒绝,没想到与你有这种狗且之事。”父皇挥了挥衣袖,双腿使劲的一挣,我便被他甩在一边,他用手指着我,“朕今日召你入宫,无非就是想让你从此断了这个念想!朕要让你知道,任性是什么样的后果!此事无从商量!”
话音刚落,他回到案桌旁,将那个象征着皇权的玉玺,狠狠的盖在了铺在案桌上的圣旨上。我知道那是腰斩辩机的圣旨!
每一秒在我的眼里几乎成了慢动作,然而尘埃已定…
这些年积累的父女之情,即将用恩断义绝来偿还!就在他下了决心要杀死我心爱男人时。
我终于明白,人为何会有恨!
此刻,我的心彻底的空了,几近绝望的我,瘫坐在一边,可耳朵里听到的却是父皇的怒火:“朕将你许给了房家!那房玄龄可是朕最信任的臣子!如今!你却做出如此丑事!你叫朕怎么对得起他!你叫朕怎么面对满朝文武!”
就在这时,多年来隐藏在我心里的怨,对他下令杀死辩机的恨,一瞬间迸发了出来。
我恨恨的看着眼前这个被我称之为父皇的男人:“你对不住房家!对不住和你一起打下江山的房玄龄!那么父皇!你对得起你的女儿?你把我嫁给房家,难道不是为了留住那打算辞朝回乡的房玄龄?我算什么!一个奖牌吗?还是你稳固朝政的工具?”
话音刚落,我顿感轻松,可父皇的眼里竟充盈着泪,他又一次用手指着我:“朕将你嫁到房家!朕错了吗!无论从哪方面考虑,房家都是上上之选!这些年,朕最是宠溺于你!你究竟还想怎样!”
终于,父皇的话激起了我满眼的泪水,而我却再难收回那一吐为快的情绪:“父皇!我本不该来到这世上!我甚至觉得,我活着原本就是罪孽!”说到这,我终于看到父皇向后倒了两步,“剖腹取子!那是你下的旨意啊!如今,你又要杀死我的所爱,我恨!我好恨!”
父皇垂着头,眼泪终于涌了上来,他用手在眼眶间一抹,抬头问:“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是谁!”
我冷笑着回答:“这重要吗?大唐有多少个公主,是您一夜风流后埋下的种子?我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我不过是特殊在有个死的异常惨烈的生母,来为我换取大唐皇帝的疼爱而已!”
“朕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父皇冲我一阵大吼!他用手一挥,那案桌上的奏折、砚台、笔格到处乱飞。“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恨朕!”
“你以为我愿意去恨吗?”我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父皇所认为对我好的,却对我是一种折磨!”我对着他一阵狂笑,“你下旨杀了我啊!你为什么不呢!你也会怕吗?你是在怕,你的所为将报应在你的后世吗?你放心!有父皇作为榜样,一定会的!”
我眼见着父皇涨红的脸在抖动,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忽然,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在空中划开一道弧线,整个人瞬间瘫软起来,就在倒地的瞬间,李公公冲了进来,口中不停的喊着:“陛下!陛下!快来人哪!传太医…”
我惊慌的看着这眼前的这一幕,脑中一片空白…
父皇歪倒在李公公的怀里,用手指着我:“给朕滚出去!朕再也不要见到你!从此!你不许再入宫!”
随即我便被一双手架着,缓缓的向殿外移动。最后的视线,是父皇嘴角的鲜血,还有那望着我散发出如虎狼一般的凶狠眼神。
从此!父女情断!
第92章 巾帼英才扭乾坤
我踉跄着走出了甘露殿外,即便父女情断,即便我再也不是大唐皇帝最喜欢的公主,可我依然是大唐的公主,尊荣俱在。
年轻的太监还在一旁轻劝着:“十七公主,您坐在廊下休息一会吧,陛下不过一时气急,寻常人家父女还有争吵的时候呢!公主勿要挂心!”
这样不咸不淡的劝说,似乎是作为一名宫人不可缺少的技能。
此时,一袭绿衣从我眼前飘过,虽然只有一眼,可我一眼便认出那是谁,我抬头看了看那个年轻的太监,悄悄吩咐着让那绿衣女子在凌烟阁外等我。
只因头脑中一念闪过,我便抓住我在宫内最后的一次机会。也是救辩机最后的机会,此时的我,如同一个垂死之人妄图抓住最后的一颗救命稻草!
越是走到末路,我的头脑运转的越是迅速,我坐在廊下,进行好一番梳理,才独自朝着凌烟阁方向走去。
凌烟阁偏殿处,有一处废弃的宫殿,由于地势低矮,周围被高大宫殿环绕,不仅隔音,且一年四季鲜少有人来此。
我不知怀着怎样心情走到了凌烟阁,那绿衣女子见到我便冲我一笑,匆匆走过来:“十七公主,叫媚娘来此,所为何事?”她向上看看,环视了四周。
我与她之间,虽说算不上朋友,可毕竟曾经有那么几次彼此心知肚明的合作,她确实是少有的聪慧之人。
我冲她一笑:“你入宫数年,却仍是父皇的才人,相比同一时间入宫的徐惠,却低了几个位分!”我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廊下坐了下来,“可惜的是,父皇已值暮年。你出人头地的机会不多了!”
武媚娘的眼珠快速转动几下,她怔了片刻,皮笑肉不笑的问:“十七公主,这是何意?”
“自从别离后,我心叹悠悠,日日盼相见。羽盖飞天汉,凤驾越层峦。俱叹三秋阻,共叙一宵欢。” 我熟练的背出她与李治间传达爱意的情诗。
此时,武媚娘踉跄了几步,身体失去平衡的她抱住了后面的红柱,她眉头紧锁,颈部青筋竖起,胸部大起大伏,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武媚娘,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再也藏不住恐惧!
回想几年前的一幕,那时我并不知道自己捡到起的白绢,会在今日派上用场。
不过武媚娘终究不是个遇事乱分寸之人,她拼命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想必公主在几年前就捡到了那白绢,今日又来与我摊牌,又是为何?”
我站了起来,赞赏着:“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我顺手将手放在她的肩膀,对着她的双眼,“我要你帮我救人!”
武媚娘惊愕,眼里闪出一丝错乱:“媚娘无权无地位,如何能帮助公主呢?”
我绕到武媚娘的背面,看着眼前脱了皮的红柱,抑扬顿挫的说:“你虽无权,可有一个人有!”武媚娘惊慌的转过身,我直盯着她的双眼,“当今太子!我的兄弟!”
武媚娘愣住了,久久的注视着我,我也同样盯着她看,其实,我的心早已忐忑的缩成一团,之所以还能保持常态,只因我渴望心爱的男人活下来。
武媚娘似笑非笑的问:“十七公主,为何不亲自去求太子殿下?”
我默默的叹口气:“他毕竟不是我三哥,我与太子间的情分,不足以让他如此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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